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半月已過,大年三十這天,漠河村。
沈雲雙提前買好了紅對聯,沈鴻、沈修辰父子忙著將紅對聯貼在院子的柱頭之上。
大宅院貼上紅對聯,這新年過得是紅紅火火的。
一大清早,秋蟬、秋芽姐二人忙著燒飯,沈鴻閑不住,就在劈柴火,那地暖要的柴火多,這大冷的天,萬不能缺了。
老老少少三輩人在花廳裏聊天,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過新年,宅院裏燒著地暖,屋子暖烘烘的,半點也感覺不到寒意,蕭長鬆,潘氏早上睡不住,起得非常早。
趁大家都在花廳裏,沈雲雙便準備將早就買好的東西取出來,讓所有人都好好的打扮一番,喜氣洋洋的迎接新年初一。
不多時,就見沈雲雙提了幾個大包袱進屋,索性就是一些棉襖,首飾等東西,也不壓手。
沈雲雙先將包袱放在沙發椅中間的案幾之上,她正準備動手解開包袱,就聽羅氏好奇問:“弟妹,這些包袱裝的鼓鼓囊囊的,都是些啥東西嘞?”
“二嫂,你先別著急,等我打開包袱,你不就知道了。”沈雲雙含著笑與羅氏道,又動動手指,將包袱上打的活結給打開,再將包袱掀開,露出裏麵的東西,她先取了一套厚厚的襖子出來,提著那襖子走到潘氏的麵前,往潘氏身上比劃一下,微微一笑,道:“六奶奶,這是給您買的,您看看,喜不喜歡?”
“喲,丫頭還給奶奶買新衣裳嘞。”潘氏正一臉慈祥的看著沈雲雙,接著她伸出一雙皺紋斑駁的手,往那綢緞麵上摸了摸,樂嗬嗬道:“還是綢子麵料的,丫頭真是有孝心了,隻要是丫頭給奶奶買的東西啊,奶奶都喜歡很。”
接下來,沈雲雙又取了另兩件不同顏色的男款襖子,拿到蕭長鬆跟麵前:“六爺爺,這是給您買的。”
蕭長鬆接過襖子,上手一抹就知道,穿上這樣厚實的襖子,身上一定很暖和:“丫頭啊,你有孝心咯。”鬆話不多,簡單說了一句,就滿麵慈祥的看著沈雲雙。
沈雲雙又將另一件的男款襖子遞給了羅大年,道:“大伯,這是您的,快看看合不合適。”
羅大年倒是驚了一下,這哪好意思要嘞?他帶著羅瑾羅念兄妹倆在大宅院吃喝住,都已經給蕭家添了不少麻煩,便說道:“這……大伯真不能要啊,丫頭。”
沈雲雙也不多說,直接把襖子遞給了蕭城,自己則去打開另一個包袱。
蕭城將襖子塞到了羅大年的手裏道:“大伯,這是雙兒的一片心意,咱可都是一家人。”
話都已經這麼說了,羅大年實在不好意思再推辭,隻好接過了沈雲雙給他買的兩套新襖子。
此時沈雲雙已經將別的包袱裏麵的衣服都拿出來,遞到了吳氏麵前。
“娘,這是您的,這是天寶天蓉的,這幾套是二哥跟二嫂的,這是給天萍她們姐仨兒的,還有瑾哥兒的。”最後沈雲雙指著那件粉色的襖子道:“這是給念兒的。”
“每人有兩套,待會兒吃過早飯,咱們全家人都換上新衣服,熱熱鬧鬧的過新年,娘,您說好不好?”說話間,沈雲雙看向吳氏笑道。
“好,好,好。”吳氏接連說了三個好字,嘴上說好,又是樂得點頭的。
“多虧了咱們丫頭,家裏現在才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今年過年,咱都聽丫頭的安排。”說完,隻見吳氏已經樂得合不攏嘴了。
小姑娘都喜歡穿新衣裳,羅念聽見沈雲雙說話,知道有新衣服穿,一門心思就想看看自己的新衣裳,隻見她邁著腿飛快的跑過來。
羅念一口氣跑到羅氏的身邊,拉著羅氏的胳膊,就撒嬌道:“姑母,我有新衣裳嗎?”
羅氏盯著自個的女兒,輕聲啐道:“跑啥嘞,摔了咋辦?”
羅氏對羅念這個侄女素來寵溺的很,咋滴也下不去狠心管教,隻是心疼的說了兩句,羅念這小姑娘就以為羅氏生氣了,立即就垮下了一張小臉蛋兒,模樣可憐兮兮的。
沈雲雙見羅念可憐的小模樣,便笑著對羅氏道:“二嫂,大新年的可不許吼念兒呢,再說了,我們年兒還小,小姑娘喜歡穿新衣服很正常嘛。”
沈雲雙與羅氏說完,又轉動了一下眼珠子,看著羅念,道:“年兒,到四嬸兒身邊來,看看四嬸給你買的新衣服的,你喜不喜歡。”
聽了沈雲雙的話,羅念立即就揚起了一張笑臉。
她撒開羅氏的胳膊,兩三步就走到沈雲雙的身邊,將身子靠在沈雲雙懷裏,兩隻手肘子托在沈雲雙的大腿之上。
沈雲雙從案幾上拿起一件粉色的襖子,笑容滿臉對羅念道:“念兒,這是你的,喜不喜歡?”
