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結界是修道者耗費自己的修為布下的與修道者的心意相通。若是布下結界的修道者殺心太大的話,那結界的功效也就會加倍的提升,如此一來,被困在結界裏的人多半也就凶多吉少了。不過若是真正修為強大的修道者,到了聖金之身的境界,便沒有結界可以困住。
柳寒煙他們自然是知道這些的,但他們並沒有多少懼怕。因為他們的人多,力量也就比一個人要大的多。柳寒煙身後的太極圖越發的光芒璀璨了,在柳寒煙低聲一喝之後太極圖幻化出十數個小型的太極。那十數個太極飛快的旋轉著,如刀鋒一樣瘋狂的撞擊著惡鬼布下的結界。惡鬼看到這個情景並慌張,他冷笑一聲說道:“你們還是省省力氣吧,這是沒用的。”
柳寒煙等人根本就不理會惡鬼,此刻慕容傾顏也已經出手了。她的雙掌飛快的揮動著,每打出一掌就會有一個道字從她的手中發出。那一個個的道字上蘊含著一種天地正道的氣息,他們一個個的結結實實的撞在血紅色的結界上。結界被那些道字撞擊的居然一會兒被撐的很大,一會兒又變會了原有的大笑。漸漸的,被撐大的時間越來越長,好似隨時都會炸開一般。惡鬼再也笑不出來了,他覺得事情很不妙。慕容傾顏雖說看上去修為不然柳寒煙,但惡鬼不知她是哪裏來的那麼大的法力,居然有要破開自己所設下的結界的勢頭。惡鬼不敢大意,他既然已經困住了這些人,就沒想過要放這些離去。他方才布下這個結界廢掉自己五十年的修為,不過若是因此能將柳寒煙等人全都困住裏麵,他覺得那是很劃算的。因為若是將這些人的魂魄全都吸食掉的話,那他至少要增加幾百年的道行,對他來說這個買賣並不虧本。
想到這裏,惡鬼再次催動法力注入到骷髏頭之內。骷髏頭中釋放出來的血紅光柱更加的粗大,沒有多少功夫結界似乎又牢固了很多。柳寒煙等人感受到了一股壓力,似乎自己方才的攻擊與慕容傾顏的攻擊全都白費了一般。他的心頓時一沉,心想今日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裏嗎?想到此處,柳寒煙的攻擊慢了下來。此時慕容傾顏對柳寒煙大聲喊道:“師兄,我們今天一定要殺了這惡鬼。這惡鬼要死一百次,我要替他報仇。”慕容傾顏說完之後一句話的時候兩行清淚留了下來,柳寒煙終於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他知曉慕容傾顏為何不顧一切了。慕容傾顏此時心中似乎沒有了什麼希望,她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但她無法管住自己的心,或者說她此刻已經沒有心了,她的心在方才的某個瞬間似乎隨著那個身影的倒下而去了。柳寒煙聽了慕容傾顏的話頓時殺心更加的濃烈了,比方才的更加濃烈了。
柳寒煙大喝道:“各位,我等幾人就算今日全被隕落也要將這廝滅掉。成仙之事終歸有些渺茫,我等很有可能會像曆代先人那樣最終坐化。到了那時我等說不定會見到任師弟,若是今日不將這個惡鬼殺死,我等將來有何顏麵去麵對任師弟。”說著,他手上光芒大盛。
一直以與任無夢要好的端木博如此刻也說話了:“對,師兄說的不錯,人生固有一死。無論將來我等能否成就大道,人世間的事情總要做好做完。無夢師弟為大義而死,實乃我輩之楷模,各位我們一同將惡鬼殺死,大不了投胎轉世便是了。”說著端木博如也繼續催動自己的法力攻擊。一時間血紅色的結界中金光大盛,眾人都毫無保留的施展出自己道法。惡鬼迫不得已隻好一直將自己的法力注入十幾個骷髏頭,他的體力已經快不能支撐了。
就在此時一個巨大的佛字打在了惡鬼的身上,惡鬼根本就沒防備被打的飛出去老遠。慕容傾顏撕心裂肺的叫了一聲,終於聚集了自己全身的力量。加上眾人的力量,血紅色的結界最終被幾人破開了。惡鬼渾身一震,就好像自己的半條命被人奪取了一樣,接著他渾身一陣痙攣。柳寒煙幾人各個麵色蒼白,但這絲毫無法減退他們的殺意,他們一個個的朝前邁步想著惡鬼走去。
惡鬼此刻心中已是非常後悔,若是早知如此他怎麼也不會在今日來此。不過俗話說的好,千金難買早知道。惡鬼知曉時下已無退路,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惡鬼全身紅光大盛。柳寒煙等人頓時感覺一股邪惡的氣息猛烈的充斥著周圍的一切,仿佛周圍的氣息也變的充滿了邪惡的氣息。幾人連忙運起自身真力去抵擋,周身頓時感覺輕鬆了很多。
當眾人仔細去看惡鬼之時,惡鬼已經完全變了樣子。他的身體雖然沒什麼變化,但他的頭顱此刻已經變做了先前他當做法器的頭顱。從那個新的頭顱中傳出陰森的笑聲:“嘿嘿嘿……你們的確是有兩下子,不過無論如何今日你們讓本尊動了真怒,本尊定要滅了你們。”
惡鬼說著已經動起手來,從他的口中噴出了幾條黑色的光束朝著幾人打了過去。幾人用自己的法寶去抵擋。水靈的飛劍在碰到黑色光柱的時候哀鳴一聲便碎成了幾段。柳寒煙雖說擋住了打向自己的光束,但這一切都是於事無補的。他擋住了第一道光束,可還有很多光束朝著幾人打來。李天平慘叫一聲,他的一隻手臂已經被一道光束洞穿。
