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樸尹茵陷入劇烈的思考時,譚楷若有似無的掃了她一眼,“還有,我要立刻召開董事會,提議罷免譚澤辰執行總裁的職位。”
“爸!”樸尹茵顧不得其他,掩口驚呼了一聲,“爸, 您再給澤辰一次機會吧!澤辰可是您親自向董事會作保,才坐上執行總裁的位置!”她的計劃才剛剛開始實施,如果這個時候譚澤辰被拉下譚氏總裁的位置,那一切不就功虧一簣了嗎!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譚楷那樣做,打定主意, 再看向譚楷時,她的目光堅定了許多。
“爸,之前您希望董事會支持澤辰的時候,沒少在董事會間走動,這才確保了澤辰全票通過就職總裁職位。”樸尹茵深吸一口氣,“您現在又要召開董事會提議罷免澤辰的職位,董事會的人會如何看您?”
說這番話,她賭的就是譚楷那非同尋常的自尊心。就她對譚楷這麼多年的了解,非常清楚他的為人,獨裁不講情麵,不允許他人違背他的意願。
可在那些之上,他更在意的,則是別人對他的看法。
譚楷渾濁的眸子眯了眯,裏麵閃過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精光,靜靜的打量了樸尹茵片刻,才緩緩的開口,“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
“當然沒有,我隻是擔心您這樣的決定會讓您在董事會上失去威信。”樸尹茵從善如流的回答。
一旁的陳總監垂著視線,盡量努力的裝透明人,心中卻因為兩人的對話心驚膽戰。
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他打死都要將事情壓下來,而不是選擇登門告狀。
正想著,他突然被譚楷點名,心中猛的打了一個凸。
“陳總監,你說說,我罷免譚澤辰的決定有什麼不妥。”譚楷沒有直接給樸尹茵答複,而是將問題拋開了旁觀者陳總監。其實,這也是他以前一項的做事方法。
他不會在屬下麵前輕易的表達出心中所想,但一旦有人的看法和他不一致,他便會利用其他屬下的口予以反駁。
這些年來,他雖然沒有再管理公司的事情,不過他也沒有老到腦子用不了了。
處理這些事情, 他還是能輕而易舉的做到的。
樸尹茵自然是不知道譚楷的深意,隻當她是拿不準主意,才詢問在場的陳總監,所以暗暗的衝陳總監使了個眼色。
“這……”陳總監為難的看看兩人,完全摸不準自己應該怎麼回答。
“嗬,好一個總監。”不等他拿好決定,譚楷便嘲諷的開口,“拿著比普通員工高幾十倍的薪水,卻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了。”
“看來,譚氏有必要做一次人員的清理了。”
陳總監頭皮一麻,這下他再遲鈍也明白了譚楷的意思。不順著樸尹茵的意思,頂多以後兩人見到自己被白兩眼。可如果他不順著譚楷的意思回答,等著他的可就是被辭退了。
孰輕孰重,陳總監的心裏立刻有了分寸,麵上也冷靜了下來。
“譚老,剛才我隻是想有沒有可能有其他更好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陳總監整理清楚思緒,慢條斯理的說,“可譚總這件事現在公司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的確是引發了很不好的影響。若是不能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說法,今後肯定會引起員工們的不滿。”
“所以,我認為譚老的說法非常有必要。”
樸尹茵垂在身側的雙手無意識的攥緊,看著譚楷背影的目光死死的皺著。果然,之前她還是太小看譚楷了。
“既然陳總監都這麼說,我便沒有意見了。”樸尹茵壓下心中的情緒,麵上做出平時乖順的模樣,“我也隻是擔心董事會而已。”
譚楷心中冷笑,突然一個主意在腦海中升起,“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我的年紀大了,重新掌權譚氏, 多多少少會有人不服。”
樸尹茵和陳總監都沉默了,不敢插話。
“既然這樣,那我就再做一個提議。”滿是皺紋的雙手撐在拐杖上,譚楷歇了一口氣才繼續說,“罷免譚澤辰的同時,由譚澤卿代理執行總裁的職位。”
樸尹茵本以為她已經不會因為譚楷說的話而心驚了,可事實證明並不是這樣。
譚澤卿一向被譚楷禁止觸碰譚家的任何生意,這是她知道的。同時,她也非常清楚譚澤卿的野心。
她想說讓譚澤卿代理執行總裁分明就是引狼入室,在她對上譚楷銳利的目光的那一瞬間,硬生生的將話止住了。
心中一陣冷汗,樸尹茵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她剛才差點說了什麼!
