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城是根本不相信趙氏的說辭,當初可是他們兩口子說什麼家裏揭不開鍋了,硬是把這兄妹倆扔給羅大伯的,現在瞧著孩子能賺錢了就想要回去了?如意算盤打得真好。
“羅家大嫂,羅瑾羅念是老羅家的人沒錯,但是我二嫂姓羅,羅大伯他也姓羅,他們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團圓,不用跟你們回去過年。”
蕭城的話,句句在理,羅春德聽後,頓時覺得臉麵有幾分掛不住,當初是他們應把羅瑾羅念兄妹倆塞給羅大年一個孤家寡人,如今羅瑾羅念能賺錢了,他們就主動接這兄妹倆回去過,還上蕭家來鬧事兒,確實是有些說不過去。
羅春德拽了拽趙氏的胳膊,低聲勸說道:“他娘,蕭老弟說的沒錯,咱們家不愁吃,不愁穿的,要不,這茬事便這麼算了……吧。”
趙氏側頭就狠瞪了羅春德一眼,嚇得他說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喉嚨都打了哆嗦,不依不饒道:“算了!你咋說得這樣輕巧,他爹,你是傻嘞!還是腦門讓門擠嘞?咱們養了那老不死的那麼多年,還養那兩小兔崽子一年,羅春桃這才接手多久,咋樣說,也輪不著她拿著那兔崽子的工錢!”
趙氏七嘴八舌的吼完,羅寬也參合著道:“爹,娘說的話沒錯,二姑才贍養了二爺爺跟羅瑾羅念多久的時間呦,哪有咱家時間長呐,再咋說,也輪不到二姑把著羅瑾羅念賺的銀子嘞。”
“爹,這檔子事情上,你可不能犯糊塗,咱們家贍養了二爺爺他們這麼些年,花了糧食,花了錢財,理所應當拿著羅瑾賺的銀子,可不能讓二姑占了便宜。”
羅家大房的人七嘴八舌說了一陣,蕭城總算是聽明白了,真是跟自己想的一樣,羅家大房的人這是眼紅了,難怪大過年的折騰到這了,原來真是再打這兄妹倆工錢的主意。
雙兒出錢雇羅瑾幫天寶打理茉莉花茶,讓羅念跟著天蓉做事,這兄妹倆現在一個月能賺點銀子,趙氏這婆娘鬧這麼一出,還真是有意思得很,臉皮子比城牆轉角還厚實,
此時,蕭城的臉色帶了幾分怒意,瞪目盯著趙氏道:“羅家大嫂,兩個孩子能有活幹,有工錢拿,那都是看在我二嫂的麵上,你以為把他們接回去,他們還能賺錢嘛?”
雙兒的性子,他可是了解的,趙氏這婆娘想要打兩個孩子工錢的注意,完全是白日做夢。
聽了蕭城的話,趙氏心裏有些打鼓,側目看了落牌一眼,像是要需求羅佩的意見。
不待趙氏開口,羅佩便看著蕭城,道:“蕭四叔,你可別唬我娘,你們說不用人就不用了,那可不行,縣衙的勞工律法又不是擺設,我爹,我娘好糊弄,我可明白得很。”
羅佩的話音剛落下,羅寬又接著道:“大姐,別跟他廢話,咱們今兒個是來接羅瑾羅念回去的。”
說罷,羅寬就邁開了步子,準備繞過蕭城,往花廳去,他爹娘,還有他大姐都一股腦的想把羅瑾羅念帶走,根本沒注意這宅子,他可是早就大致的看了一圈,這大宅子前腳剛踏進來就暖和的很,光正堂裏的家具都這麼精致,隻要一想到,把那兩個克星的工錢拿到手,他也能住上這麼好的宅院,就興奮的不得了。
蕭城瞧出羅寬的意圖,單手一橫,擋在了羅寬的麵前,怒道:“老子看今兒個,誰敢進去!”
羅家大房的人平時愛怎麼鬧就怎麼鬧,今兒大過年的竟然敢上他家撒野,更何況狂六爺爺,六奶奶都上了年紀,哪裏還經得住嚇。
羅寬見橫在自己麵前胳膊,頓時拉下臉來,怒目瞪著蕭城,?仗著自己的是小夥子,比蕭城年輕,便一把拽住蕭城的胳膊,狠狠一拉,再一扯,下手毫不留情。
這一拉,沒傷著蕭城半分,倒是把他徹底的惹怒了,趙氏站在一旁看著蕭城陰冷的眼神,她是忍不住打起了冷顫。
蕭城一回手,狠狠的拽住了羅寬的手臂,一扯,將他摔倒在地,那模樣,好不狼狽。
趙氏瞅著自個兒子被欺負了,趕忙撲在了地上,將羅寬扶了起來,說道道:“兒子,怎麼樣啊?疼不疼啊?”
