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長歌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恍惚間，還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隻是一睜開雙眼，立馬瞧見從屋外進來的曲驚鴻。
染長歌便下意識的放下心來，衝著曲驚鴻道，“這裏是藥王穀麼？我們已經進來了？”
之前她好像是在馬車上睡著了。
一醒來就到了這裏。
“嗯。”曲驚鴻臉色不太好看的樣子，手裏端著一碗藥，遞到了染長歌麵前，“你醒了，先喝藥吧。”
還是一如既往難聞的中藥味。
染長歌聞著就感覺有些反胃。
下意識的搖搖頭道，“不是太想喝。好難聞，那些藥還沒有喝完麼？先前不是說這幾日就可以了？”
眼下應該隻需要服用之前張大夫留下的藥就好了。
曲驚鴻麵色如常，“這個是重新換過的藥方，你的身子還沒好全。要喝。”
心底卻是躊躇了半晌，不知道怎麼去和染長歌直說。
這些其實全部都是沈紀幫忙開的安胎藥。
染長歌蹙眉。
雖然不是太樂意，但是卻沒有拒絕。
她知道曲驚鴻是為了自己好。
這些好意她沒有辦法拒絕。
染長歌強烈的忍著，隻是傳來的那股惡心的感覺，到底是壓製不下去。
剛剛喝了一口，隻覺得反胃。
直接吐了出來。
曲驚鴻在旁邊看著心焦，卻沒辦法說實話。
隻能取了一小碟梅子過來，擱在了染長歌的麵前，“這是我剛才下去準備好的蜜餞，你嚐一嚐。這藥，放放再喝吧。”
“好。”染長歌蹙眉，隨手取了一小顆丟進去嘴裏。
那股苦澀的味道似是被壓製下去了些許。
曲驚鴻將藥碗給擱下，一句話沒說，直接出去了。
院外。
沈紀還在等著。
瞧著曲驚鴻一臉菜色的樣子。
大概是猜了出來，他應該還沒有和染長歌說實話。
沈紀反正是不想參與進去，“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她實話？”
曲驚鴻心頭煩躁的厲害，說話的語氣都不是很友善，“不知道。”
“她現在剛剛起了反應，應該還不會有所懷疑。但是等到她月份大了，自然會知道。你準備瞞著她多久？”
“無論她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她都沒辦法落胎。能瞞一天是一天。”
他實在不太敢告訴染長歌。
告訴她，隻會讓染長歌的情緒更加激動。
他不會忘記她前兩日那般絕望的說過一句，她想要忘了司珩。
“我擔心她不肯要這個孩子，現在若是強行落胎，她是不是會有危險？”曲驚鴻到底還是多問了一句。
“嗯。”沈紀沒否認，“除了雙腿不言，就是她在火場中受的傷，也不是一兩日可以恢複過來的。”
現在落胎，對她身子的損傷是不可估計的。
“站在大夫的角度上，現在她的身子來說，左右為難。至於這個孩子要不要留下，是她自己的決定。”
“那就再過兩個月再告訴她。”曲驚鴻已經做了決定。
她現在都還沉浸在過去的夢魘中。
明顯還沒有從那樣的痛苦中回過神來。
現在告訴她，對她一定會是一個打擊。
“幫忙瞞著，多謝。”曲驚鴻明顯沒有太多的精力，對著沈紀道。
“好。”沈紀到底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