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軻注意到蔣知畫的臉色有些不對勁,沉了沉眉,低聲提醒道:“畫兒,別忘了,出門之前,爹是如何交待於你的。”
蔣知畫聽到蔣軻的話,方才收起了幾分恨意,轉了眼眸,對蔣軻道:“是,父親,女兒不會忘記。”
“他們所給蔣家的,是莫大的羞辱,就算那個人再好,女兒也不稀罕了,如今,女兒要做的,便是連本帶利把蔣家所受的羞辱還回去。”蔣知畫咬著銀牙,低聲憤恨道。
蔣軻略點了點頭,回道:“畫兒,你記得就好。”
李君航攬著歐陽楠馨走到青流城的席位,他並未讓歐陽楠馨坐他身後的位置,而是拉著她,與他並肩而坐。
眾人見他的舉動,紛紛詫異不已。
有的官員,家眷甚是忍不住,暗暗議論起來。
“那位姑娘是何來頭?傳說青流城主不近女色,今日,竟然攬著她入宴。”
一道細碎的聲音落下,又有人道:“我聽說啊,那姑娘是錦繡坊的幕後東家,也跟仙鶴樓有牽扯,隻是一介朝三暮四的民女而已。”話語略有些鄙夷之意。
“沒想到啊,青流城主竟然看上了一介民女,嘖嘖……瞧瞧,還對那姑娘榮寵得很呢,竟要與那姑娘同席,據說這位姑娘,就是當初讓白公子拒絕某位才女的禍首呢!”此人說罷,刻意的掃向蔣家席位的方向。
蔣家父女聽到議論聲,頓時皆沉下臉,氣得鼻子都歪了。
蔣軻心中氣憤,猛灌了一杯茶水,重重將茶杯擱在桌案之上,繼而,陰鬱著臉色,冷掃了眾人一眼。
眾人見蔣軻臉色鐵青,都趕緊垂下頭,閉上了嘴巴,再不敢議論分毫。
蔣家席位斜對麵,李君航,歐陽楠馨卻在悠閑的品著茶,兩人唇間含笑,桌案下,十指相扣,並未將眾人的議論放在心中。
不多時,一道陰柔,尖利的聲音自禦花園外傳進來。
“皇上,貴妃娘娘,大殿下,二殿下駕到。”
太監的聲音拉得老長,聲落,便見北嶽帝,陸貴妃,崇德太後,二皇子夜璃,大皇子夜嶺等人在一群宮女太監的簇擁之下,朝禦花園走來。
北嶽帝神清氣爽,龍騰虎步走向宴席的上首位置,一揮龍袍,端身坐了下去,待北嶽帝入座之後,陸貴妃,崇德太後,夜璃,夜嶺才敢坐落。
北嶽帝坐落,席下一群大臣及其家眷,皆同時起身,走至席中紅毯處,撲身跪成了一片,三呼萬歲,幾呼千歲。
李君航緊握住歐陽楠馨的手,依舊神色當然的坐在席位上,興興的品著茶,並未有起身向北嶽帝行禮的意思。
歐陽楠馨見李靜穩坐如泰山,轉眸看了他一眼,亦跟著他穩坐如泰山。
他不喜的人,便也是她歐陽不喜的人,縱使那個人是君王,她亦敢陪同他一起得罪。
北嶽帝淡掃了群臣一眼,最後,轉動深邃一雙的眼眸,將清冷的視線移向青流城席位的方向,不動聲色的看了看淩璟,再審視的看了歐陽楠馨兩眼。
歐陽楠馨覺察到北嶽帝清冷的目光,眸眼一轉,正視著他,麵色如常,絲毫不怯弱。
北嶽帝碰上歐陽楠馨平淡無波的目光,神色微微滯了滯,甚是感到意外。
他萬萬沒想到,區區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敢直視他。
哼,北嶽帝暗暗冷笑——這丫頭,有些意思,難怪那清流城主看盡千帆,最後,竟然選中了她。
北嶽帝略略看了二人幾眼,繼而,便收回了目光。
他衝著席下眾人虛虛抬了抬手,淡淡道:“都平身,入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