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進來可能會嚇到染長歌,可是他真的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讓他和現在這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長歌這般,看著她在痛苦和深淵中徘徊。
他做不到。
就算自己沒有辦法將她解救出來,至少要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隻是陪著,也是好的……
司珩如是想著,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全部都在自己的心底壓下。
佯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慢慢的靠近了染長歌。
盡量收斂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氣勢,不希望給麵前的人施加什麼壓力。
“你是不是睡不著,我過來陪著你一小會兒,好不好?”司珩輕輕笑著,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夜明珠,擱置在了屋內的床頭。
然後對著染長歌道,“我知道你現在睡不著,是不是因為這屋內太黑了,所以你很難受?”
“別擔心,我會在這裏陪著你,如果你做了噩夢也不要緊,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你真的用不著當真。”
“夢裏麵的那些都過去了,我不是從前的司珩,你也不是從前的染長歌,所以別害怕,好不好?”
司珩盡量選擇用緩和的聲音,來安撫著麵前這個人的情緒。
希望讓她可以慢慢的安靜下來,讓她不必那般痛苦。
柔和的夜明珠,光輝慢慢的灑在屋內,似乎是將她從黑暗中給拽了過來。
屋內,有他,有女兒。
好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樣子。
可是,真的會好起來麼?
染長歌控製不住自己,她克製不住那種隻能朝著痛苦,傷心的方向去想的結果,克製不住心底的那絲異樣。
盯著麵前的這張臉。
染長歌終於還是有些忍不住了。
突然當著司珩的麵,崩潰大哭起來,“我,我想幫箏箏畫一幅畫像。”
她身為畫師,身為箏箏的母親,卻連這個都做不到……
司珩並不知道染長歌此刻突如其來的情緒是因為什麼,隻能連連的安撫著她道,“你想畫就畫,你想要什麼樣的東西,我都給你全部準備好,你要什麼都說,好不好?”
他隻能這樣,用著最白癡的辦法,一點點的哄著麵前的人。
染長歌心底似是湧起一股淡淡的報複的快感,知道麵前的人在哄著自己。
可是她,就是十分痛苦,想要緩緩的告知麵前的人,“我怎麼畫?”
司珩一愣。
“因為你,我再也畫不出來了!”
“我再也沒辦法畫出人像,再也畫不出來了!”
染長歌像是壓抑著什麼痛苦,此刻徹底的宣泄出來,說在司珩的耳中,卻好像是在控訴他一般,一字一句,徹徹底底的難受。
長歌說,因為他……
“司珩,為什麼我要畫你。為什麼我要喜歡上你?”
要是沒有司珩的話,她是不是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地步?
當初,他中毒的時候,若是他一直都沒有解毒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在的結果。
染長歌感覺自己的思緒,越來越陰暗。
“如果,你當初的毒,沒有解就好了。”染長歌突然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