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迎柔怒極的模樣,似乎有點兒驚到了傅擎武。
一時半會兒,他竟沒能回過神來。
傅迎柔說完話,卻一直拿眼惡狠狠的看著他。
好似他再說上一句沈雲雙的不好,她就要撲上來咬他一樣。
這事兒,傅擎武終於覺得理虧,語氣緩和了不少。
“那也是被你們倆逼的,要不是你跟了沈詢殷,讓她一個堂堂正妻成了笑話,她也不至於……”
傅迎柔哼哼一笑,諷刺道:“我讓她成了笑話?到底是誰讓誰成了笑話!?詢哥一開始相中的就是我,是她不要臉搶了我的夫君啊!”
“可後來,那明明是你母親定下的親事,你……”
“我母親也不過是被她算計了而已……算了,這些事已經過去了,我娘現在久居病榻,爭論這些沒有意義。”
這些事情,她已經跟傅擎武爭論過很多次,每一次,都隻能把自己氣個半死……
沒意思了。
傅迎柔懨懨的退回到了愛女身邊,道:“雙兒,咱們走吧,說這些沒用的,白費口舌而已,從今以後,要不是為你看你外祖母,娘也不會再來這裏,你們就更無須忌憚了。”
沈雲雙聽了,默然點了點頭。
的確沒什麼意思,傅擎武這個人的心,是石頭,是鐵塊,根本就捂不熱。
外祖母一腔深情都捂不熱的東西,豈是她幾句話就能焐熱的。
她,有點兒自不量力了。
看著愛妻已經轉身離去,沈詢殷怕她傷心太過,連忙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攙著她的手臂一塊兒走了。
屋子裏,頓時就隻剩下了沈雲雙和致哥兒二人對著傅擎武。
沈雲雙忽然揚眉一笑,將致哥兒豎了起來,麵對著傅擎武,她的一隻手,也舉了起來,指著傅擎武與致哥兒道。
“致哥兒記住,這就是你外祖父了,娘累了,以後除了來看看外祖母,咱們以後再也不讓娘來這府裏了,咱們姐弟倆也不能來,可他到底是外祖父呢,你今日就好好看看他吧,記得住,就記,記不住,就算了。”
沈雲雙說完,小小年紀的致哥兒,果然朝著傅擎武那邊看了過去。
隨即,咧開嘴就嗯嗯啊啊的笑了起來。
傅擎武的心,一下子就被勾得一動。
“這孩子,叫致哥兒?”
他動了動拍在桌案上的手,正要抬起,就看到沈雲雙抱著致哥兒轉身就走。
傅擎武心頭不知道怎的,就是一急,膝蓋直接撞到了桌子腿上,疼得鑽了心。
“你別走!”
“怎麼?傅將軍要留我們姐弟吃飯嗎?”
傅擎武擰了擰眉,呐呐道:“也……未嚐不可。”
沈雲雙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滿滿的諷刺刺得傅擎武耳膜生疼。
“傅將軍真是個有意思的人,你們家的飯,我們姐弟可不敢吃,沒來之前,我隻覺得傅將軍親情涼薄,天性如此,可今日聽傅將軍所言,竟不是這般道理,副將軍怪罪我爹娘將您的愛女害死了,所以現在百般為難我父母,我才知道傅將軍也是有愛女之心的。
那麼,請您站在我爹娘的角度上想一,當初我被您的愛女陷害,被人拐賣時,我爹娘是如何絕望的?你可知道那兩年,我被人轉手賣過多少次?吃過多少苦?挨過多少打?若不是碰到了我夫君一家,我指不定現在就是個青樓裏的髒物,千人枕,萬人騎,那時候,你是不是還要嫌棄我跌入塵埃,辱沒了你傅氏門楣?是不是還要賞我三尺白綾,了斷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