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吃過早膳過後,沈雲雙心裏惦記著建酒莊和養豬場的事情,便讓人上城裏把楊琳接了過來,這會揣著畫好的圖紙,去正堂找楊琳商量。
那釀酒的工藝設備需做得講究,細致,楊琳是清沐城最好得泥瓦工匠,也是繡娘的爹爹,請他幫忙做此事,沈雲雙才能踏實。
走到正堂,沈雲雙見楊琳正在與吳氏跟錢氏擺龍門陣。
“楊大哥,聊什麼呢,聊得這般開心。”沈雲雙徐步走到楊琳等人的身邊,隨口打了聲招呼。
楊琳聽見是沈雲雙的聲音,撂起了眼皮子,見她手中揣著一張圖紙,便問道:“老四家的,找我有啥事情?”
沈雲雙拽了一把木椅,坐在楊琳的對麵,再伸手將圖紙遞到他的手上,說道:“楊大哥,實在是不好意思,眼下,我有一件事情得勞煩你幫忙。”
“有啥不好意思的,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如此說,就是跟我生分了,啥事盡管說。”楊琳看著沈雲雙,假意責怪道。
沈雲雙見楊琳回答得十分幹脆,笑了笑,道:“楊大哥,我想請你幫我做一套釀酒設備,蓋一處養豬場。”
“你手上拿的,是我設計的圖紙,按照圖紙做就行了,楊大哥,你看有問題嗎?”
楊琳端著那圖紙瞧看了片刻,衝著沈雲雙點了點頭,道:“成,沒問題,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
雖然看不懂沈雲雙所畫的東西,但是照著設計圖紙修建,他還是做得來的。
“如此,便多謝楊大哥了。”沈雲雙笑了笑客氣道。
楊琳小心將圖紙收好,見沈雲雙如此客氣,擺了擺手,道:“哎!這有啥好謝的,繡娘兩口子這幾年還多虧了你幫襯呢。”
與楊琳商量過後,建酒莊和養豬場的事情便算了了,隻等日子一到,便領著一眾工匠去清沐城開工。
清沐城宅子那邊,沈雲雙已經做好了安排。
工匠上門去開工,便讓杜家的三個媳婦給工匠準備一日三餐的夥食,缺什麼菜食,直接拿銀子去買。
將建酒莊和養豬場的事情安排好,沈雲雙稍微鬆了一口氣,剛出了院子,正準備去大棚那頭看看,誰知道一回頭,剛邁出,就與一人給撞上了。
“啊……我說你這人走路不看路呢!”沈雲雙捂著自己被撞疼的鼻子,淌著眼淚抬起頭,就看到趙學河拽著一個女人從自己身邊快速的走了過去。
好半晌,那女人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她。
“四嫂,對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兒,隻是你這慌裏慌張的幹什麼呢?這姑娘,是你新娶的媳婦兒?”
說著,沈雲雙視線便落到了那姑娘的麵前,上下打量著。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姑娘身邊,竟然還跟著一個小孩子!
“不是。”
趙學河話音剛落,就要拽著那女人的手往家裏走,那姑娘卻一個勁的掙紮著,不想跟他走,那孩子又緊緊抱著那姑娘的腿。
“娘,娘,我要找爹爹,嗚嗚……”
沈雲雙一聽,嚇了一跳,趙學河沒了甄妙都好幾年了,怎麼突然又開始犯失心瘋了?強拉著人去他家就算了,還拉了個有夫之婦。
這事兒,她可不能冷眼看著。
撩起袖子,就上前一把揪住了趙明晟的手,沉下臉道:“學河,你鬆開人家姑娘!你沒聽這孩子說嘛,人家要找爹,嫂子知道,甄妙沒了,你心裏難受,可是你也不能隨……”
不等沈雲雙說完,趙學河就出言打斷了她的話。
“四嫂,她就是甄妙。”
一句話,讓沈雲雙後麵一大串的話,全部哽在了喉間。
“什麼?這是甄妙?”
沈雲雙轉過頭,看向了低垂著頭瘦得完全不見往日豐腴曼妙的甄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甄氏啊,怎麼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身上的衣裳已經洗得發白發舊不說,以前她可是最愛擺弄一些複雜的發型,插上一些不貴但肯定精致的發釵,整個人特別的靚麗。
現在呢?
沒有複雜的發髻,三千青絲,隨意的用一根毫不起眼的木簪插著,披散在肩頭。
隱隱約約,還有些狼狽和淩亂。
“這是甄妙?你肯定是認錯人了,甄妙怎麼可能……”
就在沈雲雙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那垂著頭的女子卻抬起頭來,一眼猩紅的含著趙學河。
“學河,你鬆開吧,我、我已經配不上你了……”
她為了活下來,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的甄妙了,她現在不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