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無夢枯坐七天七夜之後終於說出了一句話,而這句話讓一項心如止水的蕭然也是產生了一絲動容。任無夢猛的抬起頭說道:“世間無分界。”當任無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蕭然知道任無夢已經下定了決心,世界無分界也就無所謂什麼正邪了,也就是說沒有什麼派別之分界。
蕭然淡淡一笑說道:“小子你是真的想好了嗎?你要知道你選擇的也許是一條不歸路啊。”蕭然說到這裏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神情有些黯然,往日的孤獨與痛苦現在也不願去想。他此刻的心情很是矛盾,他想讓任無夢做出與自己當年一樣的決定,因為如果那樣的話他在天地間將不再那麼的孤獨。但從另一方麵來講,他有不希望任無夢做出那樣的決定。因為如果踏上那條路的話,任無夢也許就會無法承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從此墮落而毀掉。
任無夢聽了蕭然的話堅定的點了點頭,蕭然也點了點頭繼續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聽完這個故事也許你就會明白一些事情。”蕭然開始了他的講述,任無夢聚精會神的聽著。
百萬年前,這個世界與現在沒有什麼區別。隻不過是門派不同而已,那個時候天玄宮什麼的門派根本就沒有。但有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那個時候也已經有了正邪之分。那個時候天下門派眾多切實力都不是很弱,有個叫張峰的少年投身到一個叫做天地門的門派修煉,天地門在當時勢力很強。天下正道對天地門也是極為推崇的,那是的天地門就與現在的天玄宮一樣隱隱的是天下正道魁首。而當時所謂的魔教並不稱作魔教,而叫邪宮。正道與邪宮長期對立,廝殺不斷。回頭說說張峰,張峰天賦極高沒用幾年就已經成為了正道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有一次正道與邪宮再次發起戰爭,張峰帶著正道年輕一代的傑出弟子參戰。張峰的實力很強大,但最後還是被人製服了。製服他的是個老者,這個老者突然出現在張峰的麵前將張峰弄暈帶走了。當張峰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身處一個山洞之內了,那老者就在他身邊。
張峰猛的站起身對老者喝道:“你這邪宮的邪魔,為何將我帶來此處而不殺我?”
老者聽了張峰的話微微一笑道:“我為何要殺你?我們有仇嗎?”張峰聽了老者的問話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對方會這樣問自己,一時間張峰不知該如何回到老者的話。他知道老者說的不是正魔兩道的仇恨,而隻是說他與老者之間是否有仇。這個自然是沒有的,張峰與老者之間連麵都沒有見過怎麼會有仇呢?但張峰知道自己不能說沒有,如果說沒有下麵的談話會顯得很被動。張峰不是說不想與老者拚命,而是他的修為不知為何被禁錮住了。
張峰冷冷的說道:“你是邪宮中人,我乃是正道天地門的弟子與你自然是有仇的了。”張峰雖然這樣說著,但是他的心裏卻有些發虛,他知道自己這麼說老者反駁的可能性極大。但他不能保持沉默,因為他是正道的弟子。從小就被師長教誨的張峰,他絕對不能保持沉默。
老者聽了張峰的話笑了笑而後點了點頭道:“聽你這樣說我們的確是有仇的啊,不錯我們有仇啊。可是你為何不殺了我呢?你來殺我吧我不會動的也不會還手的。”張峰沒想到老者會如此說,他原以為老者會說他錯了,會說他與自己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恨。老者的回答讓張峰又是一愣,但他還是想去殺老者。因為不管怎麼說,自己麵前的人都是邪宮中人。
但無論張峰如何努力,他的法力就是無法被召喚出來。試了無數次之後張峰放棄了,他對老者說道:“我殺不了你,但你卻可以殺了我。我們正邪不兩立,你殺了我吧。”
老者聽了張峰的話卻說道:“我不殺你,你雖說是正道中人但與我沒什麼關係,我不會殺你的。年輕人,你是否知道自己堅持的正道是什麼樣的道呢?正道就真的正嗎?”聽了老人的話張峰有些茫然,那時的張峰就與聽蕭然講述的任無夢差不多一樣的茫然。而那那個老者說話的語氣就如蕭然說話的語氣一樣,沒有質問那隻是一種很平淡的詢問而已。
張峰沒有再說什麼,他選擇了聽老者繼續說下去。老者繼續開口道:“正道中全是君子嗎?相信你也聽說正道中存在很多偽君子吧,你對這些人是怎麼看的呢?是不是覺得他們應該屬於邪宮中人?”老者說完這些話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這笑容帶動了他臉上的皺紋不是很好看。張峰看著老者的笑容突然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恐懼,他覺得自己似乎快要失去什麼一般。他不怕死,死亡並不能給他帶來恐懼。他感覺自己要失去的是比生命更加珍貴的東西,張峰依然沉默著,他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此刻隻想休息他突然感覺非常的累。
