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湯藥,染長歌在門口駐足良久,卻沒有進去。
屋內似是有隱隱約約說話的聲音。
王爺那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時而聽到秋姑娘撒嬌的聲音。
染長歌的雙手扣著托盤的兩邊,指尖泛白。
終究還是沒能忍得下去。
轉身離開。
躲在了房屋的一角,盯著麵前藥碗中散發出來的熱氣,良久都未曾說話。
直到屋內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隱約之間,好像聽到秋洛離開的聲音,染長歌才略微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
抬手碰了下藥碗邊緣。
已經涼了。
算了,她還是去重新熬一碗吧。
“過來了怎麼不進來?”
還未等她走遠,司珩的聲音直接從身後傳來。
將她嚇了一跳。
手中的藥碗也差點摔下來。
司珩眼明手快,迅速將她扶住。
聲音中帶著一絲惱意,“整天冒冒失失。”
兩人之間靠的很近,彼此間的呼吸似是都在糾纏。
染長歌低著頭,避開了他這句似是帶著一分關心的言論,“藥涼了,我去重新端一碗。”
說完就要走。
卻被司珩攔下,“不必了。去藥房。”
反正這些明麵上的藥他從來都不喝,熱的冷的又有什麼關係?
可今天的染長歌,卻十分堅持。
掙脫開來司珩的鉗製,“小廚房內還有,奴婢去端一碗,很快的。”
說話間,一直低著頭。
怎麼都不肯抬頭看他一眼。
司珩見狀,感覺自己心裏似是有一團火氣。
發不出來咽不下去。
臉上的笑意也一時間維持不住,“染長歌,本王說不必。”
不知為何,他有些想帶著她去藥房。
那裏,基本上隻有他們去過。
或許去了,他這煩躁的心情就能有所緩解。
所有不受他控製的東西,他都要一一毀滅。
染長歌看似冷漠,實際卻是個執拗性子。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王爺稍後。”話音剛落,也根本不管眼前的人,徑直的朝著小廚房內走去。
她不是第一次見到秋小姐。
可卻是第一次,這麼介意。
王爺已經答應,以後都讓她來回送兩人之間的所有物什。
為什麼偏偏是她?
她真的很不想去。
可卻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看著染長歌幾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司珩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
眸中冷意深寒,似是藏匿著一座冰山。
二人之間維係許久的微妙關係,似是在這日,被徹底打破。
染長歌變得越發沉默寡言。
明明處在同一個王府,卻好似陌生人一般,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
整個五王府,都沉浸在一股低氣壓之中。
——
入夜。
染長歌從要畫作中起身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今天,她已經在這書房內躲了整整一日了。
秋小姐一早就過來。
她沒有地方去。
現在這麼晚了,也不知道秋小姐是走了還是沒有。
染長歌微歎了一口氣,起身朝著藥房的方向過去。
心底的那絲煩躁倒是少了一些。
好在,這藥房迄今為止,也隻有她和王爺進去過。
若是可以,今夜,她或許可以在藥房內躲上一陣。
“吱呀”一聲,染長歌剛剛推開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