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八爪靈蛇

群山中,夜霧慢慢淡了,顏色變白,像是流動著的透明體,浮動著的輕紗一般的迷霧籠罩著,又隱隱露出樹木部分的輪廓,迷霧開豁的地方,變幻多姿,仿佛是海市蜃樓。

刮著微風的淩晨,這是一所典型的四合院,院中砌著個花壇,上麵陳放著十幾盆盛開的菊花。花壇旁,枝條被修剪得疏密適度,整個庭院更顯得古樸、靜謐。

“掌門,叛徒李小峰勾結魔教湘西五鬼,意圖擊殺我等!”禪院中趙光宜恭敬地稟報著。

新月高高地掛在天空,在水麵上投下淡淡的銀光,增加了水上的涼意,對麵的晚香樓冷清清地聳立在銀光下麵,樓前是一片白燦燦的花朵。還有山、石壁、桃樹、柳樹,各有各的顏色和形態,在銀白的月光下,似乎都含著一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朦朧的月色投下神秘的影子,在水麵上撒開浮動不定的光,無數的銀魚兒在那裏跳動。

一個相貌相當平庸,個子較高,很瘦,脖子上全是肉褶的中年男子此刻恭敬地站立在一旁。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這是您要的仙芝!”說完這中年男子恭敬的遞上三株。

“就這麼些!”一個美婦人懷裏攬著一隻雪白的狸貓。

“大人放心,屬下這就去辦!”

“慢著!聽說張震那老頭逼死了自己的女兒,真是有趣!”

這中年男子聞言便露出了笑容,道:“他女兒是離鼎之身,本來我兒想以婚姻之事誘到此處,獻給大人!隻是可惜了!”

“很好,你的衷心本座心裏知道,本座不會虧待你的!”

一彎月牙兒懸在高空,斷斷續續的白色碎雲,飄在深藍的夜空中。一股特別溫暖的軟風,飄忽不定地緊貼地麵回蕩著,外麵模模糊糊地有些蒙蒙亮,在深邃微白的天空,還散布著幾顆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顫動,四處都籠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天亮了,響起了鳥鳴聲,清脆悅耳,蕭逸張雪便起身告辭,消失在遠山之中。

次日,李小峰,上官婉兩人便整理了行裝,在荒山野嶺夜宿一晚後,又繼續上路。

火燒一般的太陽下,一切生物好像都躺了下來,默不作聲,隻有蟬是例外。道路漸漸寬敞起來,人也漸漸多了,兩人趕了半天路程,口中頗為饑渴,便來到一茶攤上。

“好嘞!”茶攤美婦人答應一聲,便俯身倒茶。

李小峰不經意間,眼光看了過去,便再也收不回來了。

這個人一綹烏雲般的長發垂落下來,穿著有點朝氣蓬勃,給人印象最深的是這淺玫瑰色的長袍,腰間有著一塊古玉,她便是玉瑤。

“怎麼了?”上官婉道。

李小峰一怔,連忙站起身:“沒什麼,想起了一些事情!”

“想走嗎?”玉瑤看向兩人。

原本還在談笑的人們,一個個沉默了下來,在這茶攤之內,氣氛一時安靜的有些古怪,這些隨後客人便匆忙地走了,連茶水錢都忘了給。

“師弟!別來無恙!”從大樹背後,走出兩人。

李小峰看過去,一人是趙光宜,一人是湯澤正。

“我等在此,等候多時了!”趙光宜緩緩說道。

玉瑤剛想說話,不料湯澤正搶先說道:“蜀山那件事,我們已查出不是你所為,師弟別介懷!”

李小峰聞言,便點了點頭,隻有上官婉皺著眉頭。

幾人離開了茶攤,便相約向東而去。

“他的蜀山秘境中定是習得了無上心法!”趙光宜小聲地對玉瑤說。

瀑布從兩山之間的小穀中流出來,落在一塊天然岩石的峭壁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緊緊片刻,一條寬闊的瀑布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水中突出的岩石仿佛是它的牙齒,水流很急,波浪在跳蕩翻騰。遠處是重重迭迭,連綿不斷的山峰,有時在群峰之上,又露出一座更秀雋的山峰,像忽地昂起頭來,窺探一下。

待幾人走後不久,空間一陣恍惚,顯現出兩個女子,其中一個李小峰有過一麵之緣,她便是小玉,其中一個卻是讓李小峰看見了必定會大吃一驚。

“有了《噬血書》,我功力又增長了不少!”不愧為魔門至寶。隨後,這女子看向東方,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眼眸中更是含著一絲不應該存在的柔情。

“主人,說的極是,可小姐她!”

“無需擔心,一切我自有計較!”

“主人,他居然得到了魔劍的認可,為何不把此人留下。”

“魔劍居然被這少年以精血融合,如今這法寶除了這少年,是沒有人可以再驅使用了,我們搶來也是無用。況且小姐在他身邊也得到了不少好處,火雲獸,紫影神劍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女子眼眸中有著一絲羨慕,不過更多的卻是高興!

“這是湘西五鬼得到的仙芝!”

那女子接過盒子對著小玉說道:“去落霞城,把毒解了吧!”