老者沒有理會張峰的沉默,他繼續說著自己的話:“你就能確定邪宮中全都是邪惡之人嗎?正道中有偽君子那為什麼邪宮中就不能有好人嗎?難道就隻許好中有惡就不能惡中有好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似乎就不是那麼公平了,你說呢年輕人?”雖然張峰在沉默但老者的話他聽的清清楚楚,聽了老者的問話張峰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這是不由自主的點頭。
老者看到張峰點頭滿意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已經在張峰心裏播下一顆種子。隻要適當的加以引導,這顆種子就可以發芽。如果這顆種子發芽的話,那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老者看著呆呆的張峰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道:“其實這天下無所謂正邪,隻是人與人處事的方法不同罷了。你想知道正魔兩道是如何誕生又是如何對立的嗎?我想你對這個一定很感興趣吧。”老者不去理會有些迷茫的張峰,他就那樣慢慢的說著,似乎是在說無關緊要的事情。老者自然清楚自己的話會給張峰帶來什麼樣的衝擊,但他顯然想要看到的就是這個。
任無夢此刻仿佛就變成了張峰,他呆呆的坐在那裏聽蕭然講述著。蕭然的表情非常複雜,他在說著一切的時候顯得很痛苦,他的麵部有些扭曲了。但任無夢卻發現在蕭然那痛苦的表情之下隱藏著一絲興奮。任無夢不知蕭然為何會興奮,但他隱隱覺得這一絲的興奮才是關鍵。
從蕭然的口中得知那老者當日對張峰所說的一切,老者對張峰說在很久之前大概是三百萬年前世間出現了第一個修道者。這個修道者十分的強大,某個時期他的修為甚至已經達到了天界最強大的存在都對他有所顧及的地步。按那個人的修為其實早就可以升入天界去做一個理所當然的神仙了,可是他沒有。那第一個修道者選擇留在了人間,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某一日,這個強大的修道者遇到了兩個孩子。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的十分俊秀女的十分美麗。雖然他們都很小,但已經可以看出兩人相貌非凡。這天下間第一個修道著就收了兩個孩子為徒,傳授他們修道之法。就這樣,時光又過去了五萬年。五萬年的時間兩個孩子早已變成了大人,他們看起來就如金童玉女一般。兩人修為都很強大了,但他們修習的功法卻完全不同。男子修習的功法中蘊含著磅礴的浩然正氣,但女子的功法卻讓人感覺非常的壓抑。不過兩人修習的功法雖說完全不同,但並沒有影響兩人的關係。他們還是同兒時一樣要好,兩人都是大人了又在一起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女子漸漸對男子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兩人雖說跟隨師父在山中修行,但她也知道一些人情世故。女子知道自己愛上了男子,她歡喜的告訴了男子這個消息。她以為男子一定會和自己一樣高興,可是她錯了。男子拒絕了她,男子說自己心中隻有道,沒有其他東西。還有就是他與女子修習的功法不同,所以不能在一起。女子很傷心,她不明白男子為何會拒絕自己的愛意。幾萬年的時間,女子已經愛的太深了。最終,女子離開了自己修煉的地方。她變的瘋狂了,她因愛生恨開始報複男子。
男子雖說對這一切都很無奈,但他還是沒有放棄自己的修煉。又過了五萬年,男子也離開了自己的師父。男子此刻早已經到了神人的境界,隻是他一直沒有到天界去而已。男子和自己的師父一樣選擇留在了人間,他在九州界開宗立派。按照那老者的說法,現今九州界的宗派隻要是道家一脈,都是那第一個修道者的男徒弟留下來的門派。甚至連佛教都屬於那第一個修道者留下來的門派。據說那第一個修道者在兩百萬年前又收了一個弟子,乃是佛教始祖。不說其他,再說那個男子離開了自己的師父創造了一個門派名為天道門。那男子廣收門徒,最終形成了九州界正道第一個門派。而那個女子在得知男子創造了門派之後也創造了一個門派,便是邪宮的祖派。兩大門派就這樣互相對立著,剛開始女子還抱著希望想讓男子回心轉意,可是男子的態度十分的堅決。女子在接二連三的受到拒絕之後就到處襲擊男子門下弟子,女子並沒有將那些人殺死。就這樣,兩派互相襲擊著,但最終都沒有鬧出人命。
不知又過了多少年,男子門下弟子眾多他就讓自己門下弟子也獨自開宗立派。由此開始,天下正道慢慢發展了起來。兩方陣營的人越來越多,下麵的人不明所以竟然開了殺界。就這樣,正道魔道之間的仇恨結下了。張峰聽完這些之後的確覺得可笑,他不禁開口問老者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第一個修道者就不管嗎?”老者聽完張峰的話哈哈大笑了起來。