慕容傾顏卻渾然不知那黑色光柱的厲害,她的仙劍懸在頭頂發出一層白色的光幕將她護住。但即便如此,還是有幾道粗大的光柱穿透護罩進入到了裏麵。慕容傾顏渾身白衣亂舞,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那幾道黑色的光柱打散,而她自己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柳寒煙對幾人說道:“這樣是不行的,惡鬼發出的這種紅色光芒實在是太厲害,今日我們幾個恐怕真的是要死在此處了。”柳寒煙嘴上說著,但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擔憂的神色。修道者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他修行時日比其他的人都長,因此對生死看的很是淡漠。
李天平聽了柳寒煙的話聲音有些發抖的說道:“大……大師兄,我……我們還是離去吧。隻要我們能安全的離開,他日叫師長來此除了這個禍害也是好的。明知不敵而敵之是不行的啊。”他其實早就已經想要離去,他可不想無緣無故的死在此處。任無夢死了對李天平來說不難過,而且他還很是開心。原本李天平就像讓任無夢死去,如今既然有人幫了他的忙。若不是柳寒煙等人在此,他說不準已經跟這惡鬼道謝,而不是在這裏拚的你死我活。
“虧你還是個男人,既然臨陣脫逃。若是想走的話你走,我是不會走的。這惡鬼殺了任師弟,我水靈雖說不是天玄宮的人,但也不能讓這惡鬼活過明日。”水靈說著渾身綠色的光芒大放。她手中法印轉動,沒過多少時候一個小盒子出現水靈的手中。從這盒子之中居然傳出了巨大的響聲,水靈看了看手中的盒子,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眼中的殺意更加濃了。
水靈打開了盒子,頓時從盒子中流出一道水柱。這水柱從盒子中出來的時候還是很細,但越是離盒子遠了就越是粗大。等水柱快要流到惡鬼身邊的時候已經不再是水柱了,而是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大河衝擊到惡鬼的身上,惡鬼頓時朝後退了幾步。柳寒煙看到這個情景頓時大喜問道:“水靈師妹,這是什麼寶物啊。”柳寒煙的修為已經不能算是若的了,就算無法與天玄宮那些老家夥相比,但在年輕一代的弟子中那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可就算是他此刻也感覺到了那條大河的壓力,其他人更是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水靈笑了笑說道:“這是我女媧閣的寶物天上水,傳說這是女娃娘娘所留,乃是天河中的水,具有很強的力量。俗話說的好,水火無情,隻能拿這個來對付他了。”雖說如此,但水靈的臉色並不是那麼好看,她那美麗的容易之上已經有了很多的疲憊之色。天上水雖說威力不小,但催動起來也是需要很大的真力。如此消耗,水靈的修為恐怕是吃不消了。
隻見那惡鬼被劇烈的水流吹的都無法站起來了,他在水中瘋狂嘶吼著。天上水隻衝擊惡鬼,水並沒有外泄。所有的水發出的力量可以說都衝著惡鬼而去,眾人看到這個情景都很是高興。可還沒等眾人高興起來,天上水已經停止外流,水靈身體搖晃了幾下坐在了地上。就在這個當口,惡鬼趁機大喝一聲衝出了水麵。水靈身軀有些顫抖的說道:“我法力有限,無法催動天上水了。”她的聲音很是微弱,說到最後已經是為不可聞了,情況很是危機。
慕容傾顏說道:“我來催動天上水,一定要滅了那惡鬼,若是不然的話,我死不瞑目。”慕容傾顏說著拿過了水靈手中的天上水,她將真力輸入到其中,可是天上水沒有任何反應。
水靈原本已經閉上的雙眼再次睜開說道:“沒有用的,這天上水是我女媧閣的法器,隻有女媧閣的弟子才能催動,別派弟子無法用之。”眾人聽了水靈的話知道希望又沒有了。
而此時惡鬼已經沒有任何束縛,他飛上了高空,那張沒有皮肉的臉顯得更加的猙獰了。惡鬼在空中瘋狂的抖動著自己的手臂,天空中慢慢的聚集出了許多的烏雲。一時間天地間又是一陣鬼哭狼嚎,很多的鬼怪又從方才的那些裂縫中飛了出來。這次的數量比第一次的時候更多,他們毫無顧及的朝著幾人撞了過去。雖說這些鬼怪隻要一碰到柳寒煙等人發出的護體之光就化為烏有。但他們似乎並不懼怕這些,一個個都無比瘋狂的朝著幾人飛了過去。
