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澤卿哥哥?”蘇織夢握著手機,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盡量顯得緊張一些,“譚伯伯沒事吧?”
“沒事,沈家的人已經離開了。”難得的,譚澤卿難得這麼心平氣和的同她說話。
蘇織夢心中暗暗竊喜,自己剛才是歪打正著了。
“那就太好了,你和澤辰哥都不在家,沈家的人就那樣氣勢洶洶的衝進來……”委屈又無助的語氣很是惹人憐愛,偏偏電話那邊的男人聽了沒有任何的反應,她不甘的咬咬牙,繼續說,“特別是那個沈燕,還動手推我。譚伯伯擔心我受傷就讓我上來了,不然我也不會打電話向你求助。”
“嗯。”電話那邊譚澤卿淡淡的“嗯”了一聲,讓人聽不出情緒。
“澤卿哥哥!”擔心譚澤卿的下一個動作就是掛電話,蘇織夢連忙開口叫住對方,“我為在柳家的事情向你道歉,那時候我都是胡言亂語的,你別放在心上……”
“還有,不然你今天還是回來住吧。我怕沈家的人不死心,又闖進來怎麼辦?”胡亂的找著話題,始終不敢問出心中的疑問,蘇織夢焦急的在屋子裏打轉。
電話那邊的譚澤卿沉默了許久,他和蘇織夢之間也算是青梅竹馬,畢竟向他們這樣的家庭,孩子們也就這些圈子。蘇織夢平時雖然刁蠻任性了一些,可也很單純,腦子想的事情從來瞞不住別人。
這也是為什麼他從沒有和蘇織夢真正計較過的原因,“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問吧。”
“果然,我什麼都瞞不住澤卿哥哥。”一陣甜蜜的滋味從心底升起,她和澤卿哥哥才是心有靈犀,蘇織夢這樣想著。
譚澤辰沒有回答,隻靜靜的等著蘇織夢的問題。
壓下心中的小雀躍,之前的忐忑和不安又漸漸的占據了她的心,蘇織夢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澤卿哥哥,沈月到底有沒有和你在一起。”終於將自己想要問的問題問出了口,蘇織夢沒有覺的如釋重負輕鬆起來,反而因為對答案的畏懼渾身冰冷。
因為太過緊張,就連電話中對方的呼吸聲她也聽到一清二楚。
“這個重要嗎?”在她的期盼中,譚澤卿不鹹不淡的反問。
這個回答的確是譚澤卿的風格,蘇織夢說不出是失望還是生氣,“當然重要了……”她可是澤卿哥哥的未婚妻啊,難道她連質問這些問題的權利也沒有嗎?
“蘇織夢,你應該知道,和你訂婚不是出自我的意願。”譚澤卿深吸一口氣,覺得是時候和蘇織夢好好的談一談了,再這樣拖下去,對他還是對蘇織夢都不好。
“你我算是朋友,我對你……”
“我不要聽!”蘇織夢尖叫一聲,死死的閉著眼睛,放佛這樣就能拒絕接下來譚澤卿所說的話一樣。之前她天天盼著能好好的和她的澤卿哥哥說一說話,現在機會來了,哪知道談的卻是她最怕的東西。
“蘇織夢,我不愛你是事實,你逃避也不會改變的事實。”譚澤卿沉聲的說下去,不管不顧蘇織夢的反應。
“澤卿哥哥,為什麼你要這麼傷害我!”蘇織夢咬著唇,激動痛苦的大喊,“我知道你喜歡安宛忻,可那個女人已經死了!難道澤卿哥哥你寧願接受一個安宛忻的替身,也不願意接受我嗎?”明明沈月除了那張臉和死去的安宛忻長的一模一樣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比的上她。
她就是不明白,這麼多年了,無論自己做什麼,譚澤卿都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而那個女人一出現,就能立刻得到澤卿哥哥的關注,這是憑什麼!