譚澤卿本來就是譚楷的親生兒子,要是她將引狼入室的那種話說出了口,後果會怎麼樣可想而知。
“這個主意好。”已經摸清楚其中路子的陳總監連忙應和,“二少爺和譚總是雙生子,能力自然也是毋庸置疑的。董事會肯定會讚成這個提議。”
譚楷微微頷首,“那就按照這樣的計劃準備吧,董事會要盡快召開。至於進程,這段時間你都來向我親自彙報。”
陳總監連連點頭,心中也鬆了一口氣,自己終於不用待在這裏了。
“尹茵也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吩咐完陳總監,譚楷慢慢的走回自己輪椅的位置坐下,疲倦的合上雙眼。
他終究還是年紀大了,隻站了這麼一小會兒就想掏空了身體所有的力氣一般。
“是。”這會樸尹茵什麼都沒有多說,隻點了點頭就垂首退了出去。
等到書房裏隻剩下譚楷一個人的時候,他才動作遲緩的拉開辦工桌後一個隱秘的櫃子。
從裏麵掏出一隻黑色的老式手機,望著夫人阿蘭的照片出神許久,才下定決心撥下了一通電話。
樸尹茵從書房出來之後,臉色便立刻黑了下來,一路上見著同她打招呼的傭人也沒有了平時的微笑。
簡單的收拾了皮包衝傭人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她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一個小時之後,豪庭大酒店的套房裏,樸尹茵親昵的靠在一個英俊男人的懷中,“我盡心盡力的照顧了他那麼多年,他居然讓我滾。”纖細精致的眉頭微微皺著。
褪去了大家閨秀的模子,樸尹茵顯得嫵媚非常,含水般的眸子看著眼前的男人,“ 阿澤,你說我委不委屈?”
秦澤溫柔的在她臉側落下一吻,嗓音低沉悅耳,“嗯,你公公太壞了,讓我們尹茵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樸尹茵耳朵顫了顫,麵上閃過一抹潤紅,手指挑逗的在秦澤的胸膛上畫圈,“阿澤,你會恨我利用你嗎?明明隻能和你維持這樣的關係,卻還要將那些煩人的事情說給你聽。”
握著她的手寵溺的捏了捏,“怎麼會,你不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了嗎?無論你做什麼決定,隻要能讓我陪在你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樸尹茵怔怔的看著眼前英俊的男人,眼裏漸漸露出癡迷,口中喃喃的喊著男人同自己丈夫有幾分相似的名字,“阿澤,我要是能早些時候認識你就好了。”
如果自己早點認識這個男人,或許她的命運就不會像現在一般悲慘。
韓澤自然的將她壓到身下,解開她身上輕薄的浴袍,“現在也不遲,隻要尹茵願意,你可以盡情的依靠和利用我。我不會有任何的怨言……”話音消散在兩人的唇齒之間。
激情之中,樸尹茵一遍一遍的喊著“阿澤”,當攀上高峰的那一刻,雙目失神,心中一片茫然。
或許,就連她自己現在也分不清,自己口中喊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了。
國內的局勢風雲變幻,在國外的安宛忻一行人卻過的相當悠閑。
席白和柳風趕到羅馬的住處時,兩人理所當然的住進了三樓剩下的唯一一間房。
柳風樂的合不攏嘴,席白麵上則是不悲不喜看不清情緒。
幾人在飛機上累的不淺,特別是席白,睡了幾乎快一天一夜才緩和過來。
等他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空已經變成了深藍,熙熙攘攘的燈光將夜幕下的羅馬映照出了別樣的風情。
分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席白裹著睡衣下樓找吃的。可找了一通冰箱裏隻有意麵和一些烤雞。
挑了挑劍眉,隻思索片刻就又返回樓上,一腳踹開了安宛忻的房間,單手將已經進入夢想的人給拉了起來。
“沈月,起來給老子做飯,我餓了。”不客氣的聲音砸在安宛忻的頭上,迫使她不得不醒來。
茫然的看了一眼跟前的人,安宛忻揉了揉眼睛,無奈的歎了口氣,“小白,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
“不知道 !”席白抱臂高冷的回答。
安宛忻一噎,幾欲吐血,使勁兒的拍拍自己的胸膛,“朋友是自己交的,不能嫌棄他,不能嫌棄他。”
“嘀嘀咕咕的做什麼,我告訴你,我是來給你當助手的。”席白好笑的踹了她一腳,嘴裏半威脅的說,“你要是不把我伺候好了, 信不信我翻臉不認人,明天就丟下你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