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快讓開”,此時隻聽到醫生,護士還有一些軍區的士兵、將士在喊著這些話,周圍的人聽著,看著,情況似乎十分緊急,他們的大腦還沒來得及思考,身體就立馬做出了行動,趕緊給醫護人員讓路。
隻見病床上趟著一個身負重傷的男人,床單上全部布滿了鮮血,慘白如紙的麵容上滿是汗滴。口裏迷迷糊糊地不知叫著誰的名字,病床周圍的人極力地想聽出他說的什麼話,可歐陽玄修盡管再用力地發音,可身體的每個器官似乎不允許,他就是發不出聲音,隻有口型。
這個口型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除了他知道楚嬈肯定也知道,因為他嘴裏一遍一遍地喊著的是楚嬈的名字,“嬈嬈,嬈嬈,嬈嬈”,盡管他已盡乎失去意識,可他心裏一直清醒的是:他不能讓嬈嬈出事,他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護嬈嬈,不能讓嬈嬈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因為他不允許,因為這個世上就連他也不舍得讓嬈嬈受到一丁點的傷害,更別說是旁人了,他更不允許旁人給她一丁點的傷害。
歐陽玄修有意識下的體貼、愛護,無意識下的擔心、憂慮,無疑不體現了他對楚嬈的愛是多麼多麼的深切,他隻恨自己不是萬能的,他隻恨自己護不了她周全,他隻恨自己沒能給她一般戀人所擁有的那份愛情。
那份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愛情是他們倆渴望而不可求的,他不敢奢望,因為他怕自己給不了楚嬈那樣的愛情,他又想要那樣的愛情,因為他多麼希望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盡管可以給楚嬈的並不多,但是至少楚嬈想要的那種尋常人的愛情他是可以給的。
周圍的人都十分著急地看著歐陽玄修,可他心裏卻在擔心著另一人,一直叫著“嬈嬈”的名字,誰也聽不到,不論他喊了多少遍,楚嬈還是沒聽到,醫院門口到手術室的距離並不遠,可是好像走了很久很久,因為歐陽玄修一直在重複著一個人的名字。
這個名字好像叫了百遍,千遍,萬遍,任憑歐陽玄修怎麼叫,楚嬈也聽不到,也不會回答他。楚嬈比歐陽玄修的傷勢輕,所以被送到了醫院病房。
雖然一直昏迷著,可楚嬈的嘴裏一直叫著歐陽玄修的名字,“歐陽……玄修,玄修。”。
她好像記得自己在夢中一直在呼喚歐陽玄修的名字,可怎麼叫他都不答應,周圍一片漆黑,無盡的恐慌席卷而來,她從來沒有這麼無助,無望過,因為以前不論做什麼事,執行什麼任務都有歐陽玄修陪著她,照顧她,她有什麼做得不好,歐陽玄修也不會怪她。
每次執行任務歐陽玄修第一個擔心的是她到底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壞人脅迫,而不是任務完成的怎麼樣。這也許是出於他的私心吧。在歐陽玄修眼裏,沒有什麼比楚嬈重要。
雖然他是一個上校,有自己要擔負的責任與職責,可他就是比較擔心楚嬈。
再者執行任務時,他也相信楚嬈一定可以完成,所以他最擔心的必然是楚嬈。
不管別人怎麼想自己,是不是出於私心,歐陽玄修統統接受。
因為他有這樣的私心,因為他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因為每次隻要有任務,楚嬈都可以出色地完成。
可現在歐陽玄修不在自己身邊,以前楚嬈每次叫他,他都會第一時間衝到楚嬈身邊,可這次不一樣了,不管楚嬈怎麼叫,不管她怎麼呼喚,“歐陽,玄修,玄修……”。
歐陽玄修也沒有來,四周依舊是漆黑一團,沒有比此時更無助的時候了。
因為楚嬈找不到歐陽玄修,歐陽玄修對於楚嬈來說就是江麵上的一塊浮木,有了他,楚嬈就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勝利,可現在周圍一片漆黑,就像在茫茫的江麵上,楚嬈失去了僅有的一根浮木,一根自己的救命稻草。任憑她怎麼呼喊,沒有人來救她,她隻能任由自己一點一點往下沉,越掙紮就下沉得越快,河水一點一點吞噬著她的生命,直到河水淹沒了她的嘴,鼻子,她再也叫不出來了,失望,痛苦,猶如排山倒海之勢迎麵襲來。
此時此刻,再也見不到歐陽玄修了。
絕望中的楚嬈回想起了自己和歐陽玄修的點點滴滴,以前的記憶清晰地浮現在眼前,從他們相遇的時候是怎樣的情景,倆人怎麼對話,怎麼動手,到後來倆人認識了彼此,發現彼此是怎樣的一個人,慢慢地她發現自己對歐陽玄修的認識變化了。
