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澤辰靜靜的站了一會兒,才點頭,“我明白了。”
答案簡潔的有些出乎安宛忻的意料之中,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因為譚澤辰這樣的回答而鬆了一口氣。
“你好好休息,下次我有空了再來看你。”譚澤辰說話的時候始終是垂著眼簾的,讓人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安宛忻笑著點點頭,“好啊,等我出院了再好好的謝謝你。”
譚澤辰輕輕的“嗯”了一聲, 然後就抬腳離開了。
安宛忻看著他的背影,心中隱隱的有種悶悶的感覺,她抬手揉揉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語的說,“心痛什麼心痛,你不是自己都說了嗎,選擇這輩子隻能做一次。既然這麼心痛的話,以前你幹嘛選擇譚澤卿不選擇譚澤辰……”
這樣念叨了幾遍,她似乎好受了些。
沈燕也正好進來了,手裏提著一個袋子,裏麵全是安宛忻愛吃的水果。
“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安宛忻眼睛一亮,立刻坐了起來,就要伸手去搶沈燕手裏的袋子。
她從今天早上病了之後,一直昏迷,胃裏早就空蕩蕩的了。
要不是剛才因為屋子裏的一大堆人,她早就喊餓了。
沈燕嫌棄的瞪她一眼,“看看你這個吃相,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哪兒來的難民呢,哪裏有沈家二小姐的樣子!”
安宛忻隻顧著往自己嘴裏塞東西,而且心裏知道沈燕就是個嘴硬心軟的脾氣,隻衝她笑了笑也不反駁。
沈燕皺了皺眉,然後歎了口氣,“你和譚澤辰談的怎麼樣了?剛才我回來的時候看著他,一副死了全家的臉。”
“咳咳……”安宛忻被沈燕的話驚的連連咳嗽,哭笑不得的說,“姐,我知道你討厭譚家的人,可您還是積點口德吧。其實吧,我和譚澤辰之間算起來,還是我欠他的多一些,不過現在我們兩人已經說開了,以後我們就是單純的朋友了!”
“真的?”沈燕抱臂坐在沙發上,眼神裏全是懷疑。
當然她不是懷疑沈月,而是懷疑譚澤辰,三年的時間譚澤辰都沒有放棄和忘記安宛忻,這次真的會因為她這個傻妹妹的幾句話就放手?
安宛忻信心滿滿的點頭,“當然,感情這種事,本來說清楚就好了。再說了,我都要和他弟弟訂婚了,他再繼續死纏爛打的纏著我也沒有啊。”
“這倒是說的有點道理。”沈燕點點頭,然後將話鋒一轉,“那現在我們來聊聊你的身體吧,醫生跟我們說你身體沒什麼隻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就行,現在突然讓你住院修養又是什麼意思?”
而且,當時那個醫生看她的“嫌棄”的眼神,讓她十分的不爽。
安宛忻正在往嘴裏塞車厘子的動作一僵,她怎麼就忘了,她姐不僅是嘴硬心軟,還是個心思縝密的人。
要說這個世界上,她唯一沒辦法騙過的人,恐怕就是她姐了吧。
安宛忻手裏捏著一顆紅彤彤的車厘子,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背上瘋狂的冒冷汗。
“你呀你……”沈燕覺的好氣又好笑,“你真的是,以為你姐我是傻子嗎?醫生不跟我說的話,我不知道自己去想嗎?”
安宛忻越聽越心驚,腦子裏已經腦部了一通沈燕在知道她懷孕後的表情。
“你老實跟我交代,這段時間,你是不是沒有繼續服藥!”沈燕歎了口氣,無奈的開口。
“……”安宛忻愣愣的抬頭,“啊?”
她姐不是要說她懷孕的事情嗎?怎麼變成了吃藥的事情上了!
“還給我裝!”沈燕從包裏拿出一個白色的藥瓶放在安宛忻的跟前,“之前你好幾次暈倒的時候我是怎麼跟你說的,是不是說讓你要按時吃藥。這藥瓶小莫幫我數過了,給你的時候裏麵是三十二顆,現在裏麵還是三十二顆,你一顆都沒吃。”
“還有,小白還跟我說了今天你被送來醫院時的場景,說你一直都在哭。”說道這裏,沈燕眼裏閃過一抹心痛,“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以前的什麼事情?”
