正文 第二回 毒沙飛火化流霞2

易靜帶著眾人在打穀場上現身,蕭逸連忙帶著蕭玉、崔瑤仙、蕭璿、蕭璉、蕭堃上前見禮,因為上次陳岩和李洪已把蕭玉五人收為記名弟子,蕭玉五人先向陳岩、李洪下跪,口稱師父,又向易靜、李英瓊眾人下跪,一樣口稱師父。崔瑤仙見易靜、李英瓊、上官紅、沐紅羽一個個秀美入骨,自己雖是出了名的美人,與之一比,簡直俗物一個,越是心服。又想果然正教中人仙骨珊珊,與妖邪之人大不相同,這次隻要能收她為徒弟,吃最大的苦受最大的磨難也心甘情願。

崔瑤仙這樣想時,村主蕭逸說道:“眾仙子下降,福佑敝村,容全村村民跪謝。”話音一落,聚集在打穀場上的村民個個下跪叩頭。蕭逸又說:“這裏不是說話之地,就請移玉寒舍,稍申敬謝之意。”

易靜說道:“村主不需客氣,前麵引路便是。”因為蕭逸是沅江鄭顛仙的徒弟歐陽霜的丈夫,歐陽霜和易靜、李英瓊雖非同門,算起來卻也是同輩,易靜倒也並不拿大。

蕭逸在前引路,李洪、陳岩緊隨其後,再後來是易靜、李英瓊、上官紅、沐紅羽。蕭玉、崔瑤仙、蕭璿、蕭璉、蕭堃早就跑在前麵,去作準備。一路上灑掃得幹幹淨淨,客廳中尤其清雅。蕭逸坐主位,陳岩和李洪坐左,易靜和李英瓊坐右,上官紅和沐紅羽下首相陪。蕭玉、崔瑤仙敬上新茶,端的抿一口齒頰留香。蕭逸又離座躬身相謝,替臥雲村除妖祛禍。易靜回答,此正教中人所當為,好在首惡已死,從此可安居了。客氣了兩句,陳岩說道:“我和李洪上次來臥雲村,正當瓜果成熟,有幾樣竟是歐陽道友從海外移來,果然極佳。現當三春時節,別說瓜果,此時種還沒種,隻怕村主無甚佳物了吧?”

蕭逸笑道:“四海之內,仙子們何物沒見過,何果沒吃過,敝村偏於一隅,別無長物,仙子們見笑了。”說畢吩付擺宴。

李英瓊見席上山珍甚好,尤其一盤臘肉,使她想起初到峨嵋獨居山洞所醃製的臘肉,彼時神雕也極愛吃。她嚐了一片,與自己醃製的雖不同味,卻另有佳處,遂問道:“村主這臘肉還有嗎?”

蕭逸說道:“敝村戶戶醃製,極多的。”隨即吩付再上一大盤。

李英瓊對沐紅羽說道:“去問問神雕,要不要吃臘肉。”

沐紅羽答應一聲,走到外麵,向空中揮揮手,用傳聲說道:“雕師伯,師父問你要不要吃臘肉。”

隻聽“呼”的一聲,神雕一個回旋,落於場上,向沐紅羽點了點頭,“呱呱”叫了兩聲。此時崔瑤仙已端了一大盤臘肉出來,見神雕如此威猛,不敢走近。沐紅羽接過盤子,送到神雕跟前,神雕先吃了一小片,閉著眼歪著頭,仿佛是在品味。隨即幾口便將盤中臘肉吃光。接著崔瑤仙又端來一盤,神雕搖搖頭。沐紅羽對崔瑤仙說道:“神雕已能辟穀,也不殺生,我師父是叫它嚐嚐的,一盤盡夠了。”

其實,座中陳岩、李洪、易靜、李英瓊、上官紅、沐紅羽都已辟穀,平時修煉一坐數天數十天,甚至數年數十年,遇見佳品,偶然吃點,卻也無妨。席間李英瓊便隻嚐了兩片臘肉,因蕭逸說臥雲村的大米極甘軟,也跟著嚐了兩口。陳岩和李洪因見村釀極佳,與村主蕭逸把酒敘談,竟喝了好些。

飯後又上了茶,村主蕭逸說道:“敝村好道,尤其麵前這五個小男女,上次陳、李兩位仙子雖答應收為記名弟子,總以嫡傳為好。現在六位仙子在此,若蒙收錄,敝村猶感光寵。”

蕭逸一開口,蕭玉、崔瑤仙、蕭璿、蕭璉、蕭堃一齊跪下,尤其是蕭玉和崔瑤仙,想起當年在妖師那裏所遭的難,以及遠赴寒潭尋找韓仙子的來回路上所受的苦,眼中眼涙泫然欲滴。

陳岩和李洪見了,實在有點不忍,陳岩對易靜說道:“眼前這五人,姿質都還不差,易姐姐先收崔瑤仙為徒可好?”

陳岩這一說話,崔瑤仙涙眼模糊看著易靜,一顆心快要從胸膛裏跳出來。其餘四人心中尤其五味雜陳,既盼著仙子們收崔瑤仙為徒,又怕隻收她一個,撇下他們四人,也是一齊盯著易靜,希望易靜答應。易靜笑問李英瓊:“瓊妺你看如何?”

