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好點兒沒有?頭疼不疼?”
昨夜裏,傅迎柔被他弄得死去活來的時候,還咬著牙憤恨的想,今天早上,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可現在,看著他眼底一片青黑,怎麼都忍不下心來。
反而回過頭,站起身,將他拉著坐了下來,替他束發。
沈詢殷不禁回過身,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將頭埋在她的胸口處,道:“疼,柔兒,咱們怕是得走最壞的那條路了。”
能想的辦法都想完了,實在是……
他的嶽父大人太野蠻了,自己完全扛不住他的那些重壓。
“先不急,坐好,束完發,出去見人吧。”
“見誰?今天我不出去了,找誰都沒用。”
“見你閨女,她來了。”
輕飄飄的話,仿佛一顆石子砸進了湖裏,驚起千層浪。
“你說什麼?閨女……雙兒來延京了?”
傅迎柔垂眸,頷首,手上動作不停。
“什麼時候到的?你怎麼沒跟我說呢?”
想到愛女就在這座宅子裏,沈詢殷就坐不住了。
他也很想閨女啊。
傅迎柔聞言,白了他一眼,道:“我不跟你說嗎?你昨晚醉成那個樣子,連自己閨女都分不出來,還拉著我倆說什麼有兩個柔兒,你還好意思說我不跟你說?”
“啊?”
“走吧,洗漱一下,出門了。”
“爹,娘,早。”
夫妻倆來到飯廳的時候,沈雲雙已經抱著致哥兒在逗趣兒了。
聽到腳步聲,沈雲雙回過頭來先打了招呼。
沈詢殷急忙加快了腳步走到了愛女身邊,道:“雙兒,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你一個人來的嗎?怎麼這麼衝動,萬一遇上什麼事可怎麼辦?”
“沒事的,我帶著元魁他們呢,爹,別說我了,說說現在的情況吧。”
沈詢殷聞言,臉上的表情頓時就沉重起來,將眼下沈家麵對的困難一一道來。
“他們這回倒是齊心協力的緊,方方麵麵都想到了,沈家這次,危矣。”
他們家靠種荸薺做糕點為主,但一家人再有財力物力,也扛不住沈家的銷路太廣。
今年,他們卻先他一步,高價將往年都在沈家領荸薺種的農人給吸引走了,他手裏的荸薺種算是砸在了手裏,如果再找不到農人將荸薺種發下去,等到了天氣熱起來,那些荸薺種就全部不能用了!
這還不夠。
他們還把往年他那些一條線下來的勞力全部給弄走了,光靠著其他幾家的財力,這麼做無異於是傷人一千自損七百的事兒。
可是他的‘好嶽父’卻進來摻和了一腳。
沈家雖然是延京最有錢的,可振國將軍府卻是土地最多的,錢財也很豐厚。
將軍府不但將土地,拿出來租賃給有些地不多的農人種荸薺,還花了大把的銀兩支持那些人與他搶人,可謂是不留半點兒生路給他。
“果然狠絕!”
聽完沈詢殷的話,沈雲雙不由冷笑。
別人若是不知道傅沈兩家的關係,還以為兩家是有什麼仇什麼怨呢。
居然如此不屑自毀城牆也要將沈家拉下馬。
傅擎武啊傅擎武……你實在欺人太甚!
“哎,關鍵是我……因為你弟弟的事兒,高興地昏了頭,那段時間,在延京城裏擺了十日流水席,花了銀子事小,反而耽誤了時機,他們看準了那個時機,直接誘惑那些人簽了契書,現在我再開高價,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個都是平頭百姓,豈會為了一點點利益去惹官非上身。
就算是敢,也隻有輸的份兒。
說起來,沈詢殷就更覺心情抑鬱,要不是他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又豈能給了那些人可趁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