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微微一怔,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沈明森說的這個辦法。
自上次在辦公室裏被韓雲求婚之後,兩人之間一直若有似無的保持著距離。他們依然會每天通電話,發短信,甚至還會一起吃飯。
但是沈燕總覺得,他們和以前有些什麼不一樣了。
“怎麼,吵架了?”將沈燕麵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沈明森摸著胡子問。
沈燕回瞪一眼,氣呼呼的回答,“沒有,我們好著呢,用不著你操心。”
“看你說的話。”沈明森聳聳肩,頗有幾分失望的意思,“我是你爸,你的事情我不操心誰操心?”
沈燕看著他不說話,那眼神分明就是不相信。
沈明森幹咳一聲,正要說話,一個黑衣保鏢就快步的走了進來。
“大小姐,剛才席家那邊傳來消息,席少爺定了兩張後天飛巴黎的機票。”黑衣保鏢就是昨晚去席白住處找人的那個,昨天沒有找到沈月的行蹤,得了沈燕的命令,讓他緊盯席白,有任何動靜都要向她彙報。
“兩張?”沈燕和沈明森同時坐直身子,都以為沈月終於露出行蹤了。
黑衣保鏢卻有些尷尬的點點頭,“我們和航空公司核實過了,兩張機票分別是席家少爺和柳家少爺的。”在收到消息的時候,他們也激動了一陣,以為其中有一張機票會是二小姐的名字。
“他們兩個是打算去巴黎旅遊?”沈明森摸著下顎,喃喃的說,“那也太湊巧了吧?”
沈燕蹙眉,“天底下哪裏有這麼湊巧的事情,小月一個月之後在巴黎有比賽,席白和柳風就要去巴黎旅遊?”在她看來,席白肯定已經和沈月聯係上了, 而柳風頂多是他的幌子。
越想越覺的是這樣,沈燕倏的起身,“我也要去巴黎!”
沈明森一驚,“燕子,你去巴黎做什麼?”
“當然是將那丫頭給逮回來!”沈燕挑眉,既然現在查不到安宛忻的行蹤,那她所幸就去巴黎守株待兔,總能將人弄回來。
沈明森抹了一把臉,“燕子,你聽爸一句勸,這件事兒就隨小月去吧。”不等沈燕反駁,他又繼續說,“我知道你的擔憂,但是你也不能就這樣將小月關一輩子。就拿你來說吧,你長大了,爸總是要放手的。巴黎的比賽,你我都知道對小月有多重要。”
“你這次要是真的追到了巴黎,我怕小月會恨你一輩子。”
最後一句話完全的戳中了沈燕的心,讓她無法反駁,咬著嘴唇半響她才不甘的開口,“那要是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見她鬆口了,沈明森臉上也有了笑意,“這不是有席家的小子跟著嗎?那小子我見過,機靈有主見。就算是出了什麼事兒,有他在,我也放心。”
“大小姐?”黑衣保鏢試探的喊了一聲,雖然他也覺得老爺說的挺對的,可萬一大小姐非要執拗這樣說不定。
“還問我做什麼!”沈燕沒好氣的跌回沙發,“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們,還讓我說什麼?”她這輩子做什麼,都不願意讓安宛忻恨自己。
無論如何,她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
樸家,樸母端著燕窩走進樸尹茵的房間,自從昨晚樸尹茵去完柳家的宴會之後,整個人的氣色都好了。不再像之前那樣滿臉蒼白,整日裏失魂落魄的。
“尹茵,快來把燕窩喝了,順便和媽說說昨晚柳家宴會上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招呼正在化妝的樸尹茵過來。
樸尹茵自持高傲,平時都以優雅簡潔的顏色為喜好,今天卻穿了一件淡黃色的一字肩連衣裙。俏皮可愛的顏色襯的她顯得更有了活力些,長發披散下來,遮住半露的香肩,性感撩人。
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樸母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對,不要為了一個男人自暴自棄。看看我的女兒,譚澤辰那是沒有眼光。”說著,好奇的湊了過去,“昨天,你是不是在柳家碰到澤辰了?”剛才的話雖然是那樣說,但實際上她還是希望樸尹茵能和譚澤辰重歸於好的。
畢竟,樸家這些年來沒少在譚家花心思。
樸尹茵笑了笑,白皙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紅潤,一看就是被滋潤過的樣子,“沒見著,不過我打算今天回譚家。”
樸母是過來人,隻一眼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而且又聽樸尹茵說要回譚家,隻當是女兒不願意在自己的麵前多說,便笑著擺擺手,“隨你,你們年強人之間的事情,我們做父母的也不便插手。”
“總之家和萬事興,你要是能和澤辰和好啊,那是再好不過的。”這幾天,為了給譚澤辰變相的試壓,樸父每天都忙的早出晚歸。
