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早已經燒好了洗臉水。
待洗把完臉之後,沈雲雙就突然聽見了村長趙義的聲音,打家門外傳進來。
隻聽得趙義老遠就開始大喊:“蕭城,蕭六叔,可都在家呢。”
沈雲雙聽見趙義的喊聲,趕緊出門。
她一隻腳剛跨出門檻,便瞧見趙義領著李君航,還有一個道士模樣打扮的人朝山神廟這邊走來了。
‘清荷茶館’大掌櫃的公子親自駕臨漠河村這等窮鄉僻壤的地方,這還真叫沈雲雙有點受寵若驚。
歐陽楠馨的確很緊張她的事情,緊張到不惜親自吩咐李叔的兒子親自帶著那風水先生趕來漠河村給她辦事兒。
沈雲雙與蕭城兩人笑容滿麵的迎出去,瞧著三人,簡單的介紹道:“阿城,這位是‘清荷茶館’大掌櫃李叔的兒子,李公子,這是我相公,蕭城。”
沈雲雙轉目瞧向那風水先生,淡淡道:“不知這位先生,作何稱呼?”
那風水先生定目打量了沈雲雙幾眼,又打量了蕭城幾眼。
眼前的女子,眉目清秀,那雙眸子清明透徹,隱隱含光,而這男子的麵向也定不是什麼山野村夫,假以時日,這兩口子都非池中之物。
向來有名望的風水先生,不但看山之風水,更能識得人的麵相。
風水先生瞧出沈雲雙兩口子的不凡之處,不敢稍有怠慢,道:“貧道姓祁,夫人喚我祁道長便可。”
蕭城麵色含笑,對那秋道長,客氣道:“大清早的,勞煩祁道長跑這麼遠,我們夫妻二人十分感激。”
祁道長微微擺了擺手,回道:“無需客氣,既然是仁仲兄所托之事,祁某定當竭力相助。”
村長趙義早就聽說過祁道長的大名。
這位祁道長可是青沐城赫赫有名的風水先生,就算是許多大戶人家建造房屋,想請這位祁道長去看看風水,還不一定能請得去。
之前趙義還在納悶,蕭城兩口子怎麼會請得動脾氣秉性都怪異的祁道長,現在聽來,原來是有貴人安排的。
想到這裏,趙義更是高看了蕭城幾眼,沒想到離開了老蕭家之後,這兩口子居然是順風順水的。
眾人進了院子之後,潘氏先舀了盆熱水給李君航,祁道長洗了洗手。
這兩人一大早趕來漠河村,難免身上,手上沾了些晨露和灰塵。
休息一會兒之後,沈雲雙蕭城才領著幾人去瞧,剛從陳半斤家買來的那幾塊地。
趙義是村長,因為熟悉田間小路,便走在前麵帶路,沈雲雙蕭城二人走在後麵,李君航,祁道長也緊隨其後,此時隻見祁道長手上拿了一個羅盤。
到了其中一塊地,趙義停下腳步,他看向秋道長,道:“祁道長,這塊地就是沈丫頭剛買到手的,你瞧瞧風水如何,是否適合建造房屋。”
祁道長點點頭,道:“稍等片刻,請容貧道看看再說。”說完,隻見他手持羅盤抬腳下了田埂,走進了地裏。
祁道長手持羅盤,沿著這塊地的四周轉了一圈,完了走回來對沈雲雙道:“夫人,這塊地用來做宅基地甚是不好,夫人請看。”
說話間,他用手指著眼前這塊地,仔細向沈雲雙解釋道:“雖然這塊地看似周周正正,但是卻過於狹長,這種地形若是用來建造房屋,那蓋出來的院舍就會顯得瘦長,俗話說瘦長之屋,運程受阻,如今姑娘財運亨通,萬不可選此地作為居家建宅之地。”
瘦長之屋,運程受阻——這句話,沈雲雙前世的時候,貌似在一本風水學書上看見過,這祁道長確實是有幾分真本事,一眼便瞧出來了。
蕭城看了看沈雲雙道:“雙兒,既然祁道長都這麼說了,那咱們換一塊地看看吧。”
沈雲雙微微點了點頭。
陳半斤賣給沈雲雙的那幾塊地,都是挨在一起的,沿著腳下的田埂走幾步路,便到了另一塊地。
之後,接連看了四五塊地都被祁道長給一一否決了。
眼下就隻剩下最後一塊地了,沈雲雙心中歎了口氣,難道半斤叔賣給她家的這幾塊地,硬是沒一塊地可以適合蓋房子的。
沈雲雙想著,眾人便到了最後的那塊地。
祁道長持著手中的羅盤四處看看了,隻見他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李君航瞧見他臉上的笑,更是比沈雲雙還著急的先開口問:“道長,這塊地怎麼樣?是否可以用來蓋房子?”
祁道長將手中的羅盤小心放入自己隨身背著的布袋中,才看向李君航,摸了摸胡子慢慢道:“宋公子莫要著急,貧道看過了,這裏是塊建宅子的風水寶地。”
看了半天,好在是有一塊地適合建造房屋,沈雲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看完地之後,沈雲雙便領著眾人往回走。
恰巧這個時候,趙家的孫女趙瑤瑤與鄭家的孫女巧香,還有幾個婆娘正在水井邊打水洗衣服,趙瑤瑤的奶奶金氏也在其中。
從水井所在的位置,能隱隱約約能看見田地間的情形。
趙瑤瑤抬頭之間,無意間正好看見了沈雲雙跟蕭城,還有趙義正領著兩個外人在田埂上走著,她略微掃了一眼,視線緊緊的落在蕭城的身上,而身邊的鄭巧燕則把視線久久落在身穿青色緞袍的李君航身上。
今日李君航身穿一件純青色緞袍,腰間束著錦紋玉帶,袍子上垂著一枚鏤空的玉佩,縱使他走在鄉野的田埂之間,也難以遮擋他那一身的書生氣質。
李君航本來就長得青俊,又作一身富貴的打扮,自然是引誘得趙瑤瑤多看了幾眼。
金氏瞧著鄭巧香盯著李君航看,道:“巧香丫頭,你就甭瞧了,就田埂上走著那位貴公子,人家可是城裏頭‘清荷茶館’掌櫃的公子,咱們這些小門小戶高攀得起嗎?”
一聽說是‘清荷茶館’掌櫃的公子,鄭巧香的眼睛突然都亮了。
想她鄭巧香也是小家碧玉,老鄭家祖上可還出過縣太爺呢,再說了巧文哥那可是要考狀元的,以後她就是狀元郎的妹子了,誰說她高攀不起了。
若是她能嫁給這樣的公子哥,那鄭巧燕找的那個‘和順居’的管事還算個啥?看誰敢對她趾高氣昂的?光是想想,她就覺得心裏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