李英瓊笑道:“請靜姐姐決定,小妺無有不遵。”

易靜說道:“我看他們五人都不差,便是我們同門中姐妺,也未必都能過之。岩哥哥就是多事,你要我收崔瑤仙為徒,我能說不收嗎?有所偏向,就不公允了!”

陳岩說道:“靜姐姐指摘的是,不過師徒也講緣份,說不上公允不公允。”

李洪說道:“若說緣份,我們今天坐在一起便是緣份。當初我們為什不去別的村子而來臥雲村?造化在冥冥之中就按排好了。易姐姐收了崔瑤仙,其餘四人一起帶回幻波池,一個也不落下,幻波池還有癩姐姐和英男姐姐呢,不信就不要他們!”

李英瓊問易靜:“易姐姐,要不要給癩姐姐和英男妺妺每人一個徒弟?”

易靜說道:“才說是緣份,哪有替別人收徒的道理?我收了崔瑤仙為徒,其它四人統統拜你為師便了。你和別人不同,此事以後再論。”

五個小姐妺聽到這裏,一顆心才放到肚裏,個個喜笑顏開。

李英瓊見四人中,蕭玉年紀稍大,大約二十左右,蕭堃和蕭璿、蕭璉都是十五六歲,蕭璉是女孩,一個個明珠寶玉般惹人愛憐。遂笑道:“易姐姐既這麼說,我不答應也得答應了。”又問,“宋香娃是為蕭璋來的,蕭璋現在何處?怎不叫他來見我們?”

蕭逸說道:“蕭璋是我大兒子,和郝潛夫去青螺穀拜白水真人劉泉為師了。”

易靜對崔瑤仙說道:“我和李英瓊份屬師姐妺,連癩姑、餘英男一共四人率徒弟在依還嶺幻波池修行,今天我收你為徒,峨嵋門規甚嚴,將來成就如何,既要看各人造化,也看各人是否用功,你要好自為之。”

崔瑤仙連聲稱“是”,向易靜跪下,恭恭敬敬叩了三個頭。又向李英瓊叩頭,口稱師叔。對陳岩和李洪仍稱師父,也叩了三個頭,然後再向上官紅、沐紅羽行禮,口稱師姐。”

接著,蕭玉、蕭璿、蕭璉、蕭堃向李英瓊叩頭拜師,又向易靜、陳岩、李洪叩頭,稱易靜為師伯,和崔瑤仙一樣,仍稱李洪、陳岩為師父。然後分別與上官紅、沐紅羽見禮。

李英瓊對蕭玉四人說道:“紅羽是你們師姐,我還有袁星、竺生兩個徒弟,米、劉兩徒轉世去了,和我同來的神雕,是我入峨嵋前白眉禪師送給我的,我給它起名鋼羽,雖算不得同門,我一直稱它為兄,你們可以稱它師伯。”

蕭玉、蕭璿、蕭堃、蕭璉齊聲答應。李英瓊對易靜說道:“原本我在水宮取寶之前不打算離幻波池,現在既然出來了,索興晚些時回去。和紅羽去看看米、劉兩徒,得便也把他們度來幻波池。峨嵋弟子,轉世後易啟妖人覬覦,若有閃失,辜負了師徒一場。這五個新徒弟由易姐姐你帶著,讓鋼羽送回幻波池,易姐姐你看如何?”

易靜說道:“瓊妺隻管前去,不問時間,便宜行事。幻波池便有甚事,也有我和癩姑、英男接著,決不妨事。水宮取寶還有時日,盡可從容。”接著,易靜問陳岩,“岩哥哥同回幻波池嗎?”

陳岩說道:“你到哪裏我就到那裏,自然跟你一起回幻波池。”

易靜問李洪:“你呢?還去看阿童嗎?”

李洪說看小神僧阿童,本是跟來臥雲村的由頭,因聽李英瓊說新收徒弟要騎在神雕背上帶回幻波池,童心忽起,也想坐坐神雕。他說道:“我一個人走路沒勁,還是回幻波池吧!”

易靜遂叫五個新徒弟回家告別家人,在門前場上會齊。不消多時,眾人已聚集在臥雲村前前場上。神雕鋼羽本在高空盤旋,見李英瓊站在場上,隨即雙翼一收,落在李英瓊麵前。李英瓊對神雕說道:“這五人是我和易師姐新收的徒弟……”才說這一句,崔瑤仙、蕭玉、蕭璿、蕭堃、蕭璉五人齊向神雕躬身行禮,口稱“見過神雕師伯。”神雕偏著頭瞪眼看看他們,嘴裏“呱呱”叫了兩聲。李英瓊接著說道:“……有勞雕兄把他們送回幻波池。”

神雕又“呱呱”叫了兩聲。

李洪向神雕拱拱手,笑道:“雕兄,我今日懶得駕劍光飛行,有勞雕兄順便帶我回去!”

神雕偏過頭看看李洪,點了點頭。

崔瑤仙、蕭玉、蕭璿、蕭堃、蕭璉五人拜仙師修行,在家裏早已說了多時,今日辭行,家人也有思想準備,自然沒有那種生離死別般的囑咐,但全家、其實是全村人都在門口送別。聽李英瓊說要神雕送五人飛走,有人低聲說了句:“神雕雖大,能帶得了五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