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長歌不敢跳出自己給自己設置的屏障,隻能日日在裏麵沉淪。
今日,他其實沒有任何資格來逼迫染長歌剖析自己。
染長歌癡癡地望著窗外,似是在說給曲驚鴻聽,可實際上確實說給自己聽,“我也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等到撐不下去的那一天,我或許就會離開了。”
隻是那時候,怕也是她對司珩的愛意耗盡的那一天。
至於所謂的離開又是怎樣的一種方式,無人知曉。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犯賤?事已至此,他對我已經如此過分,我竟還殘留著那一絲一毫的期冀。”
明知道沒可能,卻依舊去撞南牆。
撞著了南牆還不願意回頭。
曲驚鴻的手掌,最終落在了染長歌的發頂上,輕輕的摸了下,“不,你隻是比一般人傻。”
死心眼的隻愛一個人,眼裏心裏也都隻能看得到那一個人。
再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如果在你對他還沒有完全絕望的時候,有機會離開,你願不願意走?”曲驚鴻在試探染長歌。
無論如何,所有的計劃都需要遵從她的心意。
私心裏,他是希望染長歌現在可以離開的。
等到真的愛意耗盡那時候,最受傷害的,依舊還是染長歌。
染長歌的右手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的揪著自己的袖口。
似是彰顯了自己內心深處的不安。
願意,或者是不願意。
染長歌似是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內心的抉擇。
隻是,要誠實的麵對自己的內心,其實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
許久之後,染長歌幾不可聞的點了點頭,“願意。”
她想,她是願意的。
若是和過去一般,被司珩關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她或許還可以忍受。
但是現在,在秋洛這裏。
讓她日日對著司珩最愛的人。
她不願意。
司珩將她關在哪裏都好,可偏偏不能是這裏。
她惡心。
要的就是染長歌的這句話。
曲驚鴻未曾發覺,自己在聽到染長歌說這兩句話的時候,心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好在是這樣一個,他願意聽到的答案。
曲驚鴻看向染長歌的眼神,立刻就變了,“長歌,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幫你,隻要你想離開,我一定會幫你。”
他還有一個願望,一個皇帝欠了他的願望。
曲驚鴻的眼神十分燙人,就好像裏麵包含了濃濃的火焰一般。
叫她心頭滾燙火熱。
幾乎是下意識的直覺。
染長歌出聲道,“曲驚鴻,你為何一直幫我?”
朋友之誼,曲驚鴻幫她的已經足夠多。
現在這每一樁每一件,都是在冒險。
“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幫你畫畫,幫你找人了。”染長歌的神情稍微有些苦惱。
曲驚鴻很想罵一句她傻。
可惜方才已經說了好幾遍。
“幫你,我心甘情願。看著你被關著,我於心不忍。”曲驚鴻不打算說明心意讓染長歌苦惱,“你就日日記著他當年對你的救命之恩。可是現在,你這條小命可是本公子救回來的,我可看不慣你就這麼折在皇宮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