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蘇明月漫不經心地調試著琴弦,試著音,突然一個溫柔的男音傳入了蘇明月的耳中,讓蘇明月的身體瞬間僵硬。
蘇明月下意識抬起頭,正對上元傲那雙溫柔含笑的眼睛。
元傲雖覺得這位蘇大小姐和傳聞中的有些不大一樣,但她畢竟還是靖安侯府的嫡長女,蘇嘯唯一的女兒,他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得到了靖安侯府的支持,他在朝堂上的格局會大不一樣,這還是沒考慮蘇明月的外祖家琅琊王氏。
娶了蘇明月,不管在文官中,還是在武官中,都能得到很大的支持。
曾經多少次,蘇明月都淪陷在元傲這溫柔的眼神中,隻是現在,蘇明月看到這個眼神,心裏隻有厭惡。
裝作沒有看到,蘇明月低頭繼續擺弄琴弦。
蘇明月輕輕抬手,第一個音發出,蘇明月的表演開始了。
蘇明月彈琴是王氏教的,王氏是琅琊王氏的嫡女,琴藝在當時的京城是數一數二的,隻不過後來王氏走了以後,蘇明月每每彈起琴就會想起母親,所以久而久之,便不怎麼碰琴了。
後來還是元傲喜歡琴,蘇明月才又開始學了,本來王氏的啟蒙工作做的就不錯,教蘇明月的都是數一數二的琴師,個個堪稱國手,蘇明月的悟性也是極佳的,很快,在整個京城,就無人能出其右了。
反正,絕對不是現在尚未長成的阮萍兒能比的。
不同於平沙落雁的悠揚閑適,蘇明月的指下彈出來的是雷霆之音,金戈鐵馬,戰火紛飛的古戰場仿佛就在眾人的眼前,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的悲壯,不破樓蘭誓不還的雄心壯誌被蘇明月展示的淋漓盡致,眾人都不由得陷入了這曲子的意境中,尤其是家裏有武將的人家,感觸更甚,有些都已經落了淚。
一曲畢,大家都還沒有回過神來,但是並沒有如阮萍兒一樣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大家都很沉默,甚至,有些人的眼邊還有淚。
雖然沒有掌聲,但勝負一目了然。
“十麵埋伏。”一向張揚的崔迎彤慢慢地呢喃了一聲。
蘇明月彈的曲子正是十麵埋伏,其實這首曲子用琵琶來彈是最好的,可是蘇明月卻是用古琴彈出來了,而且比之用琵琶彈的絲毫不遜色。
怪不得蘇明月上場之前要調試琴弦,平沙落雁和十麵埋伏怎麼可能一樣。
“蘇小姐此曲,一洗吾輩俗耳,受教了。”一位俊朗的公子起身道。
這位公子雖然年輕,但卻是寧國侯府的世子容潛,有京城第一公子之稱,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探花郎了,而且文韜武略,無一不通,尤其喜好樂器,在這一方麵也有很高的造詣,素來被京城人所稱讚,可想而知,他這句稱讚分量有多重。
“謝容世子稱讚。”蘇明月起身行禮道謝。
這位容世子雖然不是太子這邊的人,但對元傲的行為也素來看不慣的,這位清風霽月的京城第一公子在元傲即位後也隻能把自己的心誌都賦予詩詞琴簫,很不得誌。
容潛幾乎就是年輕士子的代表人物,為了安這些人的心,元傲曾經不止一次對容潛威逼利誘,但容潛始終不肯為元傲做事,寧可賦閑一生,惹得元傲大怒,寧國侯府的爵位也一降再降,到最後,也就隻剩下京城第一公子這個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