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附近的咖啡廳裏。
悠揚的音樂流淌在每個角落。
“警方剛才已經追查到豆豆的下落，他已經被劉麗榮帶回家了。”
方健明接完一個電話後，抬起頭來望向坐在他對麵的林婉兒：
“劉麗榮畢竟是孩子的奶奶，除非孩子的親生父母過去要人，否則即便是警察也沒辦法上門幹預，替你把豆豆要回來。”
林婉兒聞言眉宇之間浮現一抹凝重之色：“姍姍現在已經不在了，難道豆豆以後都要一直待在劉家了？”
“張姍姍跟賈力金犧牲的事情，我已經聽我媽說了！確實是非常遺憾！”
方建明看著她，一板一眼地說道：“不過從法律上說，孩子的親生母親已故，他的撫養權自然就落在了親生父親手上。”
林婉兒俏臉緊繃：“也就是說馮紹剛現在成了豆豆的法定監護人？”
方建明認真地點頭：“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除非他有重大過錯行為，比如遺棄、虐待孩子，否則法院都不會取消他的監護權。”
林婉兒神色沉寂下來。
不是她不信任馮紹剛，隻是馮紹剛過去的所作所為真的不值得她信任。
現在豆豆落到了他手上，她真的很擔心自己會辜負閨蜜張姍姍的臨終托付。
“馮紹剛真的能帶好豆豆？”她忍不住質疑。
沒想到閨蜜張姍姍一死，如今豆豆的撫養權竟然落到了馮紹剛頭上。
恐怕他們母子之前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撿到如此大的便宜。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孩子的父親……”方建明目光凝視著她，低聲安慰道。
話雖這麼說，可是林婉兒還是一萬個不放心。
“我真擔心沒法跟死去的張姍姍交代。”林婉兒不禁憂慮道。
“或許你應該這麼想，孩子現在回到了他的親生父親跟奶奶身邊，總比父母雙親都不在，成為孤兒的強！”方建明換一個角度提醒她。
林婉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也許吧。”
她幽幽歎了口氣。
由馮紹剛跟他母親來撫養豆豆，肯定比不上張姍姍作為母親自己親自撫養豆豆。
可現在張姍姍已經不在人世了。
豆豆能有親生父親跟奶奶照顧，總比那些失去了雙親，無父無母的孩子情況要樂觀一些。
怎麼說豆豆都是馮紹剛親生的，他現在又不能生育，已經不會再有其他孩子了。
他跟他母親劉麗榮應該會好好照顧豆豆吧。
畢竟用劉麗榮的話來說，豆豆現在可是他們劉家的種。
他們母子總不至於會虐待他。
隻是就這麼把豆豆交給了張姍姍生前最憎惡的前夫跟前婆婆一家人，林婉兒心裏總覺得愧對張姍姍。
其實她原本是打算自己親自撫養豆豆的。
可如今馮家人主動帶走了孩子。
她也沒法跟他們爭奪豆豆。
畢竟她隻是豆豆母親張姍姍生前最好的朋友，並非親人。
從法律上來說，她是沒有監護權的。
“我知道孩子母親生前救了你，你想照顧她的孩子，彌補對她的虧欠！可是在法律上你若是想親自撫養豆豆，這一點很難！除非豆豆的親生父親奶奶等第一監護人全都不在了，你才有可能收養他！”
方建明猜到她的想法，繼續好心地開解她。
“我知道……”
林婉兒僵了僵紅唇，難掩臉上的落寞神色。
或許她注定是要辜負張姍姍的臨終囑托了。
現在她親自撫養豆豆已經不現實了。
隻能寄希望馮紹剛一家能夠好好對豆豆。
畢竟豆豆是她閨蜜張姍姍在這世上的唯一血脈。
“謝謝你！”
她輕聲對方建明答謝。
若非他今天告訴了她這麼多法律上的東西，她還寄希望自己可以撫養豆豆。
現在看來是她奢望了。
“你已經有自己的孩子了吧？”方建明目光深深地凝望著她。
他今天一眼看到林婉兒，就發現她比以前“胖”了許多。
他母親之前為了讓他死心，也曾告訴過他，說林婉兒已經懷孕了。
隻是方建明並不願意相信。
他用這麼短的時間內重新站起來。
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
就是為了讓她看到一個全新的他。
他可以用新的身份，重新追求她。
沒想到他還是遲了一步。
她已經懷上了其他男人的孩子了。
林婉兒怔了一下，點點頭：“嗯。”
方建明掩下濃濃的失落感，繼續問道：“薄寒宇的？”
林婉兒再次點了點頭。
方建明唇邊依然維持著笑容，隻是眼底卻晦暗如一潭死水。
他努力想要對她說出“恭喜”二字。
可是怎樣都沒法說出口。
隻要張嘴，喉嚨間立刻就會被某種東西堵得死死的。
反而還是林婉兒主動出聲問道：“對了，你的腿怎麼樣了？”
她這輩子真的欠了太多人了。
欠了任子翼跟張姍姍一條命。
還欠了方建明一雙腿。
當初若不是為了救她，方建明也不會差點癱瘓，站不起來。
“早就可以正常走路了！”方建明看著她回道。
雖然他的腿陰雨天的時候，還是會很痛，偶爾也會有行動不便的時候。
不過他並不想林婉兒知道這些。
甚至不想讓她知道，他現在還愛著她。
這就是他愛她的方式。
默默地、無私地付出。
不求她的回報。
他對她的愛，一直都是他一個人的事。
他從不奢求林婉兒會給他回應。
更加不想自己會成為她的負擔。
“那就好！”林婉兒聞言終於鬆了口氣。
他現在沒事了就好。
否則她真不知道要怎麼彌補他了。
“我剛才聽你手下的那些人叫你副市長？”她忽然又好奇地問。
方健明淡淡地笑：“我剛升為副市長！”
林婉兒連忙道：“那真是要恭喜你了！”
方建明眸光微微一暗。
隻是現在這個職位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個很有理想抱負的人，相信你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一定能幫你實現你的理想跟抱負。”
林婉兒目光堅定地看著他。
她知道方建明一直都崇尚振興民族經濟。
即便在之前條件有限的情況下，還是堅持要做國產，走自己獨立發展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