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
一片肅穆。
連個大聲說話的人都沒有。
整個皇宮似是都縈繞著一種詭異的氣氛之中。
年青辭置身其中,竟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似乎她曾經夢到過,在她死了以後,西涼的皇宮,亦是如此。
近鄉情更怯。
分明答案就在眼前。
可年青辭的步子卻硬生生停住,根本不敢再往前一步。
“青辭……”君淩擔心她的情緒,下意識上前想要扶著她。
卻被年青辭狠狠一拂手,啪的一聲,手背直接扇在了君淩的臉側上。
登時紅了一片。
年青辭從眼底流露出來的厭惡和恨意,深深的刺痛了君淩。
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沒敢靠的年青辭太近。
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染長歌在裏麵,隻是,司珩也在裏麵,你若是想進去,稍後冷……”
年青辭根本就不想聽君淩將話給說完。
冷著臉直接走進去。
她知道君淩想說什麼,無非就是不要讓她刺激司珩。
擔心司珩會失控。
可是眼前的局麵,難道不是他們自己作出來的麼?
——
金碧輝煌的殿堂。
肅穆寂寥的氛圍。
整個殿堂之中,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白幡,似是從來沒有人離世一般。
唯有角落裏,散落著一地的畫冊。
或遠或近。
長衫直立。
偶爾會出現兩個人。
年青辭遠遠的就看出來,這畫作上的人,全部都是司珩。
是長歌的畫。
年青辭的指甲死死的扣進掌心,勉強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步一步,緩緩的走到角落邊。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雖在身子不好時,依舊給人一種溫潤如玉般舒服的男子。
此刻手邊捧著的,全部都隻有一張張畫紙。
癡癡的看著這些畫,不說話,不動彈。
沒有半點反應。
過去那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掛在臉上的笑意,如今消失的幹幹淨淨。
即便到了現在,即便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
年青辭依舊不能接受。
在出聲的那一瞬間,聲音直接啞了下去,“她,真的……”
簡單的幾個字,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完。
也說不出口那個字。
沒有見到人,沒有見到屍體,她總還懷著那麼最後的一絲希冀。
或許她還活著,隻是不願意留著這樣薄涼的皇宮……
不料,坐在地上的司珩。
竟是稍稍的有了些許反應。
伸手,緩緩的觸碰到了麵前的畫作上。
可是指尖撫摸的地方,卻是人像旁邊的草叢。
似是那裏有他想要見的人。
“她沒死。”司珩盯著麵前的畫,不知在想些什麼,似是在告訴麵前的二人,又好像隻是說給自己聽。
“你能回來,她也能……”
他知道自己不對,他知道自己錯了。
隻要她回來,哪怕她想永遠的離開這皇宮,他都可以答應……
分明,隻差一點點。
觸手可及便能碰到……
年青辭壓抑在心底的那股憤懣,終究是在這一刻,被司珩給徹底點燃。
帶著濃烈的諷刺,刺激著司珩,亦是在君淩的心上刺了幾下,“是不是你們都認為,傷害造成以後,隻要裝個可憐,使兩個苦肉計,認錯道歉一下,過去的那些就都可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