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傷口被包紮好,史戰隻覺得自己的體力在一點點流失,視線在一點點模糊,可是他不能昏過去,他想問問,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為何?為何與記憶中的那個人,這般的像。
蕭城,沒錯,那名小將便是蕭城,他看著史戰什麼話也沒說,隻伸手,從衣兜裏掏出了那塊蕭長鬆給他的玉印,攤在掌心,讓史戰目睹。
“白……白虎印,你……你是……”有生之年,他竟還能再見白虎玉印!
“我是蕭城,我爺爺……是安平王。”
史戰隻覺得腦中忽然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了,手一伸,緊緊的抓住了蕭城的手腕。
“你……你……你是師傅的孫兒?”
其實,在看到蕭城的第一眼時,他就已經猜測到眼前的人可能與師傅有關係,可是當年師娘肚子裏的孩子,明明已經……
“師傅?”
蕭城愕然,爺爺可沒說史戰跟安平王是師徒關係啊。
“是我……是我自己厚臉皮了,王、王爺從未收過弟子,但我卻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在我心裏,王爺便是我的師傅。”
蕭城默然不語,對史戰的話顯然沒有什麼異議。
“史將軍,你的傷勢很重。”
芊兒過來,除了帶來王妃的口信,還帶了一些王妃秘製的藥物。
他剛剛給史戰用的,就是其中一種。
“我知道,怕是快死了吧,師傅之死,一直是我心中遺憾,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還能再見故人之孫,這大概是老天爺對我臨死前的垂簾吧。”
史戰看著麵前與安平王蕭典有六分像的蕭城,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好不容易見到師傅的親人,他卻已命不久矣。
“將軍,國之將破,將軍定是不會見到我北嶽百姓為外賊所踐踏的吧?”
“那又如何?我……我已是……已命不久矣,想……報國,也已無能為力。”
想他史戰這四十多年來,一直兢兢業業守在邊界,沒想到最後連死也要死在這裏。
他的故土,再也回不去了。
“將軍,將軍若是此時去了,隻怕北嶽危矣,我有一法子,不知將軍可願意一聽?”
有法子?
史戰的眸色亮了亮,滿臉的青色胡須顫巍巍的抖了抖。
隻見蕭城俯首到了史戰耳邊,壓低了聲音說著隻有兩人可以聽見的低語。
一連三日過去。
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瓢潑大雨,像是老天爺也知道戰亂將起,百姓流離失所,在替他庇佑的人們痛哭一般。
附近的村子,村民逃得已經七七八八,糧倉的糧食,十之八九都糟蹋了。
唯有漠河村,村民的糧倉被所剩不多的村民們不分晝夜的搬回了山洞裏貯藏起來。
落了大雨,沈雲雙一家也不好再出門了。
隻好守在家裏,等待著雨停,同時警醒著,防備著戰亂的到來,更要擔心著蕭城的安危。
“哎,也不知道阿城現在在哪兒?”
他去之前隻是簡單的交代了一下他要去赤修城,卻不知道現在到了哪裏,是否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這仗,可千萬不要打起來啊,雖說咱們有點兒準備,可萬一真的打起來了,隻怕咱那些準備也撐不住多久的。”
錢氏坐在沈雲雙身邊,手上縫縫補補,卻靜不下心來縫上幾針就要歇下來歎幾口氣。
“這可真是流年不利啊,咱們盼了許多年才好不容易盼到過上了幾天好日子,還沒緩過勁來呢,這就要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