弘法見此情景還想要施展方才的法術,但剛飛到空中沒多久身體就搖晃了起來,若不是弘法扶住他他已經落在了地上。在成千上萬惡鬼的撞擊之下,幾人發出的光芒居然漸漸的暗淡了下去。隻因這些鬼怪的怨氣太重,他們本身沒什麼攻擊力,但身上的怨氣卻能消耗柳寒煙等人發出的護體之光。此刻幾人都已經站在了那裏,他們已經無法向前走了。因為在他們的前方能看到的隻是一群群的鬼怪,其餘的什麼都看不到。柳寒煙額頭見汗,他原以為這裏離天玄山已經很近了,出現妖魔應不會太過強悍。正道所在之地並不是說沒有邪物,天地萬物互相依存,有正自然就有邪。若是沒有邪那又何來正?故而一些弱小的邪靈幾大門派是不會斬盡殺絕的。但若是有很強悍的邪物出現的話,那正道中人是絕對不會允許它存在的。
這裏離天玄山已經不是很遠,所以柳寒煙原以為強大的邪物是不敢靠近的。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在天玄山的勢力範圍之內居然出現了這樣一個惡鬼。而且這惡鬼絕對不僅僅是一般的惡鬼,應是修行幾千年甚至更久的惡鬼,要不然的話根本就不會有那麼強大的法力。就在柳寒煙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慕容傾顏深吸了一口氣,她吐出了一口血到自己的劍上。她的仙劍頓時光芒大盛,柳寒煙看到慕容傾顏如此做很是吃驚,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慕容傾顏的做法很是危險,她將一口血染在自己的仙劍上也就是等於人劍何以。如此以來,若是劍毀掉的話,那麼人自然也就跟著死去了。雖說這樣做可以在一瞬間提升自己法器的力量,但在很多修道者看來這是自殺的行為。因為法器雖說比一般的兵器要強大的多,但若是和同樣是法器的兵器對上的話,那很是難說,也就是說法器其實是很容易損壞的。
柳寒煙正好站在慕容傾顏的身邊,他一把抓住慕容傾顏的肩膀說道:“師妹你這是為何?如此這般你九死一生,你不應該如此的衝動,我修道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心浮氣躁。”
慕容傾顏聽了柳寒煙的話淒然一笑說道:“我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可是我隻能跟著自己的心去做我該做的事情,師兄你莫要勸我,今日這廝定要死在我的手上!若是他不死的話,那死的人就是我。”慕容傾顏說著一轉頭看向惡鬼,她身子上的光芒與劍更加明亮了。
柳寒煙接著問道:“慕容師妹你如此是否是為了任師弟,你為了給任師弟報仇甘願一死嗎?”慕容傾顏聽了柳寒煙這話剛要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她的笑容更加的燦爛。剛才的打鬥中慕容傾顏臉上的麵紗已經不知落在了何處,此刻的她給眾人的是極為美麗的笑容。隻是那種美是一種淒涼的美,讓人看了之後會被震撼,那笑容中除了淒然還有一種決絕。
“記得當日我與他一起落入無憂穀底,他為了不讓我死在落地的那一瞬間用自己的身子替我擋住了地麵。在那穀中我們遇到了一隻三頭老虎,他為了我冒死擋住了那隻老虎。他原本可以帶著白龍過弱水,但他卻讓白龍留在了我身旁。當他落下弱水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讓白龍送我出去。我不知他為何如此待我,或許隻是因為我是他的師姐。可是在傾顏心中卻早已將他當成了愛人,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在他死去的那一刹那我才明白自己心裏已經有了他。”慕容傾顏說完這些不再說什麼,她身形躍起手中仙劍光芒更加明亮。慕容傾顏此時如同一尊佛怒的殺神朝著惡鬼飛去,或許對很多人來說能死在這樣的一個殺神手中也是人生一大幸事。民間有一句話叫做牡丹花嚇死,做鬼也風流。可是惡鬼想必不是如此想的,他已然是一隻鬼又怎麼在牡丹花下死。在惡鬼的眼中,此刻有的隻是一個字,那就是殺。
柳寒煙不再猶豫,他也學著慕容傾顏的樣子吐出一口本命血在自己的劍上,這也是要去拚命了。他做完這一切並沒有馬上衝上去,而是對水靈與遠處的弘光弘法說道:“幾位,你們並非是我天玄弟子,今日我天玄弟子柳寒煙要為師弟報仇雪恨。幾位快快想辦法衝出去,到天玄宮去請門中長輩前來,若是我們滅不掉這惡鬼,掌門們也會將他滅掉。”在柳寒煙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端木博如已經做完了與他一樣的動作,他知道今日不拚命是不行的了。
柳寒煙與端木博如看了看李天平,李天平沒說什麼,他就那樣站在那裏看著惡鬼而已。柳寒煙沒說什麼,他不能強迫李天平去送死。他與端木博如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點了點頭。柳寒煙對端木博如說道:“說起來自下山之後任師弟無形中救了我等很多此,如今我們的兄弟被這惡鬼殺了,我等該做些什麼。今日若是我們死了,上對的起天,下對的起任師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