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勝利這才回過神來,拉過了站在他身後的微胖婦女,繼續介紹起來。
“這是賤內尤氏,今年三十有餘,她比奴才能幹,地裏的活計都能幹不說,針線和茶飯也好。”說著,又將另外兩個孩子一一拉了上前。
沈雲雙趁著那空擋,打量了一下唐尤氏。
尤氏確實有點胖,準確來說是結實,一家人的衣裳都是補丁疊補丁的,可是卻洗得幹幹淨淨,服服帖帖的,讓人看了覺得舒坦。
衣服上的針腳也很密實,不難看出尤氏的手藝不錯。
隻是能幹也是有代價的,尤氏那張臉,可是比沈雲雙那張臉老了不止二十歲。
盡管胖,那臉上也止不住起了許多的皺紋和斑點,這是個吃苦耐勞的女人。
沈雲雙在心裏如是說著。
“這是奴才的大閨女,叫山茶,今年十四歲了,洗衣做飯都會,這是我小兒子石岸,今年十二歲了,平日裏就是在家幫忙打雜的。”
沈雲雙將他們的情況記下來,順勢抬起頭,細細打量起來。
唐山茶模樣倒是挺清秀的,低眉順眼的,看著還行。
唐石岸雖然也低著頭,可那顆腦袋卻一直不停的轉動著,一看就是個機靈的孩子,沈雲雙不由滿意的勾了勾唇,點了點頭,轉向了另一邊。
“你們也說說各自的情況吧。”
那個女生男相的小姑娘,便第一個站了出來。
“啟稟夫人,奴婢叫大丫,今年十三歲了,是家裏的老大,我家裏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爹半年前沒了,娘帶著我們活不下去了,才想起賣了奴婢。”
大丫說著話,眸子裏卻很平靜,眼中,沒有恨意,有的隻是濃濃不舍。
沈雲雙憐惜的同時心裏也不由暗喜。
看來這大丫家裏的家風還是不錯的,大丫娘在賣她的時候也是跟她說明白了的。
“那你姓什麼?”
大丫這個名字,太敷衍了。
“奴婢姓薛,我爹給我取了大名的,叫芳芸,夫人我可不可以不改名?”爹爹已經死了,死在了南蔚兵的刀下,什麼都沒有給他們娘幾個留下。
大丫不想再連爹爹給取的名字都沒了。
“嗯?薛芳芸?這個名字挺好聽的,為什麼要改名?”她還以為她就叫大丫呢。
大丫聞言,垂下頭,有些擔心的道:“夫夫人的名字裏麵,也有一個芸字。”
沈雲雙提到名字的時候,大丫是聽見了的,她不識字,隻以為沈雲雙的雲和她的芳芸的芸是同一個字,一般的大富人家,都不喜歡丫鬟仆從的名字與主人家相衝的,所以她才這麼說。
誰知沈雲雙聞言嗬嗬一笑,不以為意道:“這個啊,你不用擔心,我的雲是白雲的雲,你是靈芸的芸,不過一個名字罷了,以後我就叫你芳芸好了。”
薛芳芸已經說的很清楚,這個名字是她爹給她取的,她爹已經去了,她不想改名。
沈雲雙也不是那種霸道的人,自然不會介意。
也沒把這事兒當成多大個事,可對於薛芳芸來說,這就是個天大的恩賜了。
當即就跪了下去,朝著沈雲雙猛磕頭。
咚咚咚,額頭磕到地板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半點不虛假,弄得沈雲雙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起來吧,別動不動就下跪磕頭了,以後這個家裏,,沒有犯錯,不用跪下磕頭,但是,誰要是有一天跪了,那就代表這個家容不下她了。”
“奴婢姓郝,名多彩,今年十二歲了,奴婢廚房的都會做一些。”家裏做事的人少,吃飯的嘴多,並沒有說她擅長什麼做什麼,而是能做什麼做什麼。
郝多彩家裏的情況,沈雲雙之前問過了,爹娘俱在,家裏還有三四個兄弟姐妹,最大的兄長還娶了媳婦,生了個小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