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閃避時一側身,那孫西嶽的刺向他胸口的一劍,也就走空了。
孫西嶽等到發現不好,再想招架和躲避早已不及,那劍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快的你根本就無法招架,根本就躲避不了。
並且他前進的腳步又是如此的快疾,一時之間那裏能收的住腳步?
這就等於他自己將自己的身子撞向了這傲劍!
他隻好把眼睛一閉,大腦中竟然閃現出一陣陣的幻影,他竟然都想起了童年的趣事,他竟然想起了他的母親給他買的那支糖葫蘆,那感覺就如同當年那支糖葫蘆一般,又酸又甜的,這難道就是人生?
他也曾聽人說過,人死的一刹那,那一刻想起的事情,就是自己一輩子最快樂的事情,莫非他真正快樂的時候竟然是無憂無慮的童年嗎?
莫非人真正的快樂時光就是與世無爭,沒有血光的童年嗎?
小孩子無憂無慮,總是那麼開心,可等人大了以後就不會這麼開心了。
因為人一長大,要麵對很多事情,要承受很多壓力。
男人大了,要娶媳婦,女人大了,要嫁人,生了孩子,要撫養成人,父母老了,要養老送終,兒子大了,要為兒子娶妻,女兒大了,又愁著找不到好人家,每天還要忙碌,為了這一張永遠不疲倦的嘴,為了這永遠也填不飽的肚子,一生忙忙碌碌,開心,寂寞,煩憂,傷心,難過。。。。。。
這許許多多的事,你都要去做,即使你不喜歡也要做,而最後你還要不情願的死去,這麼多麻煩事,那人又怎能快樂無憂呢?
孫西嶽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兒時最開心,但他隻知道一件事,他現在雖然快要死了,他居然會很高興,因為他覺得就快要見到自己死去多時的母親了,又可以在母親的懷中撒嬌,又可以吃那又酸又甜的糖葫蘆了,他的嘴邊竟然還含有笑容。
可他還感覺到有一點奇怪,那就是為什麼沒有感覺到疼痛!
莫非,人死時想開心的事,會不疼嗎?
他都已經感覺到那森冷的劍氣都點在自己的咽喉上了,他都聽到了周圍人的驚呼聲,可為什麼沒有感覺疼痛呢?
忽聽傲逍遙笑道:“孫掌門,承認了!”
說話的聲音很近,但卻如同隔得他很遠很遠,他好半天才感覺從天堂中又回到了人間。
他竟然覺得很失望,莫非這人間真的令人這麼厭煩嗎?
他慢慢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丈外的傲逍遙,那是一張滿臉笑容的笑臉,那是一張曾令他十分惱怒的笑臉,但現在看起來,這稚嫩的臉,竟然是那樣的可愛。
孫西嶽苦笑道:“多謝手下留情,傲大俠的劍術真是到了化境,老朽自愧不如,我認輸了。”
傲逍遙道:“孫掌門過譽了,我隻是僥幸而已。”
孫西嶽道:“不過,在下有一件事不明,請傲大俠賜教。”
傲逍遙笑道:“何必客氣,請講。”
孫西嶽道:“老朽從沒見過有一人如傲大俠一般的躲避這招的,難道傲大俠真的有把握避開嗎?”
傲逍遙笑道:“我沒有十分的把握,不過我隻知道一件事,人隻要有一半的把握就應該去搏一搏,更何況你這劍鞘雖然銳利,勁道也很大,但卻有一個缺點,因為不管寶劍還是劍鞘,攻擊的範圍隻有一點而已,那就是劍尖,而隻要避開這一點的攻擊範圍,即使其他的地方碰到人也要不了人的性命,這就是劍的缺點了。”
孫西嶽連連點頭道:“不錯,劍雖然快,但由於劍是直刺,所以攻擊範圍就是一點,攻擊範圍小,的確是缺點,但不知傲大俠怎樣的化解了這缺點呢?”
傲逍遙笑道:“其實很簡單,隻要用劍的優點來擬補這缺點,把劍用的夠快,夠準,這樣就可擬補了。還有,別人用劍來攻你的時候,不能隻是單純的招架或者閃避,因為你隻要招架或者閃避,敵人就會還有下一招,招數就會綿綿不斷的襲來,你那裏能躲避的開呢,隻有在退中求進,隻有邊躲閃邊進攻,盡量的避免招架敵人的招數,你應該知道,拳法講究的就是不招不架,隻是一下,犯了招架的大忌,就會招架千下萬下,也隻有把這躲避的時間,也用來進攻,這樣一舉兩得,又怎能不勝?也隻有把這繁雜的劍招,變得簡單化,才能做到把劍的速度提高,這樣你的劍才能夠快,你明白了嗎?”
孫西嶽聽了此言,不由得覺得慚愧萬分,心裏更是佩服萬份。
要知道江湖人即使教功夫也總是保留一招,即使是徒弟也從來都有私心,那裏有人肯把自己的劍理和製勝的絕招輕易的告訴別人呢?
莫非,所有的武功失傳,都是因為千百年來,這師父總是保留絕招的緣故嗎?
像傲逍遙這樣的坦誠相告的人,簡直就沒有,這少年是不懂的這為人之道呢?還是太過誠實呢?
孫西嶽不但吃驚,但更多的卻是感動和佩服。
他不由得躬身拜倒,感激的道:“多謝傲大俠坦誠相告,並且沒有私心,給我講解這絕妙劍理,使我茅塞頓開!”