“住嘴!”譚澤辰的聲音猛的沉了下來,雖然隔著電話也能讓人隱隱的感受到他的怒氣,“蘇織夢,剛才那些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我說錯了嗎?!”長久的求而不得讓蘇織夢失去了理智,瘋狂的衝著電話裏喊著,到最後喊了些什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所有的話語都變成了無意義的音節。
受不了他人在自己的麵前提起安宛忻死過一次的事實,譚澤卿也不知道為什麼,察覺到自己的這個想法,讓他有些暴躁。
不想再理會電話那邊的蘇織夢,直接掛斷了電話。
夜涼如水,譚澤卿站在窗邊,看著不遠處別墅裏的點點燈光,麵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等一夜的風波徹底安靜下來之後,天邊已經露出了魚白,晨輝撒向大地,給人新的希望和開始。
安宛忻舒服的在床上滾了好幾個圈,對床的柔軟度十分的滿意。雖然在醫院住的是VIP病房,但始終不如家裏的床舒服。特別是她睡覺不安分,半夜的時候總會從病床上滾下來。
暖烘烘的陽光混合著被子獨有的香味,讓她舍不得起床,隻想整個人都耐在床上不起來。
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漸行漸近,不等安宛忻反映過來這個時候誰會出現在她的“家”裏時,房門就毫無預兆的被推開了。
沉重的腳步聲在距離她床兩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安宛忻皺皺眉,沒有睜眼。
“醒了就起來,早餐都要涼了。”男人的低沉悅耳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著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慵懶和優雅。
安宛忻猛的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淡藍色的窗簾,和溫暖並不刺目的陽光。屋內的色彩雖然全是一些柔和的顏色,卻莫名的給人一種冷應的感覺,完全和她房間的裝飾不同。
愉悅的欣賞著安宛忻的表情從迷茫到驚訝,譚澤辰覺的自己已經有許多個清晨沒有像今天這麼輕鬆過了,忍不住出言調侃逗弄,“怎麼睡傻了?連自己身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了?”
這兩個問題無意是正戳安宛忻的心髒,剛醒來的那一刻她真還沒反映過來自己身處什麼地方。
可在聽到身後那人的聲音時,她立刻就清醒了過來。沒辦法,雖然從回國到現在她和對方沒見過幾次,可對方的聲音就像是有某種魔力一樣,深深的在她的腦子裏紮下了根。
緩緩的坐起身子,斜了譚澤辰一眼,“昨晚怎麼不叫醒我?”對於昨晚是怎麼進的房間,她是一點映象都沒有。所以,用腳指頭想也能想明白,是譚澤辰抱她進來的。
自然的在床邊坐下,目光寵溺,伸手就要去摸她的頭,“看你睡的熟,就沒叫你,反正你也不重。”
避開那隻大手,安宛忻不自然的拉開和譚澤辰之間的距離,淡淡的“哦”了一聲,便起身埋頭衝進了洗手間。
譚澤辰的目光還僵在原地,看著安宛忻背影的目光漸漸轉深。
洗手間裏,安宛忻整個人抵在浴室的門上,一手捂在自己心髒的位置。
奇了怪了,為什麼每次譚澤辰靠近自己,自己的心髒都會變的奇怪。明明她的腦子裏已經沒有任何關於譚澤辰的記憶了,為什麼她會對一個“陌生人”展露出的溫柔如此的依戀。
剛才如果不是她控製力好的話,恐怕就被譚澤辰的那一招摸頭殺給降服了。
皺眉糾結的想著,沒注意到剛才的腳步聲已經走到了門外,直到門被敲響的時候她才被嚇了一跳。
“你,你幹嘛!”緊張的一時間舌頭都打結了,安宛忻暗罵了一聲自己丟臉,心髒砰砰砰的跳。
門外像是響起了一聲輕笑聲,但是因為隔著一扇門讓人聽不真切,“我給你拿了換洗的衣服,就放在門口,一會兒記得穿。”
安宛忻臉一紅,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還穿著昨晚那件被她剪的不成形的晚禮服,小聲的道了一聲謝。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走遠之後,她才小心翼翼的伸出頭來。外門,除了放在一旁櫃子上的一疊整齊的衣物之外,再沒有其他的 東西。
動作迅速的將衣服拿進浴室,掩飾性的將淋浴打開。等著淋浴的聲音在浴室裏響起,她才慢慢的平靜下心情,邊洗澡邊計劃著今後的打算。
樓下,譚澤辰兀自欣賞桌上擺著的兩碟簡單的西式早餐,絲毫沒有察覺昨天和李昊訂好的時間已經晚了。
李昊又是頭痛又是著急的在別墅門口打轉,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按門鈴。
要是不按的話,萬一老板後續追究自己沒有提醒他怎麼辦?可如果他又按了,而打擾了老板的好事,因為這個被罰,他不是更虧。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就在他糾結的時候,身旁突然伸出一隻手來,“啪嗒”一聲按在了門鈴上。
李昊一驚,回頭看向那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人,“你,你做什麼!”這聲喊完全打破了他平時冷靜沉著的形象,聲音裏甚至還帶著一絲的顫音。
對方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紮著高馬尾,俏麗的五官,看起來十分的精神。
“我,我送報紙啊。”女孩沒想到對方的反應會這麼大,一時間也有些語無倫次,像是要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一樣,她還衝對方揚了揚自己手中拿著的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