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先聽我說說吧,我這次回來,一是為了招兵,二是為了帶學河去赤修城那麵開個學院,事兒我都安排好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趙義一聽,眸色一喜,然而那喜色還未達到眼底,就被一抹灰暗給取代了。
“這事兒叔倒是一百個樂意,隻是學河現在那個樣子……”
人家還願意要他兒子去,他自是開心,可自家兒子如今的樣子,別提去辦事了,不給人添麻煩就不錯了。
“老頭子,你就讓學河去試試吧,實在不行再回來唄。”
金氏跟趙義不同,她想既然現在有這個機會,那為什麼不讓學河去呢。
趙義卻瞪了她一眼,擺了擺頭道:“不能去,學河如今這樣子,隻怕到時候辦不了事,反而給小城捅婁子出來,這麼多年,蕭家已經夠照顧他的了,萬萬不可在這時候讓他去給小城添麻煩。”
“趙叔,你不能這麼想啊,或許學河從村子裏走出去,那些傷痛就會淡去了不少,再一忙碌起來,就想不起那些事了呢?這人一閑著,就容易東想西想的,忙起來了,誰還有功夫想這些啊。”
沈雲雙這話,無疑合了金氏的心意,她連連用手輕撫著沈雲雙的手背,含淚點頭嘟囔著:“是這個理,就是這個理,老頭子……”
看著啪嗒啪嗒掉眼淚的老伴兒,趙義終是點了點頭打道:“那你去裏麵,跟學河自己說說吧,我做不了他的主。”
他知道這是個好機會,但也要兒子自己願意才行啊。
金氏聽著趙義的話,卻狠狠一咬牙道:“他不去也得去!當初若是聽我的,咱們自個兒給他相看一門親事,而不是一門心思等著甄氏,咱兒子怎麼會有這麼一天?也怪我,怪我老婆子見識短淺,本以為讀書人家的姑娘,會比村子裏的姑娘來得金貴一些,娶個那樣的兒媳婦倍兒有麵子,要是隨便娶個村子裏的姑娘,這會兒咱們早已經是孫兒滿地跑了。”
甄氏一家走了,金氏的怨念,全部都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你別胡說八道了,甄氏也是個好的,隻是她也被逼無奈罷了,你別再說這些了,給學河聽見了,不是要跟你離心了嗎?”
甄氏縱有錯,可在鮮血和心裏,那就是千好萬好的人,老婆子總是這麼念叨,遲早會惹得兒子心煩的。
金氏一聽離心二字,頓時就不語了,隻把頭一歪,靠在了沈雲雙的懷裏,不斷的抽泣,流淚。
蕭城則站起身,大步朝著趙學河的屋子裏走去。
一進門,就看到趙學河正坐在炕上,渾身衣衫不整,邊幅不修,滿臉的胡茬好不狼狽。
手裏,還拎著個酒罐子,目光遊離的盯著炕尾的方向。
蕭城皺眉看了一眼,再順著床沿往下看,隻見地上躺著三四個一模一樣的酒罐子,滾了一地。
眼眸一沉,在趙學河即將又往嘴裏灌酒的那一刻,大步上前,奪走了他手裏的酒罐子。
“你……你是誰呀?”
趙學河眯了眯眼,許是因為幾夜沒有合眼,他的視線不太清晰。
蕭城見狀,恨鐵不成鋼的抿了抿唇,大手一揮,手裏的酒罐子就落到了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外麵坐著的三個人聽到響聲,急急忙忙就跑了進來。
就看到蕭城一把將趙學河給提了起來,甩手就是幾個大耳刮子扇了下去。
金氏見了就想往前撲過去,卻被趙義給一把攔住了。
“趙學河,現在好好看看,能看到我是誰了嗎?”
趙學河猛然被打,隻覺得眼前一蒙,可是很快,視線又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