對他的態度也變化了,就連感情也隨之變化了,隻是她自己明白的晚,隻是她自己不想去承認,隻是她自己不敢去奢望,她不太敢去奢望一份自己想要的愛情,不是她不想,是她自己不敢邁出那一步,因為她再也承受不起那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愛情,因為她不想讓自己太累了。
慢慢地她發現歐陽玄修對她的態度和對別人的也不一樣,她不敢往其他方麵去想,隻是極力地說服自己,說歐陽玄修隻是於同事之間的友誼。
慢慢地她發現,歐陽玄修越來越大膽,越來越不顧旁人的看法,楚嬈對他隻是在逃避,她不想去打開心扉,不敢去奢求那樣的愛情,況且歐陽玄修是她的同事,也是她的上級,她隻是冷漠地回應他。
到後來,歐陽玄修對她的感情越來越濃烈,她感覺自己招架不住,她告誡自己不要被歐陽玄修迷惑,可她還是被迷惑了,她告訴自己,就算是飛蛾撲火隻享受那一瞬間的光明,她也會心甘情願地去飛向他。
之後倆人在一起了,歐陽玄修還是像以前那樣喜歡她,隻是更依賴楚嬈了,隻是更加欲罷不能地寵著她。
可她對歐陽玄修沒有特別明顯,濃烈地表達過自己的感情。隻因為:她知道他明白,他知道她愛他。這次無論她怎麼叫他都不回答了,她從沒有遇見這樣的情況,她心裏焦慮,緊張,喊破了喉嚨,也聽不到歐陽玄修的回答。她怕他出事,她又有很大的猜測,:他肯定出事了。隻是她不願承認,她不願承認,想著隻要他回答一聲,就一聲,她就滿足了。
可怎麼會呢,她迷迷糊糊地知道歐陽玄修為保護自己,他受了很重,很重的傷,她不敢去回想,不敢去回想當時的畫麵。
夢裏,她哭了,她從來沒有這麼聲嘶力竭地哭過,從沒有。她的每一滴眼淚落在河裏,和河水混合在一起,分不出哪裏是河水,哪裏是她的淚水。
“歐陽玄修——”,大叫一聲,楚嬈醒了,眼角還布滿了淚水,枕頭全都濕了,是她的淚水浸濕了枕頭。
“她醒了,快去叫醫生。”一個護士對另一個護士說著,那個護士急忙出去找醫生,病房裏的護士對她說:“你都在這裏趟了一天一夜了,就是沒醒過來,嘴裏一直喊著一個人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你喊的是誰。”
聽了護士的話,一時間楚嬈有點不知所措,病房裏隻有一個護士,護士在和她說著話,她好像沒聽到似的,眼神空洞的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她的心裏在想著其他事情。
在她的記憶中,她還停留在任務現場,記憶一點一點複蘇,她記得歐陽玄修受了很重的傷,他為了保護她而受了很重的傷,她不敢想像當時的場景,她還清晰地記得歐陽玄修為了她而奮不顧身的那一幕。
她不敢想像當時的場景,她親眼看到歐陽玄修受了傷,躺在血泊裏。
之後楚嬈因受了傷,看到歐陽玄修受了傷,她也受到了刺激,所以昏倒了,之後的事情楚嬈一點也不記得了,但是她能肯定的是歐陽玄修一定被送到了醫院,她十分擔心他。
“和我一起被送進來的那個人,他在哪,他怎麼樣了,他在幾號病房?”,楚嬈回過神來,抓住了身旁小護士的手臂,接連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把那個小護士給嚇到了。小護士一時間有點被這時的楚嬈所嚇到,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楚嬈。心裏想著,楚嬈是不是一覺醒來,因為受了刺激,腦子壞了。
見到小護士若有所思,也不說話,楚嬈以為小護士有意隱瞞她,突然下床抓住了小護士的肩膀,大聲說:“他到底在哪,你告訴我,他在哪,他在哪,你告訴我,他在哪?”
楚嬈一邊說一邊哭,情緒十分激動。這弄得小護士更加不知該怎麼辦了,安慰地說到:“你現在還很虛弱,別激動,我幫你去問問,好不好。?”
聽到了小護士的回答楚嬈更加不知所措了,她想著小護士是有意隱瞞不告訴她,她更加生氣了,情緒更加不穩定了,楚嬈說:“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找他,自己去找。”
楚嬈的口中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哭著,目光呆滯,似乎是行屍走肉一般,毫無目的隻是一味的走著。
“你們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找——自己去找。”
剛要走出病房門口,隻見醫生和另一個護士來到病房裏,醫生見狀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看向一旁的小護士,也護士也不知道楚嬈怎麼了,委屈地低下了頭。
醫生對楚嬈說:“你先坐下。”
見到醫生來之後,楚嬈的心情平複了一點,坐到病床上,醫生對她說:“你受了傷,被送到醫院觀察,幸好隻是皮外傷,受了一點刺激,如果觀察幾天,沒什麼事的話就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