傲逍遙急忙攙起了他,笑道:“中國功夫要想源遠流長,經久不息,隻有沒有私心,打破門派之見,這樣才能更好的發揚廣大。”
孫西嶽道:“傲大俠,我服了,我輸的心服口服,這少林的事我絕不插手,傲大俠請便。”
天山掌門方清平與這孫西嶽是知己好友,一看傲逍遙在關鍵時候,竟然手下留情,沒有傷害自己的朋友,不由得心存感激。
方清平歎道:“唉,論功夫我不及孫掌門,既然孫掌門都敗北,我方清平也自知不敵,傲大俠,你的事情我也絕不過問,傲大俠請便。”
傲逍遙點點頭道:“多謝二位通情達理,明辨是非,並不是我傲逍遙太過狂傲不給你們麵子,隻因為這種通敵賣國,十惡不赦的人實在是沒辦法放過。”
虛無道長冷冷的的問道:“傲逍遙,我問你,你說我們武當弟子勾結倭寇,又說我兩個頂門弟子迷惑昏君,做出對不起百姓的事,現在又殺了我兩個徒弟,你殺了人倒還理直氣壯。”
朱藍藍嗔道:“那當然了,你的弟子都該死,如果你這老道也不是人,也早已經死了。”
虛無臉色微變,冷笑道:“很好,那我問你傲大俠,請你如實的告知。”
傲逍遙淡淡的道:“請講,我一定坦誠相待。”
虛無道:“好,夠爽快,雖然我老道的麵子都丟光了,雖然我四個弟子都死在你手,但就你這敢做敢當的氣概,我也很佩服。我聽說,你夜入皇宮,救走了當今皇帝的女兒,又夜鬧奸相嚴嵩的相府,攜帶他的孫女私奔,可有此事?”
傲逍遙道:“不錯,都是我做的。”
虛無道:“好,夠爽快,那藍衣少女是不是就是昏君的女兒?那紅衣少女是不是嚴嵩的孫女?”
傲逍遙傲然道:“是又怎樣?”
虛無怒道:“我要你殺了她們!”
傲逍遙冷笑道:“我為什麼要殺她們?為什麼要聽你的?”
虛無道:“你說當今皇帝對不起百姓,昏庸無道,說我兩個徒弟迷惑昏君,現在你卻和昏君的女兒在一起,和奸臣的孫女在一起,你莫非想當駙馬不成?這昏君不知道殺了多少無辜的人,難道不該死嗎?這奸相嚴嵩禍國殃民,致使天下大亂,民不聊生,難道不該死嗎?而你竟然同時和昏君的女兒以及奸相的孫女在一起,難道你這叫做公道嗎?所以,我要你殺了她們,這才公道!”
朱藍藍和嚴紅紅聽了此言,瞬間氣的臉色通紅。
戚黛黛喝道:“哼,虧你還是武當的掌門人,原來是如此的不明道理。”
傲逍遙冷笑道:“我不會殺她們,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們,我保護她們並不是因為我和她們的關係。我想問問你,昏君昏庸無道,殺了很多人,那他的女兒呢?朱藍藍根本就沒有殺過一個好人,她不但沒有殺錯過一個人,並且她還幫助我驅除倭寇,她那裏有錯了?嚴紅紅的父親嚴世藩,爺爺嚴嵩雖然都該死,但嚴紅紅卻沒有傷害過別人,她又有什麼錯,你為什麼要殺她們?”
虛無道:“隻因為她們都是昏君和奸臣的後人,所以都該死,要知道一人犯罪,全家當斬,所以她們必須死,隻要你殺了她們,我就親手殺了我的徒弟陶仲文和邵元傑,你看怎樣?”
傲逍遙喝道:“呸!虧我還把你當作是個人物,原來你竟然是如此的迂腐,誰說一人犯罪就應該誅滅九族?誰說奸臣和昏君的後人就該死?我傲逍遙從來就對這種狗屁不通的禮法最是厭惡。誰有罪就去找誰,於家人妻子何幹?還有,你竟然把這殺人當作是交換的條件,真是可恥!我告訴你,這天下人都不敢做的事,我就敢做,天下人沒人敢惹你們武當和少林,我就敢,天下人都信奉你們佛教和道教,而在我眼中卻是狗屁。我就偏偏和昏君的女兒在一起,我就偏偏和奸臣的孫女在一起,你們這些人,有本事就應該去找她們的上一代去算賬,欺負兩個弱小天真的女孩,你們丟不丟人?”
葉無蹤大笑道:“傲老弟罵的不錯,這任何事都應該冤有頭債有主,不應該牽連無辜,一點不假,虛無,我勸你還是清醒點吧,要怪隻能怪你自己的徒弟不爭氣。”
虛無半天無語,忽然緩緩道:“好,就算你這件事說的有理,但還有一件事你又作何解釋?我問你,你殺倭寇,除漢奸,但是如果有人和倭寇在一起,是不是漢奸走狗?”
傲逍遙道:“隻要是勾結倭寇出賣自己國家的人都是走狗和漢奸!”
虛無道:“那好,我再問你,那個姑娘究竟是不是中原人,是不是倭國的人,她是不是東洋人!”
所有人這才明白,原來這個老道繞了個大圈子,原來真正的目的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