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袖子,往鼻孔上一抹,再將袖子移到眼前,垂目一眼,袖子上鮮紅一片,是血,是鼻血,揩了一袖子,根本就沒止住,暖暖的鼻血一個勁兒往外流。
羅佩慌神了,一時手足無措的盯著趙氏,焦急道:“娘,我流鼻血了,可咋辦嘞!”
兩三句話剛脫出口,這廂,趙氏還沒反應過來,隻見羅佩兩眼翻白,雙腿一蹬,一頭就栽倒在了地上。
趙氏見羅佩兩眼翻白,昏死過去,嚇得個半死,扯開嗓子就喊出聲:“閨女,閨女啊,你咋了,可別嚇娘呀!”
羅春德、羅寬兩口子也慌著一團,頓時六神無主。
羅佩昏死過去,她那兩個孩子咿咿哇哇就哭成了淚人,抱在一起一抽一抽的,哭得好不傷心。
沈雲雙垂目盯著混亂的場麵,臉上平靜得無半點波瀾,看了兩眼,輕聲對沈鴻道:“鴻叔,二嫂,沒事了,咱走吧。”說罷,轉身向馬車走去。
隨即,一行人便坐著馬車回了大宅院。
大過年的一場鬧劇就這麼結束了,晚來風急,一陣陣寒風從大門刮進院子,像刀子一樣落在人的臉上,吹得人臉生疼,院子裏的桂花樹隨風搖動,枝椏沙沙作響。
天色已經灰蒙蒙的,正堂裏已經燃起了紅燭,秋芽拿了一把棕櫚掃走正在打掃地上的花生,瓜子殼,昏黃的燭光將整個正堂給照亮了,燭光微微晃動,給正堂裏的桌椅板凳映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瞬間屋子裏就增添了不少暖意。
這時候,秋慈、秋蟬姐妹倆已經收拾好了灶房,兩個小丫鬟打了熱水,正在伺候蕭長鬆和潘氏洗手,洗臉。
沈雲雙端著蠟燭走進來的時候,吳氏、羅氏幾人正在聊天。
羅氏揚頭間,正好瞧見沈雲雙走進來,道:“弟妹,趕緊過來坐下,二嫂有事兒跟你說。”
“唉。”沈雲雙微笑著點頭,她將手裏的蠟燭滅了,放在燭台上,便含笑向沙發椅走去。
伺候蕭長鬆、潘氏洗了臉,擦了手,秋慈、秋蟬便端著洗臉水退下去了。
沈雲雙幾步走到羅氏的身邊,傾身坐下,再挽著羅氏的手臂,輕柔道:“二嫂,你若想說今兒的事,那就算了,咱都是一家人,不必介懷,至於認那倆孩子做幹親的事兒,也隻是我唬那惡婆娘的說辭,不作數的,我可不能白白占人家孩子的便宜啊。”
“不可不可。”羅氏連忙擺了擺手,笑容滿麵道:“弟妹你可得說話算數,有你這個幹娘,是他們兄妹倆的福氣,怎麼會是占便宜嘞!”
羅氏的話很溫暖人心,沈雲雙微笑著挽住她的手臂,她何嚐不知道四弟妹隻是一時的說辭,但四弟妹她有那個能力讓兩個孩子出人頭地,庇護他們。
吳氏聽沈雲雙認了羅家兄妹做幹親,心裏是暗暗驚奇一陣,畢竟羅瑾都十七歲了,羅念也十三了,而丫頭才十九歲,叫四嬸兒是按輩分,倘若要是叫聲幹娘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沈雲雙思考了片刻,隻對羅氏點了點頭,道:“二嫂,隻要他們願意我也沒話說,想叫什麼就隨他們便吧。”
反正兩個孩子也大了,怎麼會認她一個沒大幾歲的人做幹娘呢?那就遂了二嫂的意,也讓她安心,沈雲雙此刻心裏是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