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日風當下明白了過來,大巫既然前來那定是已經得知此處的一切,對任無夢早已經有所了解。有白雲鶴跟著,他肯定是將任無夢的一切都告訴了元虛大巫,肯定還會添油加醋一番將任無夢說的可怕無比,那樣的話,元虛大巫就一定會當場殺了任無夢絲毫不會留情。還有另一點,在此殺了任無夢也等於是給無日龍一個下馬威。無日龍平日裏行事都是公事公辦,絲毫不留情麵。在無日界自然是得罪了很多人,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幾個大巫。這元虛大巫平日裏倒是與無日龍沒什麼往來,可誰知道他與無日龍有沒有私怨。但無論他與無日龍有無私怨,今日若是在無日龍將軍府殺了任無夢的話都定然是給了無日龍一個下馬威。畢竟任無夢此刻還身在無日龍將軍府,無論任無夢是囚犯還是別的什麼,若是任無夢在無日龍將軍府死了無日龍臉上都不好看。無日風心中思緒萬千,但麵上並沒有表露出來。他想了想對元虛大巫說道:“大巫,那個人隻是一個有點法力的人,我與他對過招,他的法力連我都勝不過。這樣的人多半是對無日界沒什麼危害,其實根本就用不著大巫您親自前來。他此刻被關在牢房裏,跑不了!”無日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將聲音放的很大,他這話是說給無日雪聽的。
無日雪冰雪聰明,她方才根本沒有出大門,隻是在門後聽著。當下她跑回了任無夢看到居所,想要將任無夢暫時關在牢裏掩人耳目。任無夢跟著無日雪進了無日龍將軍府的監牢老老實實的在牢房裏的草堆上裝睡了起來。無日風最終沒有能攔住元虛大巫等人,無日風將元虛大巫等人直接領到牢房處,他想讓眾人看看任無夢確實被關在了監牢裏,跑也跑不了。眾人看到了任無夢,任無夢自然也感覺到了眾人的氣息。他感覺到有一個人的氣息中帶著很大的壓力,那人自然是元虛大巫。白雲鶴此刻正用一種怨毒的目光看著任無夢,任無夢讓他的顏麵掃地,他在心裏已經將任無夢殺了幾百遍了。看到任無夢被關在牢裏他並不解恨,他對元虛大巫說道:“大巫,您看出手將他殺死。這個人真的是個妖人,他曾打傷了我們的老巫,真是無日界的恥辱,決不能放過他,殺了他!”白雲鶴此刻的底氣非常的足,在他看來任無夢這次死定了。這次他可是找來了一位大巫,他覺得任無夢縱然能敵得過一名老巫,可大巫任無夢是絕對抵不過的。大巫,乃是無日界除了大巫尊之外最強大的存在。
牢房的門被打開,一行人走了進去。任無夢自始至終都沒有挪動地方,他就那麼躺在那裏,留給眾人的隻不過是個背影。任無夢此刻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因為大巫正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威壓朝著任無夢衝去,若不是任無夢有虛無寶甲護體話,此刻早已化成了齏粉。任無夢感覺自己渾身的每一塊骨頭都似乎要碎了,他還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也在受著一種巨力的擠壓。雖然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但任無夢並沒有回頭,他覺得在這些人的麵前不能表現自己多麼強大,而是應該表現自己有多麼的弱小。很少有人會對自己沒有威脅的人手。任無夢也並不是個強大的修道者,表現的弱小對他來說很容易。任無夢想示弱,而後安然的離開這裏。
元虛大巫盯著任無夢的背影又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他一步一步的朝草堆旁走去。走到大概離任無夢還有十步遠的時候,元虛大巫停了下來開口說道:“小娃娃,你是黃帝一族的人?”他的語氣很是平淡,甚至連一點冰冷的氣息都沒有。或許他覺得,對任無夢這樣一個弱小的人不用動怒吧。任無夢沒想到這些人中最強的存在並沒有直接將他滅掉,而是問他問題。
既然對方已經開口,任無夢自知不能在沉默無言了。若是他一直沉默無言的話,說不定會激怒這個強者。任無夢做了起來,他臉上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說道:“大人,我是誤入這裏的並非故意前來此地。我並沒有什麼惡意,我是黃帝一族的人。不過黃帝已經仙去三千多年了,他早已經不在人間了。”任無夢說這話就像凡間的人見了官爺的時候說話的語調一般,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好像隨便出來個人都可以收拾的了他一般。元虛大巫身邊的白雲鶴此刻心裏很是憋屈,心說你這小子,幾個月前在我麵前是那樣的囂張,今日正主來了你卻這樣的順從。任無夢此刻的表情與烏龜月之前對敵白雲鶴時候的表現確有很大的不同。
