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迎柔看著沈詢殷得意的樣子,忍不住用手臂拐了他一下,饜足的笑了。
身後,沈雲雙的聲音響了起來。
“爹,娘,等等我們呀。”
夫妻二人駐足,回頭,就看到沈雲雙抱著致哥兒歡快的跑了上來,致哥兒一隻手抓住了沈雲雙的頭發,也迎麵咧著嘴吧咯咯笑了起來。
“咯咯,咯咯……”
一家四口,相擁成團,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背對著將軍府,越走越遠……
誰也沒有看到,原本該去飯廳用膳的傅將軍,不知何時竟跑到了將軍府的亭上,倚著最高一層的一方柱子,羨慕的看著那一家四口的背影漸行漸遠……
他……終於把那個死心塌地愛著她的女人弄丟了嗎?
那時天下未定,傅擎武出生在延京城北七十裏的避暑縣,家裏開了個武行,免強能維持溫飽。
傅老太爺跟傅老婦人從小對傅擎武管教甚嚴,特意請了好幾個先生,教他從文習武。
從他有記憶起,似乎就很聽傅老太爺夫妻的話,他們說的事,傅擎武從來都不會違抗,他們做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好。
在他十歲時,有一次跟傅老夫人去城外的廟裏上香,回程中剛好遇上一場大雨,他們走進路旁的一座破房子裏避躲雨。
走進去時,房內已有兩個避雨的人,一個二三十四歲左右,其中一個身穿華服,一臉的嚴肅,應該是富家老爺,他隻是朝傅擎武幾人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而他身後的小姑娘,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傅擎武,隨即眼光又望向窗外,那個富家老爺,還笑著問候了傅老夫人。
雨漸漸小了,那老爺急著趕路,而那個小姑娘走到傅擎武麵前,望了他良久,最後笑了一下,走的時候,那小姑娘將手中的傘給了我傅老夫人,便跟著富家老爺抱著走了。
第二天,傅擎武剛睡醒,奶娘就跑高興的走了進來,笑道:“我的少爺,你被人定親了,知道將來的媳婦兒是誰嗎?就是昨天在破房子躲雨的那位小姐,難怪昨天他一直偷偷盯著少爺看,原來是看上少爺了。”
傅擎武一頭霧水,仰起頭問道:“奶娘,爹跟娘不要我了麼?”
傅擎武知道,奶娘所說的媳婦兒就是指他將來要娶的女,傅老夫人天天都會跟他講:我的兒子啊,上天賦予了你俊朗的容顏,可是還不夠,你還得習武從文,一樣都不能少,娘跟爹省吃儉用請先生教你,為的就是你有出頭之日。
這些傅擎武想要的,他不想背詩,書很枯燥無味,練武讓他手指生疼,他想到外麵跟同齡人一起玩,無憂無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玩自己想玩的,不是一天到晚就是學那些他不喜歡的。
可他如果不學,傅老夫人就會責罵他,說不學好這些將來娶不到媳婦,他就得撿那些比人挑剩下的女子一起過日子。
“討飯的也許比我過的快樂的多。”隻是這話傅擎武不敢說出口,怕傅老夫人不高興。
他才十歲,還沒有遇到喜歡的女子,就被人訂親了,那以後該怎麼辦,是不是就得到她那裏去?
前幾天表哥來了家,傅擎武看到他偷偷哭,求姨母讓他要回來,那女人不僅跟別的男人亂搞,還打罵他,還將他關到柴房裏不給飯吃。
姨母摟住表哥哭道:“孩子,你是寄人籬下的,你就忍忍,要是你被你媳婦趕出來了,娘就沒臉見人了。”
表哥的臉上還有淡淡的巴掌印,記得幾個月前他娶媳婦時,全這上下都很高興,說討了個好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