老者繼續自己的講述,他說那第一個修道者最後成了天地間第一統治者玉皇天帝。而他的那兩個徒弟最後也斬斷了情絲最後回到了天界,他們是離開了但最後卻給人間留下了隱患。張峰聽完這些大笑了起來,最後張峰跟著老者修道。因為老者告訴張峰兩種功法融合才是真正的大道。最終,張峰終於修成了大道,老者也在某一天消失了。張峰開始在九州界遊曆,他見到作惡之人毫不猶豫的就殺掉。隻要是禍害凡人的人,他不管是誰就算是正道他也殺。正道中的偽君子多不勝數,久而久之張峰成為了天下人的公敵。無論是魔道還是正道都攻擊他,張峰被天下修道者圍攻。他以一人之力幾乎殺了天下所有高手,一戰過後張峰便從世間消失了。蕭然的故事到這裏結束,而任無夢卻沒有從他的故事中反應過來,他在發呆。
任無夢突然問蕭然道:“張峰最後的結果如何了?”蕭然聽到這話沒有回到,隻是苦笑。
任無夢眼中精光大亮道:“該不會最後張峰隱居在某地,直到近日才重現世間改名換姓了吧?”任無夢已經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他覺得自己已經明白了很多事情,他死盯著蕭然。
蕭然聽了任無夢的話渾身一震,他淡淡道:“你很聰明,不錯我便是張峰也是蕭然。如果你現在要改變主意的話一切都還來的及,願不願意像我一樣被天下人所不容都取決於你。”
任無夢沒有馬上回答蕭然的話,他喝了一大口酒道:“我願意,我願意跟你學另一種道法。就算現在天下人對事情的真相並不了解,當然也可能永遠都不了解。但真相就是真相,不能因為天下人都誤解就跟著天下人一起誤解,如果我不知真相也就算了,但真相既然已經被我知道那我就要走正確的路,即使這路上隻有我一個人也無所謂。”聽了任無夢的話蕭然臉上露出的欣慰的笑容,他覺得自己很幸運,那麼久歲月之後他居然還能碰到一個知己。
蕭然沒有再說什麼,他的身體就那樣慢慢的消失任無夢的麵前。隨後一個聲音在任無夢的耳邊響起:“我現在傳給你的就是那另一套修行的法門,這是一部秘籍名為《逆天》。”聽到逆天這兩個字的時候任無夢的身體打了一個寒蟬,他身為正道弟子對《逆天》怎麼會不知道呢?這《逆天》正是魔教經典,乃是魔教至高無上的心法。他雖然已經想到,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蕭然說的功法就是《逆天》。蕭然的聲音這時再次響起:“道者無形無相,可柔可剛。道中有剛,剛者稱為霸道。霸道者足可逆天,逆天而上者唯獨尊……”就這樣一句句的心法被深深的印在了任無夢的腦海中再也無法抹去,任無夢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蕭然的傳承。
任無夢深吸一口氣道:“多謝前輩成全,晚輩沒齒難忘。”他是真的很感激蕭然,因為蕭然算是他的師父了。任無夢不知為何,此刻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興奮,還有一種後怕的感覺。他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在修道界算是一個異類了,正如蕭然所說的那樣自己將成為天下公敵。無論是正道還是魔道都不會允許他這樣的人存在,因為他的身份已經不確定了。正魔兩道定然都會擔心自己的功法被泄露出去,對他們來說任無夢這樣的一個人隻有消失才安全。
蕭然的聲音再次傳道了任無夢的耳中:“你不要謝我,今日我為你做的事情不知是害了你還是成全了你。關鍵就看你能否承受住世間的壓力了,記住你從現在開始可能會失去很多。”蕭然說完這話聲音也消失不見了,他就好像從來沒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的離去了。
任無夢身形一閃也消失了客店之中,他出了客店就朝天玄宮而去。任無夢此刻的心情很是複雜,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的做法是對是錯。也許剛才自己是衝動了,但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人就是這樣,有時候頭腦一熱會做出很多事情,至於對錯都還沒來的及去想。任無夢在心中喃喃的問自己要讓他離開自己的父母,離開自己的師兄弟與自己心愛的女子這些他真的受的了嗎?失去了這些去換取一種真理,這些真的是值得的嗎?自己追求的究竟是什麼呢?念想間任無夢已經來到了任家莊的上空,他索性不去想這些事情回了自己的家中。
任無夢的父母見到任無夢回來都很高興,任無夢打算先不回天玄山而是留在家裏陪自己的父母住一段時間。以自己現在的身份正魔兩道的爭鬥與自己已經沒有多大關係了,如果他不知道真相他還可以毫無顧忌的去與魔教中人廝殺。但是現在的任無夢已經不是個無知的人,他不可能因為一個可笑的誤會而去廝殺的。他已經決定不去參與正魔兩道的爭鬥,他準備找個清靜點的地方去修煉。或許他會像蕭然那樣隱藏在世間的某個地方,直到這個時代結束為止。可是這一切真的會如任無夢所想的那樣嗎?世間的事情不是人可以決定的。任無夢現在要做的是就是在家好好的生活,就算他有所打算也準備在自己的父母百年之後在去做。他身懷驚天之密,任無夢需要平靜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