元虛大巫聽了任無夢的話大笑起來,笑聲很長時間才停止。他的臉色還是那麼的緩和,眼神還是那麼的友善。可他說出的話,卻與他表情截然相反:“三千年了,沒想到還能見到黃帝一族的人。也許這是天意吧,讓我無日界的子民將仇恨有一個宣泄的地方。小娃娃,你應該慶幸自己是黃帝一族的人,若你說其他族的人我也想會離開滅了你,可你既然是黃帝一族的人我就不會立刻殺你,我要將你帶到無日都去。我要在那裏舉行殺你的慶典,我要讓無日界所有的子民都看看你是如何死的。黃帝既然已經死去,那就用他族人的血來祭奠我偉大的先人吧。”元虛大巫說完這些話伸手一點,任無夢的身體就被定在了那裏。他此刻隻有腦子還管用,其他的都不管用了。元虛大巫大袖一甩,任無夢消失在草堆上。無日風雖想阻止,但他知道他這樣做無異於是以卵擊石,不但救不了任無夢,還會給自己的家族帶來危險。
“元虛大巫,這就沒必要了吧。我父親將此人關在此地應是萬無一失的。您剛剛一看到了,此人還算聽話,並沒有反抗。威力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人您親自將其帶回都城,並且要當眾殺掉,是不是有些多餘了。”無日風想了想還是上前一步說道,雖然他知道說這些事話也不見得又用。這元虛大巫與其他人不同,他是蚩尤的後人,是蚩尤的孫子輩。如今黃帝軒轅已不知仙去多少歲月了,要想殺黃帝為蚩尤報仇是不可能的,隻有殺黃帝一族的人了。
元虛大巫轉過身,臉上又出現了笑容對無日風說道:“少將軍,不是我故意要與令尊為難。若是換了旁人,我絕不會來此冒著得罪令尊的風險拿這個妖人。但少將軍想必你也知曉,我乃是蚩尤之後,此處是奉命了大巫尊之命前來拿這妖人。大巫尊是我兄長,說的明白點就是兄長與我要為先祖報仇。”元虛大巫的語氣非常地方緩和,但他的意思很明白今天他定會將任無夢帶走。莫說是無日風,即便是無日龍來此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與元虛大巫翻臉。
最終,無日風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任無夢被元虛大巫帶走。白雲鶴雖說不能看任無夢死在當場,可他覺得任無夢必死無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白雲鶴與他的家人並未跟元虛大巫離去。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也就沒有必要再跟著走了。華麗的馬車騰空而起,遠遠的消失在漆黑的盡頭。白雲鶴轉身看著無日風道:“哎,那個妖人終於解決了。我白林鎮從此恢複安寧了,怎麼樣二位,我請二位喝酒如何?”白雲鶴此刻很是得意,他這也算是報了仇了。
“哼!”無日雪白了白雲鶴一眼,氣鼓鼓的轉身回到將軍府內。無日風也擺了擺手,離去了。白雲鶴心情大好與自家的奴才找了個地方喝酒,他現在真的是心情很好。
“哥哥,就這樣讓那個人將人任大哥帶走了?他可是我們的族人啊。”無日雪焦急的問道。雖說她與任無夢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對任無夢有一種無法言語的好感。此刻見任無夢就這樣讓人帶走,她心中頗為不甘。方才元虛大巫在此,她不敢說什麼。她知道,元虛大巫若是動了真怒,可力敵無日龍。這樣強悍的存在,不是她一個小妮子能說動的。
無日風眉頭緊皺,他在正廳裏來回踱步。聽到自己妹子的話語,無日風拍了拍無日雪的肩膀說道:“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剛才也看到了,任兄都沒有反抗。要說任兄的修為應不是很弱的那種,從方才的對招中我能感覺的到。可他方才任由元虛收走,他知道自己敵不過元虛啊。現在我們隻能先去找爹了,爹昨日去了家人發現可能是出口的地方了。聽那裏的人傳來消息,已經有人飛上去三天之後又出回來了。經過幾波人的試探,那個洞口非常的深,與無根潭上方的那個洞口差不了多少而且那個洞口裏也有一定的壓力,但壓力不如無根譚上方洞口的三分之一,而且據說越是往上壓力就越小。那裏的家人都說有可能通向外界,看起來我們的願望就要達成了。現下爹就在那裏,我們一同去找他。看看他老人家有什麼辦法,再做定奪吧。”無日風此刻是沒什麼辦法,隻能去找自己的老爹,如今也隻有無日龍能和元虛大巫對抗了。兄妹兩個沒有遲疑,直接從院子裏飛了起來朝著無日界北邊飛去。無日雪雖說是女子,但也是自小修習巫法。馭空飛行這種簡單的巫法無日雪還是能施展出來的,兩人如一刻流星一樣飛了出去,他們的速度雖說不是很快,但凡間的人從下方看的時候,是看不清他們的。
無日雪想了想說道:“哥哥,那些常年在外尋找外界出口的人可靠嗎?他們之中萬一有人向大巫尊告狀的話,那我們的處境不就危險了嗎?”無日雪冰雪聰明,現下想到了此事。