雖然她不懂生意,卻也知道這件事樸父處理的並不順手。所以,要是在這個時候兩人能和好,樸父也少費些心。
慢條斯理的喝著燕窩,樸尹茵沉默不答, 隻任樸母那樣理會。
樸母越說越做不住了,起身要下樓,“不行,我得去和你爸說說,要是你們和好了他再一添亂就不好了。”說完,就著急的下樓了。
看著自己母親的背影,樸尹茵麵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放在身側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條短信。麵色冷淡的打開那條短信,將上麵的甜言蜜語一字不漏的看完之後刪除,簡單的回複了幾個字,才將手機放下。
來短信的就是她昨晚離開柳家之後見的男人,他叫秦澤,是個攝影師,之前一直在國外。兩人在酒吧相遇的那個晚上,正好是秦澤的朋友為慶祝他回國。
據秦澤的說法,那晚在滿是人的酒吧裏,他隻看見了樸尹茵。見樸尹茵拒絕了不少上前搭訕的人之後,他本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沒想到樸尹茵真還接受了他。
將映著薔薇圖案的白底餐具放下,優雅的擦幹淨嘴角的湯漬,確保自己的儀態沒有任何問題,樸尹茵才踏著高傲的步子離開了樸家。
從半個月前和秦澤有過一夜歡愉之後,一個計劃就悄悄的在她的心底生根發芽,如今已經漸漸成形。
她已經想明白了,就算自己得不到譚澤辰的愛,那麼她也將對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這樣,就算譚澤辰愛著別人又如何,他永遠無法和他愛的人在一起,這才是她想要的最好結局。
譚澤卿回翠綠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今天他去見了幾位朋友,托人繞開沈燕的耳目,準備了去巴黎的機票。
安宛忻和譚澤辰之間的進度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本以為自己先遇到安宛忻,就能讓安宛忻先愛上自己。
沒想到,譚澤辰和安宛忻才隻見過幾次,就已經在讓安宛忻動搖了。所以,出於無奈他才會出麵將人強製的帶回自己的地方。
而在這段時間內,他必須盡快的獲得安宛忻對自己的好感。
客廳裏亮著柔和的橙色燈光,譚澤卿沒有在意,隻當是傭人在離開的時候為他留的燈。
直到他在經過餐廳時,裏麵的燈也亮著,他才停下了腳步。
有人在那裏等著他,一種奇異的力量這樣告訴著譚澤卿。
餐廳裏的溫暖燈光就像是有種神奇的魔力一樣,在不斷的吸引著他,誘使著他上前。
餐桌上擺了四道菜,顏色豐富誘人,讓人很有食欲。安宛忻已經換掉了早上的那身衣服,穿著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棉質睡裙,趴在一台筆記本的跟前,睡的正香。
那台筆記本譚澤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那是他放在書房辦公的筆記本。譚楷不希望他涉及譚家的生意,於是他私底下經營了幾家公司。
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幾年下來,盈利還算不錯,公司所有的資料都在那台電腦裏。
平時這棟房子除了他和傭人再不會有其他人來了,所以電腦並沒有設置密碼。現在見安宛忻使用,他奇怪的發覺自己並不覺得反感。
春季帶著涼意的晚風從廚房的窗戶吹來,經過餐廳的時候,撩起了安宛忻的一絲秀發。
譚澤卿站了一會兒,沒有將人叫醒,也沒有離開,而是拉開了椅子坐下來。
就坐在安宛忻的旁邊, 盯著那台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睡夢中,安宛忻打了個冷顫,被一陣涼意驚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準備繼續和席白通郵件,突然發現身側坐了一個人,嚇的她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媽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安撫著自己差點跳出來的小心髒,安宛忻默默的將譚澤卿罵了好幾遍。
譚澤卿有些茫然的收回視線,“睡醒了?”
“你……”安宛忻見他的神情不像之前那麼冷漠,特別是那雙淡褐色的眸子在燈光下,甚至讓人有種溫柔的錯覺,“不是出什麼事了吧?”小心翼翼的問。
“你等了多久了。”譚澤卿卻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為什麼不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