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輸給任何人,隻是輸給了江山,天下。
年青辭悠遠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一般,給人一種遙不可及之感,“君淩,我想去金陵城外看看。”
已經很久沒有從年青辭的嘴裏,聽到自己的名字。
在這一瞬間,君淩感覺自己所有的理智和原則,統統化為烏有。
原本,不過是想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氛圍。
想帶她出宮散心。
卻從未想過去到太遠的地方。
可現在……
君淩幾乎是沒有猶豫的答應下來,手中的韁繩微微一收,迅速轉了個方向,應聲道,“好。”
得了允準。
被關了很久的年青辭,頓時有一種從心底生出來的輕鬆和喜悅。
笑盈盈的對著前麵還在駕車的人出聲道,“君淩,謝謝你。”
從來到這西涼以後,她還從未有機會,好好的看一看金陵城外的風景。
過去沒有那樣的時間和心情。
現在一切安穩,可以過去瞧瞧了,卻發覺,她早已失了那樣的心力。
物是人非。
年青辭盡量將那些不好的思緒拋之腦後。
順手從小瓷瓶中,倒了接近一半的千蓮丹出來。
一點一點的服用下去。
今日她感覺還不錯,這半瓶的藥量,應該夠用。
年青辭在心底裏盤算著。
下意識的伸手,覆上自己的臉頰。
臉色紅潤,看上去與常人無異。
腮紅果然是個好東西。
年青辭動手,直接將馬車簾子給拽了上去。
然後整個人就這麼趴在穿窗戶邊。
年青辭突發奇想,“這麼走太無聊了,你想不想聽歌,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其實她唱歌並不好聽。
可以說的上是五音不全。
所以從未在外人麵前出聲過。
不過,在這裏卻毫不顧忌。
反正這些古人,肯定沒聽過現代的那些音樂,走調都不會有人發現。
“好。”君淩的聲音沉穩,毫無波瀾。
若是瞧不見他拽著韁繩的手背,上麵一一展露的青筋。
怕是外人當真以為,他的內心和他的表麵,一樣冷靜。
不等君淩有過多的念頭,身後的人,已經開始小聲的哼哼了起來。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
生怕前麵那位,和自己隔了幾百年生存的唯一聽眾聽不懂,年青辭特意選了琵琶行。
一字一句,一言一調。
帶著她特有的清亮嗓音。
都將君淩的注意力全數都給吸引了過去。
勉強可以分出那麼一點注意力到駕車上。
“大弦嘈嘈如急雨……”
唱到中間的戲腔部分,年青辭剛起了個頭。
便自己笑出了聲,收了音調,“哎呀,走調了。失策,這首太難了,不唱了不唱了。”
這小小的曲調,饒是他身為皇帝,也是從未聽見過的。
隻需稍稍一想,便知道這大約是她生活的那個世界,特有的。
“很好聽。”君淩極其認真的回複了一句。
年青辭小聲的笑了一下,“用不著安慰我,我唱歌的水平怎麼樣,心裏還是有數的。以前和朋友去KTV,我從來都沒有開口過。”
“你也算是唯一一個聽過我歌喉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