“不會,那些人據說是當年跟隨我們的祖上一起來到此處的。雖說已過去了三千多年,但他們的後代對爹很是忠誠。我們這些軒轅一族的後人,自小就受家族老輩人的教誨。對外麵的世界都有一種莫名的期待,他們那些人也想要出去,重新坐回軒轅黃帝一族的後人。所以他們不會斷送自己的路,放心好了。”無日風笑了笑說道,對這些往事他比自己的妹子知道的多。心裏的疑惑已解除,兩人一路無話,朝著二百萬裏之外的一處地方疾飛而去。
話分兩頭,此刻的任無夢在元虛大巫的袖袍之中。身處裏麵很難將此處跟一個人的袖子扯到一起。這裏麵實在是太大了,任無夢正在裏麵到處走動。任無夢驚奇的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袖子,而是另一方天地。此處乃是一座洞府,自然是非常的小。但能將其放在一個人的袖子裏,也算是一番奇景了。任無夢方才是假裝被定住,那種境地下他若是出手多半是有死無生。與其如此,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跟對方離去,那樣的話說不準還有一絲生機。任無夢身有白龍,再有虛無寶甲,元虛大巫方才的那一下根本就沒有將任無夢定住。方才任無夢隻覺得渾身的真力在一瞬間停止流動,可下一刻虛無寶甲與白龍一同發揮了作用消去了那股力量。任無夢在這個洞府裏看到了很多法器,這些法器之上都有黑色的光幕。這便是巫者法器的特點。法器者,大多都與自己主人的本命相通,傷其法寶,就會傷了用法寶的人。九州界修道之人的法寶皆是如此,故而有本命法寶一說。任無夢心思急轉,他在那一堆法寶之中走了一陣而後蹲下身子從裏麵拿起了黑色光幕最重的兩件,一件是一根黃金色的長矛。另一件是一麵石頭做的鏡子。任無夢將這兩件法寶收起來之後並沒有停下來,他繼續在裏麵轉悠。
在一個角落裏,任無夢發現了一個小箱子。他打開一看裏麵全都是五顏六色的瓶子,任無夢打開了一個瓶子放在鼻子前麵嗅了嗅,頓時感覺飄飄欲仙。身上的每個汗毛仿佛都擴張了開來,任無夢自語道:“這一定都是靈藥,待會生死不知。此刻能享受倒不如好好的享受一些。”想到此處任無夢便將那一瓶藥都吃了下去,那些藥丸都是黑色的沒什麼兩樣。而後任無夢又吃了幾瓶,除了身體舒爽以外沒什麼別的感覺。不過任無夢知道,這些藥絕對不是毒藥,肯定對修煉有莫大的好處。雖說任無夢修習的並不是巫法,但他聽一清道人說過萬法相通,吃下去日後若是能活下來,保不準就會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反正不是自家的東西不心疼。任無夢不知,這些靈藥都是元虛大巫花了幾百年的功夫煉製的極為難得。若是元虛大巫知道任無夢此刻正在一瓶一瓶的吃他多年煉製的丹藥,一定會發狂的。元虛直到此時還以為任無夢還不能動,他自然不知道任無夢的身上有秘寶,此刻需要正一路朝南去,無日界的都城無日都就在離白林鎮八十萬裏處,並不是很遠。無日都處在無日界的中心地帶,是無日界最熱鬧繁華的地方。無日界的人上之人都聚集在此處,很多巫者也都在此處安家。
又飛了有兩個時辰,元虛大巫停了下來。任無夢知曉是到了地方趕忙躺在那裏,裝著動彈不得。任無夢看了看周圍的景色,還是一片灰蒙蒙的樣子不過卻比白林鎮熱鬧了很多很多。元虛大巫停下來的地方是無日都的城門口,眾人此刻都圍了過來。很多人顯然都認識元虛大巫,見他押著一個人來此都十分的好奇。而且任無夢還與這裏的其他人不同,他在周圍一群白的嚇人的人堆裏很是顯眼。元虛大巫看人聚集的差不多開口說道:“此人乃是妖人,來我無日界用心不良。外界想來侵占我無日界,此人便是他們派來的探子。今日,我接到密報便去捉拿此人。如今此人已在我手,待會將會將此人正法。百姓門快去告知他人,讓大家都到法場上去。”元虛大巫心思很深,他之所以沒有直接帶任無夢去法場是因為城門口人來人往,不僅城內的人可以看到,城外的人也可以看到,如此一來聚集的人也就多了不知多少。有的人從無日城經過的時候看到這情景便停到此處觀看,也等於是讓外城的人也知道了消息。
元虛大巫說完這些話抓住任無夢的衣領就飛了起來,提著任無夢就跟提著牲口沒什麼兩樣。任無夢此刻心裏非常的憋屈,往日在家裏殺豬宰羊的時候他也是如此這般提著那些牲口的。任無夢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被人像提牲口一樣提著自己在天上飛。無日界和九州界人間有些相似,這裏的修行者並不是各自找一處神仙洞府去修行,而是直接在城裏與凡人一起生活。正因如此,他們做事的方式與凡人沒什麼區別。再者,他們這裏的官有很多本身就是巫者,有人犯了罪,其實都是巫者來審判的。無日界的法場並不是凡間的那種,此處的法場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深坑,裏麵放著一些野獸。有很多野獸與九州界相似,比如說毒蛇等等。還有一些野獸是無日界沒有的人,任無夢待會就會被丟進去。此刻他正在深坑上方的邊緣。任無夢心中大駭,此刻他再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