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個賤貨,還敢躲!我讓你躲!”一撲不著,隻見衛文繡張牙舞爪再次朝沈雲雙撲身過來。
沈雲雙繼續躲,蕭如撲得累死了,卻連她的衣角邊走沾不到。
大陳氏,蕭老漢站在一旁看著,心裏幹著急。
這時候,大陳氏甚至忘記了這條街就在縣衙大門前,隻聽得她衝著蕭如道:“閨女,你抓不住她,就用東西狠狠的砸她,砸死她才好。”
蕭如累得喘了好幾口粗氣,聽了自個老娘的話之後,她心一沉,氣憤的咬著牙,瞧見街邊攤麵上擺著的小東西,蕭如想也沒想,一把抓起來,不管是什麼東西,一股腦兒全都衝著沈雲雙的身上砸去。
沈雲雙瞧著迎頭飛來的東西,她左閃右躲,倒是沒有傷到半分半毫,可是那些杯杯罐罐的小東西,落地之後便摔了個粉碎,乒叮嗙當發出一陣摔碎時的脆響。
這蕭如還真是氣瘋了,連小販的攤上的商品,都敢胡亂抓了用來砸自己,也不怕那些攤販事後找她算賬。
想到這裏,沈雲雙唇角微微勾起,她想啊,待會兒可有好戲看了。
蕭如正砸得起勁,隻聽得她一邊抓東西砸沈雲雙,還一邊咒罵道:“我砸死你個賤貨,我砸死你個害人精。”
周圍的人瞧著蕭如如此的瘋狂舉動,不管是那些折了東西的小商販,還是上街趕集的人,都紛紛衝著蕭如指指點點。
蕭如一心隻想要狠狠的收拾沈雲雙,隻見她雙手去抓商販攤子上的東西,將東西猛丟向沈雲雙,可謂是砸得越來越瘋狂。
幾個小商販攤麵上的東西,都已經被她砸光了,但是她卻連沈雲雙的半根手指頭都未傷到。
她惱恨得要命,一雙眼睛閃著惡毒的凶光。
“殺千刀的賤貨,我看你能躲到哪裏去!你害苦了我男人!我兒!我今兒個非要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她衝著沈雲雙怒罵的同時,兩道視線東瞧西瞧,又在隨處找東西。
沈雲雙冷笑,扒皮抽筋?還把自己當哪吒了?嗬,她有那個翻江倒海的本事嗎?
趁著蕭如手裏沒東西砸來的空檔子,沈雲雙眨巴了幾下,努力擠出點點閃閃的淚花兒,隨即再揚起頭衝著蕭如大聲道:“三姑姐,明明就是三姑爺,大外甥他們爺倆兒不分青紅皂白便衝進了我家裏要銀子,進門就打人,將我家裏的東西砸得稀巴爛,登堂入室像土匪一樣,如今李大人斷案公正,將三姑爺、大外甥爺倆兒關進了縣衙大牢,那也是秉公處理了,你怎麼能怪罪到我的頭上?”
沈雲雙說這些話時的語氣十分懇切,表情還帶著三分可憐,七分無辜。
這話音剛落,就瞧見周圍的一些小商販,上街趕集的百姓紛紛都怒了。
甚至有人指著蕭如的鼻子,大罵道:“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惡毒的女人,像這樣的女人,真該拖去浸豬籠了。”
“是啊,這種女人真該挨千刀,挨雷劈!”一人罵完,又有人罵,那人罵完蕭如之後,還扭過頭來寬慰沈雲雙,道:“大妹子,你不必害怕,今兒有大家在場,定不會讓這個瘋女人將你欺負了去。”
“大家說,是不是?”
“是!”一人起哄,立馬便有人附和。
“這個瘋女人太惡毒了,居然下這樣的狠手!不能放過她。”
“說得對,大家不要讓這個瘋女人,砸傷了那大妹子。
沈雲雙瞧見百姓紛紛都對蕭如生了惱意,她嘴角輕挑,心裏微微冷笑,她向來不是什麼善類,老蕭家的這些個無賴,已經將她所有的耐心消磨殆盡光了。
此時,做戲就要做真。
聽見身旁幾個百姓替自己說話,沈雲雙神色感激,道:“多謝大家的關心,大家的好意,大妹子心領了。”
說完,她眉目一轉,看向蕭如,再道:“公爹跟二娘要把我家的娃娃兒送走兩個,我與相公不從,就把我跟相公,還有婆婆娘與過世大哥的兩個孩子一同趕了出去,硬是用六爺六奶逼著我們斷了親,可是三姑姐,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你咋容得三姑爺上我們家打人、砸東西呢?六爺六奶加起來都快兩百歲了,我家幾個娃娃又才過滿月,嚇壞了他們可咋整?算我求求你們了,別再找我跟相公的麻煩了,我們真的沒有錢給你們了!”
若說沈雲雙前麵幾句話,是故意挑起眾怒,後麵這幾句話則是火上澆油。
她話音落下,隻見一名婦人單手叉在腰間,衝著大陳氏,蕭老漢惱怒道:“天呢,我說天底下咋有像你們這樣做人爹娘的,原來娘是後娘啊,你們咋那麼狼心狗肺將自個兒的兒子媳婦,孫子,孫女都趕出家門呢,我呸!不是人的東西!”
那婦人說完,十分氣憤,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想必是她自個兒在家裏,也受盡了破婆娘的欺負,所以聽了沈雲雙的話之後,才如此義憤填膺。
那婦人一陣罵完,蕭老漢隻覺得自個兒的老臉全被丟光了,臉色青一塊,紅一塊的十分難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卻又不敢再責罵沈雲雙一句,否則周圍百姓一人吐口唾沫就能淹死他了。
大陳氏向來撒潑慣,被那婦人一陣罵,她哪裏能忍得下心裏那股火氣。
隻見她挺胸上前一步,雙手叉腰,怒目瞪著那婦人,不依不饒罵道:“臭娘們,你狗拿耗子管什麼閑事!我姑爺可是‘和順居’二掌櫃的外甥!我外孫兒可是‘甘沐書院’的女婿,你什麼德性嘛,憑你也配管我們老蕭家的閑事!”
大陳氏說這樣的話,拿在漠河村嚇嚇那些無知的村婦還頂頂用,可是這裏是漠河村,誰家裏沒有幾個閑錢,雖然青沐城的百姓可能沒見過什麼大官,但是見識總歸是要比漠河村那些村婦多一些。
那婦人聽了大陳氏的話,便衝著她嘲諷的笑了起來,道:“我呸!誰不知道‘和順居’的關掌櫃獨身一人,沒有其他的家眷,而‘甘沐書院’的廖先生的兩個女兒都還未婚配,你這老婆娘說這樣的話,也不知道害臊!”
大陳氏瞧見自己說的話沒嚇著那婦人,心裏不甘,嘴強爭辯道:“臭婆娘,你懂個啥!關舅爺那是打算將家產都留給我姑爺這個外甥才不娶妻的,廖先生的大女兒可是我外孫的未婚妻,就算是李大仁瞧見了我們老蕭家的人,也得客客氣氣的。”
大陳氏為了圖心裏痛快,為了找回顏麵,竟然就大言不慚的說起大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