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個人背靠著火光,仿佛天神一般從天而降,緩緩走到她的身側。
向她伸出了手。
“想不想活下去?”
幾乎是求生的本能,讓她止不住頻頻點頭。
想,她想活。
她不想死在這場大火之中。
“我帶你走。”
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仿若裏麵有萬千星辰。
很好看。
卻探不透。
可染長歌從心底裏生出那絲信任。
緩緩的將手搭上去。
她願意跟他走。
“從今以後,你便跟著我。”麵前之人眸色深沉,唇角卻帶著一絲微微笑意。
一下子擊中了她那顆心。
咬牙,似是賭咒一般,“我願意。”——
“你現在,還願意跟我走麼……”
一個宛若在夢中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染長歌的背後。
染長歌匆忙回過頭去看。
像是虛幻一般。
那個方才,還在她回憶中的人,此時此刻,竟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是,司珩!
這一瞬間,染長歌仿佛被擊中一般,渾身都動彈不得。
仿佛血液在這一瞬間逆流。
將她整個都給繃住。
他,他怎麼會……
然而,還未等染長歌的話說完,麵前的人,已經直接一把將她抱住。
輕輕的擁著她,說話的聲音中,似是都帶上了幾分痛苦。
像是沉浸在某個幻想之中。
他明明抱著的就是染長歌。
可是落在司珩的眼中,仿佛自己看見的是一副畫像。
一副十分真實的畫像。
恍惚間,司珩以為自己回到了當初,回到了躲在屋中,抱著染長歌畫像醉酒的樣子。
他瞧著,笑著,輕輕的笑出淚來。
語氣中,似是還帶著兩分委屈,“長歌,你終於舍得回來看看我了……”
“對不起,我錯了,可是我不知道,你居然這麼恨我。一副完整的畫像都不留給我……”
“我喝了那麼多酒,睡了那麼久。就想在夢裏見見你,可你不肯,從來都沒回來過。”
“今天,你終於舍得回來了。”
司珩眼神迷茫,渾身亦是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酒香味。
他這是,又喝醉了麼?
染長歌根本動也不敢動。
連呼吸都有些抑製。
此刻的司珩,分明還不清醒,沒有將她當做活生生的人。
她不能,也不敢讓他知道。
染長歌隻能忍著,任由著司珩抱著。
以此來平複自己身上起著的滿身雞皮疙瘩。
可司珩,已然徹底將自己沉浸在了當初的日子中。
每每過來這裏,他都會小酌幾杯。
但是酒裏被他放了些許藥,可以讓他好眠。
這一年多,他從來都睡不著。
尤其是到了這裏,到了染府的祠堂中,他更是被滿心滿處的痛苦包裹著,無法解脫。
因而,此刻的司珩,已經開始有些分不清幻象和現實。
司珩伸手,緩緩的觸碰到了麵前的染長歌臉上。
他以為,那是畫作,是畫像。
是他這些年來,見到過的最真實的畫像。
“她沒死。”司珩盯著麵前的染長歌,不知在想些什麼,似是在告訴別人,又好像隻是說給自己聽。
“你能回來,她也能……”
他知道自己不對,他知道自己錯了。
隻要她回來,哪怕她想永遠的離開這皇宮,他都可以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