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的話,駭得甄妙整個人都蒙掉了,倒不是說大娘嚇她了,而是她也清楚,事實真有可能朝著大娘所說的方向發展啊。
那些村子裏的婦人,說起閑話來簡直是氣死人不償命的。
“那大娘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要是你,就踏踏實實跟舒鏢頭過日子算了,反正你也成過婚,還懷著別人的孩子,這些事他也心裏清楚,你最狼狽的時候他都見過,他還跟你提起這事兒,就說明人家是有心跟你過日子,真的不在意,反過來,你以前嫁給你丈夫時是黃花閨女,可你現在清不清白要都得看他信不信你,他要是不信的話,你跟你閨女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再往後,那大娘又跟她說了許許多多的例子,徹底的磨滅了她出門時候的興致勃勃。
回到家的時候,又正好看到了舒鏢頭正抱著紅豆輕言細語的哄著,明明是個鐵血的硬漢,卻極盡溫柔的哄著懷裏的女兒,那模樣,笨拙得有一點點的可愛。
她不知道怎麼的就鬼使神差的,應下了以後再也不走了,留下來與他一塊兒過日子的話。
後來,舒鏢頭帶著她去了趙學河碰到她的縣上,買下了一處宅子,也算是安了家,縣上的人都人都以為她是舒鏢頭的妻子,紅豆是他們的孩子,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他們隻是在一起搭夥過日子罷了。
聽完了甄妙的敘述,沈雲雙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這還能怨誰啊?老天就是換捉弄人!
趙以和金氏聽了之後,倒是沒有什麼反應。
那個大娘當初也不過是一番好心,因為許多人家,怕是都接受不了這事兒。
包括此時此刻,他們心裏都覺得有點兒難以接受,以前讓他們引以為傲的兒媳婦,竟與別的男人有了那事兒,再不是清白女子了。
可是他們有資格說什麼?那會兒,甄氏是擔心他們說什麼,才不敢回來的。
他們要是再說什麼,豈不是正應對了那位大娘的話,當年以為甄氏沒了的時候,兒子那瘋狂魔怔的樣子,他們可都記憶猶新,如今兒子非還要她,他們是半句不字不敢說,生怕惹了兒子再發瘋。
反倒是甄母,聽了甄妙的話,氣得走上來狠狠地甩了甄妙一耳光,怒斥道:“你莫不是要蠢死?你當學河是什麼人?你可知道當時你不見了,學河到處去找你,整個人都瘋了!要不是你公爹硬把人拽回來,學河指不定就跟著你殉情了!你現如今說出這番話,讓不讓人心寒!”
家門不幸啊!本以為閨女嫁了趙學河,是件幸事,沒想到一來二去,竟成了一件禍事。
一個癡心不悔,一個卻誤信讒言,對自己的丈夫不信任,造成了如日的悲劇。
倘若那時女兒回來了,一切隻是流言蜚語罷了,她還能厚著臉皮賴在趙家,畢竟沒做過,自己根本不會虧心。
可是現在呢?她已經做過了對不起夫家的事兒,那些流言蜚語,隻會狠狠地戳著她的脊梁骨,插近她的心裏,沒有反駁的餘地。
“娘,你說學河瘋了?”
娘的意思是當初他們找自己了,還找了不少時候,但是沒找到,他們都以為她已經去了,所以學個差一點為自己去殉情嗎?
“啊!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甄妙已然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真相,忽地揚起脖子,痛苦的叫了起來。
“娘子,你怎麼了?你別這樣,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你別這樣好嗎?”
看著甄妙痛苦的抱著頭大聲哭喊,趙學河急忙伸手一把攬住了圈在懷裏,雙目急得赤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