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春風拂過,撩得樹上幾片新葉沙沙作響。
白府內,白容之淺淺的擰著眉頭,一派懶庸的坐在花廳內,一襲素白錦袍傾撒在雕花木椅之上。
白老夫人在花廳中來回的踱了兩步,今日,雖然自己的大孫子,平時性情懶庸,放蕩無稽了些,但是卻是本本分分的打點白家的生意,若說仙鶴樓的飯菜能吃死人,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白容之見白老夫人在花廳裏來回踱步,便開口道:“祖母,您這樣來回走動,晃得我眼睛都花了,趕緊坐下。”
說話時的語調,輕輕鬆鬆的,倒是聽不出他有半絲半毫的擔心。
白老夫人停住腳步,側身,瞪了白容之一眼,啐道:“容之啊,事情都鬧到這份上了,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白容之換了個輕鬆的坐姿,將一條腿翹起來,搭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之上。
他看了白老夫人一眼,淡淡而道:“祖母,這生意上的事情,您就別瞎操心了,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這時候,白大夫人正領著一個丫鬟進花廳來,那丫鬟的手中端了蓮子羹。
白大夫人剛走到花廳的門口,便聽到了白容之與白老婦人的談話,她徐步走到白老夫人的麵前,柔聲道:“娘,酒樓的事情,容之自會處理好的,您就坐下來歇口氣,喝碗蓮子羹潤潤。”
“哎,也罷。”白老夫人深歎了一口氣,這才坐了下來。
不多時,便有一個小廝神色匆匆的跑了進來。
不待白老夫人開口,白容之挑著一雙桃花目,瞟了那小廝一眼,問道:“發生了何事?”
那小廝顧不上多喘一口氣,便趕緊如實稟告。
“老夫人,大夫人,大少爺,府尹大人到了,說是要暫時查封白家名下的所有酒樓。”
那小廝話音落口,白容之聽清楚之後,便衝他輕輕的揮了揮手:“下去吧。”
哼,果然如此,倒是來得真快啊。
那小廝剛退下,不多時,便有府裏的其他小廝,將京兆府來人引進了白府的花廳。
見一個腰圓肚肥,留著八字胡的官員,身後跟了五六個衙役,一步一步朝白府的花廳走來,白老夫人乃是先皇親封一品奉德夫人,小小的一個京兆府尹登門,自是不必起身相迎。
那腰圓肚肥的官員,正是京兆府尹許正公。
行至花廳門口,幾名京兆府的衙役自是止了步伐,不敢再往前,許正公徐步走到白老夫人的麵前,彎腰施禮道:“下官見過奉德服人。”
“嗯。”白老夫人先是應了一聲,她瞥了京兆府尹許正公一眼之後,方才道:“許大人不必拘禮,請坐。”
白老夫人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許正公抬起頭來,麵色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走至下首,挑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他今日是為查辦仙鶴樓的案件而來,他也怕的得罪了太後,仙鶴樓的菜飯吃死了人,這件事情是擺在眼前的,所以,他也隻好照著上麵的意思辦事。
想及至此,許正公便覺得底氣稍微足了幾分,他知道白家的生意都是白大公子在打理,便笑容滿麵的看向白容之,道:“白大公子,仙鶴樓裏發生了命案,恕本官職責在身,不得不暫時查封了白家的所有酒樓產業。”
白容之挑眉,略掃了許正公一眼,淡淡談道:“哦,許大人真是公正嚴明的好官啊,”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裏帶了點輕飄飄的嘲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