花廳裏幾個人正在吃飯,聽見正堂突然響動,擔心蕭城會出啥事情,羅瑾疾步的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蕭滿跟羅大年。
羅瑾一腳邁進堂屋,便見著趙氏正扶著羅寬,羅家大房的幾口人像土匪似的,一個兩個杵在正堂裏。
顧不上詢問大房的人,羅瑾幾步走到蕭城的身邊,關懷的詢問道:“四叔,你沒事兒吧?”
蕭城瞧見羅瑾這般緊張自己,很欣慰的笑了笑,說道:“四叔沒事。”
沒片刻的功夫,羅大年就走到羅瑾的身邊兒,瞧見了這一副場景,臉色頓時嚴肅幾分,視線落在羅春德的身上,問道:“春德,你們這是要鬧哪樣?這大過年的,咋還帶著婆娘,閨女兒子都打上門來了!?”
羅春德不語,默默的垂下頭。
倒是趙氏聽了羅大年的話,心裏可就不高興了,把羅寬推到了羅春德手裏,雙手叉在腰間,端足了潑婦罵架的樣子,尖聲尖氣道:“二叔,你咋能這樣偏心眼呢,你這一碗水可得端平了,否則我可不答應。”
聽了趙氏的話,羅大年頓時覺得心裏堵悶得慌,這春德媳婦可真是沒良心啊,他把那幾塊好地都給她了,她還想要什麼?
羅瑾見羅大年氣得胡子都打顫了,再瞧看趙氏一副囂張的氣焰,縱使平日裏,他的脾氣再好,此時也免不了發一次火,看著趙氏,道:“大伯娘,你咋能這麼說呢?當初二爺爺可是把家裏的幾塊好地都給你了,隻要你供我們兄妹倆一口飯吃就行,你是咋做的?才一年,就不認帳了,把我們兄妹趕了出去,如果不是二姑一家回來了,我們早就餓死了。”
趙氏被說的啞口無言,她說不過羅瑾,挑著一雙尖利的老眼,狠狠的刮了羅瑾幾眼。
羅佩見趙氏吃了嘴巴虧,便幫襯著道:“瑾哥兒,長輩的事兒,你一個做小的,有啥資格插嘴。”
羅瑾將視線移到羅佩的身上,盯著她,諷刺的笑了笑,說道:“佩姐,若是我都沒有插嘴的資格了,你一個嫁出去的閨女,更是沒有插嘴的份兒。”
此刻,羅瑾心裏是惱憤至極,毫不客氣,一鼻子堵向羅佩。
“你……”羅佩哪裏吃過這等嘴巴虧,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緩了緩,良久之後,才道:“好啊,如今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敢跟我頂嘴了?”
羅大年心裏甚是清楚,羅家大房一家子都是些什麼人,他擔心事情鬧大了,影響到蕭家,便出聲道:“夠了,都吵啥吵。”
這一嗓子端足了長輩的威嚴,嚇得羅佩哆嗦了幾下,再不敢多說半句話。
一嗓子吼完,羅大年看向羅春德,道:“春德,趕緊帶著你婆娘,娃娃兒都滾回去,別再人家撒野。”
待羅大年將話說完,羅春德拽了拽趙氏的胳膊,低聲勸說道:“他娘,銀子的事兒就算了,咱們還是回家吧,這大過年的,別鬧嘞。”
趙氏十分眼熱那白花花的銀子,心裏滿是不甘,從聽了羅佩的慫恿,此刻,她一門心思惦記著那羅瑾的工錢,羅春德剛才說的話,那是一字一句都聽不進去。
她狠狠瞪了李大廚一樣,怒道:“不能算,咋能算了,二姑子一家想撿便宜,老娘可不答應。”
雙臂叉腰,幾嗓子吼完,羅春德已經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羅春德不做聲了,趙氏這才挑目瞪著羅大年,道:“二叔,你別怪侄媳婦兒說話不中聽,你就是偏袒你親閨女嘛,如今羅瑾羅念這倆小崽子能賺錢了,你們就巴貼著他們不放,不就是想將那銀子占為己有嘛!要麼羅瑾羅念跟著我們過,要麼羅瑾羅念跟著你,但工錢得給我!”
趙氏七嘴八舌的繞完,羅大年氣得身子晃了晃,原來春德婆娘打的是這個主意啊,難怪會有這樣的好心,想將瑾哥兒他倆接回去住。
越想,羅大年就越發覺得心寒,氣得身子晃了又晃,險些沒站穩,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