羅念盯著沈雲雙手上的襖子,高興得小臉都笑開花了,樂嗬嗬的衝著沈雲雙就說道:“四嬸兒,你對念兒可真好,謝謝四嬸兒。”
沈雲雙給江家的人分了襖子,案幾上還剩下最後一隻包袱,蕭滿瞧見沈雲雙還在動手解包袱,道:“弟妹,咋還有東西嘞,這得需要花多少錢啊?”
這大包小包的東西,可不得少要銀子呢。
“二哥,花點小錢算啥,隻要咱們一大家子人,能熱熱鬧鬧將新年過好就行了。”沈雲雙微微一笑。
“不過,這包袱裏麵可沒有二哥的東西了。”話說完,沈雲雙已經將包袱解開了,包袱裏麵有一些簪子首飾。
沈雲雙取出了一對玉鐲子,轉身到潘氏麵前,道:“六奶奶,這對玉鐲是送給你的,玉能養人,希望奶奶戴上這對玉鐲,能長命百歲。”說話間,沈雲雙便拉起了潘氏的手,慢慢將一對玉鐲子戴在潘氏的手上,大小剛剛合適。
潘氏窮了一輩子,哪裏戴過什麼玉鐲子,此刻,她感動得心裏發酸,拉著沈雲雙的手道:“丫頭,奶奶的好孫媳婦喲。”
沈雲雙知道老人容易感動,便輕輕拍著潘氏的手背安慰一番,又對潘氏笑了笑,這才去取了一對純金鐲子,遞給羅氏,道:“二嫂,這是給你的,你先試一下,看看合不適合。”
這些鐲子都是沈雲雙估摸著尺寸買的,若是不合大小,就還得拿去調換,羅氏瞧著那金閃閃的金鐲子,一時都晃眼了。
她的老天爺嘞,這可是黃金鐲子啊,怎麼著不得個幾千兩銀子啊?弟妹這也太舍得花錢了。
羅氏盯著那金鐲子愣了楞,好半天才愣過神來,道:“弟妹,這鐲子得花不老少錢吧!二嫂可不能要啊!”
“二嫂,我送你的東西,你就收著,花再多的錢那都值得。”沈雲雙笑著,直接將鐲子塞進了羅氏的手裏,當初二哥一家捏緊褲腰帶,都要接濟他們家,這份情誼豈是一對金鐲子能比得了的。
話落,沈雲雙又伸手將包袱裏的一隻粉色的桃花釵子塞給羅念。
小姑娘十三歲了,戴那些金啊,銀啊,難免有些庸俗,還不及戴這些簡單的釵子來得水靈,漂亮。
“念兒,這是給你的。”
羅念走上前兩步,垂目盯著沈雲雙手中的桃花釵子,心裏歡喜極了。
她明白姑母家的家境,買不起釵子,所以一直都是用頭繩把頭發綁起來,沒想到,今天四嬸竟然給她買了這麼漂亮的一根釵子。
“謝謝四嬸。”羅念衝著沈雲雙甜甜一笑,羞澀的將沈雲雙手裏的釵子拿走了。
羅氏見她拿到了釵子,便招了招手,笑道:“念兒,到姑母身邊來,姑母給你戴上。”
羅念小心翼翼捧著手裏的釵子,笑嘻嘻就撲進了羅氏的懷裏,羅氏從她手裏取了絹花,再輕手輕腳的將羅念的頭發散開,從秋蟬手裏拿過梳子,給羅念梳了一個漂亮的發髻,又輕輕的將發釵插上。
“哎喲,這打扮一下,真是水靈靈的嘞,等咱們念兒及笄了,那想娶的小夥子不得排到後山去嘍~”羅氏笑容滿麵道。
“姑母討厭,念兒才不嫁呢,念兒要一輩子陪著姑母。”羅念的話音落下,頓時引得眾人哈哈大笑,花廳裏是熱鬧非凡
吃過早飯之後,沈雲雙便拉著羅氏、吳氏、潘氏都去換上新襖子,還特意吩咐秋蟬秋慈給潘氏、羅氏,潘氏兩人仔仔細細的盤了個發髻,說什麼,大新年的,就要打扮得光鮮,漂亮。
吳氏跟潘氏倒是什麼事情都聽沈雲雙安排,羅氏拗不過沈雲雙,也隻要遂了她的意思,小姑娘喜歡穿新衣服,羅念倒是迫不及待就已經換上了一身粉色襖子。
沈雲雙見蕭長鬆、羅大年、蕭滿三人還穩坐在花廳裏,也趕緊催促三人去換上新襖子,三人抵不住沈雲雙嘮叨,也隻要拿上新襖子回屋去換。
而蕭城呢,沈雲雙則親自的給他換上了自個兒精挑細選的襖子。
不多時,一家人都換上了新襖子,包括秋慈、秋鵲、秋蟬、秋芽以及沈鴻一家,他們這些下人,都是一身新衣,這大新年的,全家人換上新衣裳,氣氛果然就有些不一樣了,紅對聯,新衣裳,人人臉上都洋溢著濃濃的喜色,真可謂是新年新氣象。
宅院裏暖烘烘的,一家人坐在屋子裏嗑瓜子,剝花生,擺擺龍門陣,一晃眼就到了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