“是,主人!”緊緊片刻,小玉便消失不見了。

黃昏總是來得很快,還沒等山野上被日光蒸發起的水氣清散,太陽就落進了西山。於是,山穀中的嵐風帶著濃重的涼意,驅趕著白色的霧氣,向山下遊蕩,而山峰的陰影,更快地倒壓在村莊上,陰影越來越濃,漸漸和夜色混為一體。

清晨,太陽還沒有露麵,街道上還飄著殘霧,破碎的、藍中透紫的、在東方泛紅的雲在風前飛馳過去。天色越來越亮了,像一塊剛剛用泉水衝過的玻璃,藍得透明,藍得醉人。

這一日,幾人來到一個小鎮,隻見路旁,立著一塊石碑,上麵刻著“細水鎮”三個字。

一路行走,雖然不大,可人卻是不少。

而在離此地,一百多公裏的地方,無盡的靈氣從天隕之石中朝四麵八方擴散而去。

就在這時,細水鎮地麵裂開,又或者塌陷,山峰拔地而起,原本明媚的天空黯淡下去,伸手不見五指,狂風乍起,路上的行人一時之間便亂成一團!

幾人勉強站立著。

天地晃動,緊緊片刻,一切都停止了。

哭喊聲,一波高過一波!

可就在此時,天地再此晃動,原本拔地而起的山峰再次拔高,原本已經成為廢墟的細水鎮地麵再次開裂。

天空漸漸明亮起來,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座山峰,一道道深淵,而原來的細水鎮早已麵目全非,形成一道風景。

站在雲層間俯身而視,但見湍流不息的流水,在深邃險峻的幽穀中急湍喧瀉,噴湧咆哮,不斷地激起層層雪白的浪花,發出陣陣猶如雷鳴般的轟鳴。

而在這些山峰之上,無盡的靈氣顯現,一支支仙芝悄然形成。

幾人怔怔地看著,一時間便矗在那邊。

忽然幾人腳下一輕,感覺到腳下踩空了,耳邊傳來陣陣風聲。

幾人反應過來,便已經在墜落了,往下看去,雲霧繚繞,重巒疊嶂,形成峽穀絕壁。

此時,李小峰回過頭,便看到上官婉,看著她的秀美,看著她的眸子。上官婉有些不自然,她還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李小峰回過神來,猛地抱住上官婉,同時魔劍恍然出銷,像是光輝燦爛的,絢麗的雲霞。

猛地一聲,魔劍插入絕壁中,濺起一些碎石,拉出一條痕跡!

響聲不斷地響起,幾人就這樣,懸掛在絕壁上。

“快看,那邊有一個洞穴!”不知道是誰叫喚了一句。

隻見十丈外有一個寬闊的洞口,容納十人也不嫌多。

眾人手掌一拍絕壁,倒飛出去,一個淩空,轉身便站立在洞口處。

“走!”李小峰手執魔劍,率先便往裏麵走去,上官婉緊握紫影神劍,也往裏麵走去。

餘下三人,相互望了一眼,沒得選擇,也跟上。

一入洞口,道路便曲折往下直入地底,片刻後,一道斷崖,橫在眼前,崖下一片漆黑。

忽然那瘦小的火雲獸,猛地變大,站立在斷崖前,頓時黑暗被火雲獸照亮了,看的也清楚了!

火雲獸往前一躍,便向下落去。

幾人緩緩下降,李小峰忽然覺得,周圍有著一些生物,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一眨地。

如此這般,幾人又往下降了數丈,便感站立在地麵上。

幾人都沉默了下來,一時間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不遠處,丈高的山洞,陰森詭異,黑色氣息翻滾不止,夾雜著怪異的呼嘯聲。

百丈長的靈蛇,眼睛像燈籠一般,射出妖異的光芒,隱約能看到八隻爪子。

八爪靈蛇是世間極為罕見的異獸,此異獸乃龍之異種,屬龍之一族,壽命可達上萬年。

幾人看著這八爪靈蛇,心裏驚駭極了,一時間都愣住了。

八爪靈蛇下半身盤繞著,蛇頭離地數十丈之高,吐出的紅信子有數丈,鋪天蓋地的腥味傳入鼻中,狂風頓起,夾著駭人的氣勢,身軀便卷向眾人。

四周巨石紛飛,兩旁的崖壁被撞得直搖晃。

眾人站在地麵上,蛇尾一掃呼嘯而過,整個山洞都在顫抖。

忽地一聲輕喝,聲音婉轉,一個絕美女子影子一閃,手中紫影神劍臨空劈下。

八爪靈蛇一陣嘶吼,蛇尾一擺,猛地抽向上官婉。

上官婉淩空一晃,蛇尾抽在了旁邊的岩石上,濺起一些碎石塊。

張光宜、玉瑤、湯澤正紛紛躍起,把八爪靈蛇包圍在中央,飛劍狠狠地劃在八爪靈蛇身上,飛劍斷裂,散落了一地。

眾人一呆,連蛇皮都劃不破。

上官婉則不同,紫影神劍刺入蛇身,劃出一道口子,血液從其中濺起,染紅了上官婉的容顏。

紫影神劍乃絕世神兵,縱然是這種絕世異獸,也傷在了紫影神劍之下。

八爪靈蛇感到劇烈的疼痛,猛地抖動身軀,顯然憤怒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