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氏再也憋不住心底的難受,趴到了蕭天芝的肩頭上就嚎啕大哭起來。
“哇——閨女啊,你爹他……他怎麼能那麼對我?”
蕭天芝眸子一沉,唇抿了抿,也不知道怎麼出口安慰,她爹這是意欲何為?明明已經要娶這個女人進門了,他現在卻闖進娘的屋子要休了娘?
“蕭老五,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今天是正月二十了,沒幾天你就能娶她進門兒嘞,你就不能讓我們娘幾個過個消停日子嗎?為什麼?我明明都想好了,等出了正月,你還是不願意回我屋,我就跟你和離了,為什麼你連這幾天都等不了?”
小陳氏覺得自己心裏苦啊,從他帶了這個寡婦回來時,心裏就再也沒有甜過,隻不過看著他不關心自己,不在意自己,自己有兒有女,一直都在強裝歡笑罷了。
她那般努力的克製自個兒的脾氣,想留住他的心,可是沒用,一點用都沒有。
蕭福看著哭得一臉淚的小陳氏,心裏不由竄起一股憋屈,她……她怎麼好像早就知道了自個兒要休她?
一旁的方淑薔見他表情似有鬆動,忍不住伸手在他胳膊上輕輕掐了一下。
“福哥,你莫忘了我呀,我知道你不忍心,可我等得,我肚子裏的孩子可等不得了。”
孩子?
蕭天芝和小陳氏聞言不由紛紛側目,看向了方淑薔的肚子。
“你懷孕了?”
方淑薔聞言深深笑了一下,撫了撫自己的小腹,正想向小陳氏炫耀。
忽然,不知從何處飛來一物,砸上了蕭福的腦門。
“啊——”
隻聽見蕭福一聲慘叫,眾人這才看清那東西竟是蕭老漢天天拿在手裏的旱煙杆,一下子砸中了蕭福的鼻頭,鮮血汩汩流了下來。
小陳氏見狀,急忙站起來想用袖子給他擦擦,旁邊的方淑薔卻快人一步,用自己的手帕堵住了他的鼻孔。
蕭天芝看清,那張手帕,赫然與自己現在用得一模一樣。隻不過那帕子上繡的,卻是一朵清秀的荷花。
那是過年的時候,奶奶新買的布料讓自個兒做的,爹……爹竟然把自個兒做給娘的手絹,拿去送給了姘頭。
簡直太不要臉了!想著,蕭天芝就跟一陣風一樣卷到了蕭福跟前,手一揚,從他鼻子裏搶過了那張帕子。
“這是我娘的東西,賤人不許碰!”
蕭福瞬間又看到自己的鼻血噴了出來,氣得抬起手就準備朝著蕭天芝打下去。
蕭天芝見狀,自然是要躲的,氣得蕭福剁腳,怒斥道:“死丫頭,老子打死你!”
小陳氏見狀,忙從地上站了起來,一下子跳到了蕭福眼前,怒道:“你打!你打一個試試!”
看著小陳氏帶淚的眼,蕭福慫了,說到底,也是二十年的夫妻,他能休了她,卻不能打她。
“你莫要鬧了,咱們好聚好散吧。”
小陳氏聞言,心中苦笑,好聚好散?這正月都沒過,就帶著姘頭鬧上她屋裏,張口就是休妻,這是哪門子的好聚好散?
那頭蕭老漢見自己一煙杆頭沒打醒蕭福這混蛋,氣得隨手抄起放在門口的鋤頭就走了過來。
“孽障!老子要打死你這個攪得家裏不安生的東西!”
他怎麼生出這麼個混不吝的東西來?正月還沒過,就又來這麼一出?鬧什麼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