聽到這裏,安宛忻才知道原來沈燕從一開始說的就不是她懷孕的事情,完全是她自己嚇自己。
安宛忻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說她懷孕的事情,其他的一切事情都好說。
她連忙將手裏端著的一盒車厘子討好的遞到沈燕的跟前,笑眯眯的說,“我這不是,這段時間忙,就一時忘記了嘛。以後,以後我一定按時吃藥。”
這藥是她車禍以後就一直吃著的,每個月都是沈燕給她。
自從回國之後,她斷過幾次藥,那時候是正好認識了譚澤卿,昏迷後她產生了記憶混亂的現象。
現在想起來,她一直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會不會和這瓶藥有關。
她悄悄的將這件事給記在心裏,打算找個時間,去問問她的醫生,看看這個藥到底是什麼藥,然後她現在懷著孩子還能不能繼續吃。
沈燕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挑了挑眉,語重心長的說,“月丫頭,姐姐是為了你好,之前你出車禍後,腦部受過創傷,因為這個原因,你必須持續吃藥,不然的話,是會出問題的。”說著還指了指她的腦子。
“姐……”安宛忻哭笑不得,“你這口氣,說的我好像是個精神病患者一樣。”
沈燕眼裏閃過一抹流光,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轉移話題,“既然你和譚澤辰說開了,那是再好不過了。既然醫生說你的情況需要在醫院修養,你就好好的呆在醫院,老老實實的,別再像之前那樣到處亂跑了。”
她說的之前,自然是沈燕為了參加“金珍珠”大賽偷偷的跑到國外的事情。
“姐,我發誓,這次我要是在醫院沒有乖乖的住滿半個月,就是你讓我出院,我也不會出院的!”安宛忻一本正經的豎起三根手指。
她這次住院,可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
沈燕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在開玩笑,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的笑意,“最好是像你說的那樣。”
兩姐妹又恢複了平時和和睦睦的樣子,安宛忻渡過了剛才差點露餡兒的危機,又有些不安分了。
她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往病房的門口轉,“對了,姐,姐夫呢,他不是說去給我買吃的嗎,怎麼還不回來!”
“還想著其他吃的?這麼多還不夠你吃的嗎?”沈燕毫不客氣的給了她一個嫌棄的眼神,“當真被關了一個晚上,出來就成了難民了,我聽人小白說,綁架你們的人也沒為難你們啊,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不是,我是想問問姐夫家裏那個女人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那個什麼林雅琪,留著始終是個問題。”安宛忻煞有其事的說。
沈燕伸手點了點她的腦袋,“這事兒,你就被操心了,你姐夫已經在處理了,過不了幾天,那個女人就該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了。”
醫院外,李昊斜靠在車旁,雙手插在西褲的口袋裏,腳邊堆了一堆的煙頭。
他昨晚帶著手下在外麵找了一整夜的人,毫無消息,本是打算天一亮就回城堡去找他們老總複命的。
結果哪知道,天剛亮,他就接到了他們老總的電話,讓他們去一趟譚家老宅。
當時李昊還奇怪為什麼譚澤辰會回老宅,難不成是譚老爺子出了什麼事兒?
他緊趕慢趕,帶著一群手下直奔譚家老宅,結果還沒進老宅的大門,就遠遠的看著譚澤辰站在大門口,臉色有些憔悴,但是精神卻很好。
完全不像是出了什麼大事的樣子,然後他還沒來得及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就聽譚澤辰報了一個地址。
他知道譚澤辰的脾氣,隻得將疑問咽回肚子裏,將車開到了目的。
直到他看著譚澤辰從西郊的倉庫裏抱著沈家二小姐出來的時候,他都沒弄明白譚澤辰為什麼會知道沈二小姐的行蹤。
要知道,那可是憑沈、席兩家都沒能查出來的消息。
之後的事情就不說了,沈二小姐的情況很不好,他們將人給送到了醫院,之後他就被安排在這兒等著。
他等在這兒的期間,見著席家和沈家的人進了出,其中還有柳家的那位少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生怕譚澤辰被幾家誤會,那可真是有口都說不清楚了。
李昊悄悄的打算,要是十分鍾以後譚澤辰再不出來,他就帶著手下進去。
再怎麼說,輸人也不能輸陣。
隻是,他這個計劃注定無法實施,在離十分鍾還是一分鍾的時候,他終於在大門處看到了譚澤辰的身影。
“少爺!”李昊快步的迎了上去,自從上次譚澤辰讓他改了稱呼之後,他就和城堡的管家一樣,稱呼譚澤辰為“少爺”。
“沈小姐的情況如何?”李昊關心的問,“沈家和席家的人有沒有為難您,剛才我看著席家的大少爺帶了不少人,還有沈家大小姐也來了……”
李昊猛的對上譚澤辰猩紅的雙眼,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