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城的一番解釋,讓吳秦氏的心有了鬆動。
她不想去,隻是不想拖累吳氏。
並不是不想活了。
這年紀越大的人,就越是怕死的,怕去了,就看不到親近的人了。
“那、那……”
不等吳秦氏說完,那邊吳段氏聽到了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娘,你不能去!傳誌還在呢,你要是跟他去了蕭家,別人會以為我跟傳誌怎麼你了呢,你可不能去,不然的話,你讓我和傳誌以後在村子裏怎麼做人呐?”
這老不死的,竟然真的想去!
不過,去了也好,她還懶得伺候這個老不死呢。
吃得做不得,成天身上都髒兮兮臭烘烘的,走近兩步都能被她身上的味道熏死,她也懶得見了。
隻是,這老婆子死了之後可是會有一筆進賬的。
她可不能白白把這便宜讓給小姑,必須讓他們先把這錢給了,才能讓他們把人帶走。
到時候,她隻需要對大家說是小姑太想老婆子,老婆子也想閨女,執意要去的。
那跟她和傳誌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可惜,吳段氏算盤播的是叮當響。
蕭城卻不吃她那一套。
“怎麼不能去?你剛剛對我外祖母做了什麼,我可是都看到了,你不給她飯吃,還把她的米飯扔到地上用腳踩,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把我外祖母帶走!”
吳段氏是個能言善辯的,也是個死皮賴臉的。
當下指著地上的那些米飯,朝著圍過來看熱鬧的人就道。
“你這人說話好沒道理!一麵說我不給飯吃,一麵又說我把米飯倒在地上,那我到底是給了還是沒給?大家夥兒來評評理,一大早的,我就起來做飯伺候一家老小,我娘老了,走不動路,我就讓她坐在這門口,我給她算了飯過來吃,誰知她說我做得飯不合胃口,不好吃,一揚手就把飯給倒了。
咱們莊稼人啊,一粒米一粒米種出來的東西,怎麼能說倒就倒呢?我就沒忍住說了她老人家幾句,她就委屈了,不幹了,蕭老四就不知道從哪兒跳了出來,對著我就是一頓打,你們瞧,我現在還覺得心口痛呢。”
不得不說,吳段氏的表演還是很到位的。
可惜,看客們並不買賬。
“段氏,你少在哪裏胡說八道,吳傳誌呢,快點讓吳傳誌出來!我今天倒要問問他,是怎麼做人兒子的。”永伯和族長還有村長站在牆外憋了半天了,見段氏紅口白牙竟把事情顛倒得分不清黑白,氣得頓時紅了老臉。
這可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啊,就出了這樣不忠不孝的玩意兒。
這要是說到了外村去,他們這些老家夥的臉上,也無甚光采啊。
永伯蒼勁而氣憤的聲音,震得哭天喊地的吳段氏渾身一震,回過頭來,就看到蕭滿、蕭天寶跟在他們後麵,也像蕭城一樣,瞪著大眼惡狠狠的盯著她。
“你這個毒婦!你也有臉當我們的長輩,我呸!”
“你太狠毒了,明明就是你故意把飯倒在地上用腳踩了,讓外祖母去撿了吃,現在卻又紅口白牙的誣賴給外祖母,你這樣的女人,心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
村長上前一步,走到了蕭城身邊,仔細瞧了一眼滿臉憔悴的吳秦氏,眉頭死緊的皺了起來。
“段氏,吳傳誌人呢?”
吳段氏一看這情形似乎有些不對,眼神閃爍了兩下,忙搖了搖頭。
“我……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反正……反正不在家。”
蕭城勾了勾唇,道:“二哥,你過來看著外祖母,天寶,你跟我進去,吳傳誌,他肯定在家的。”
說完,跨步就朝著堂屋裏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