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河村,地處‘北嶽城’東七十裏,依傍清江,原不過是一片河灘荒地,自數十年前,趙家老祖帶著一家老小,勤勉開墾,不過三十餘年,共開墾出十數畝良田,旱田數十畝,阡陌交錯,怡然自得。
沈雲雙睜開迷蒙的雙眼,掃視一圈,這讓人驚訝的環境,床邊一位素衫男子,正滿是擔憂的看著她,手輕輕貼著她的腦袋,給她試著溫,沈雲雙驚了。
她記得她看到她從小最寵愛的親妹妹再跟他的老公翻雲覆雨,自己承受不住打擊,車速太快撞到了圍欄上?然後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不會是穿了吧?
“雙兒,哪裏不舒服?”男子微蹙著眉,掩不住的擔憂。
沈雲雙驚得合不上嘴巴,這什麼情況?忽然腦中閃過種種畫麵,刺激的沈雲雙一時接受不來,這具身子的主人也叫沈雲雙,是這男子的妻子,現在身懷六甲,因為被原身的二娘大陳氏逼著去河邊洗衣服,一腳踩空掉進了河裏,躺在炕上斷了氣,自己就來到了這裏。
沈雲雙笑了,這個喪心病狂的老婆子,挺著大肚子還讓洗衣服?男子看沈雲雙笑了,神經立刻緊張起來,把人抱到懷裏,道:“雙兒你咋了?別嚇為夫啊!”男子輕輕撫著她的後背,細聲的哄著。
“阿城?”見沈雲雙開口說話了,蕭城才終於放下了揪著的心,還好,沒傻。
“雙兒,你慢點吃。”蕭城溫柔的提醒著沈雲雙。
沈雲雙一邊吃一邊笑著盯著麵前的蕭城。
“雙兒,傻笑什麼?”蕭城俊逸的臉龐,溫柔的眼底滿是擋不住的寵溺。
“我笑你長得好看呢~”沈雲雙笑著摸了摸蕭城的臉,心想,長得還真不錯呢。
沈雲雙戲弄的話聽得蕭城一愣,臉憋得通紅,道:“你個小妮子,居然敢戲弄你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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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那個賤貨沒死,命可真大,老四正給她喂飯呢。”小陳氏對著正在做著針線活的大陳氏說道著。
大陳氏滿臉的怨怒道:“我呸!一個賠錢貨,還那麼寶貝!”啐了口唾沫繼續搓著繩。
這大陳氏就是蕭老漢後納的小妾,說是小妾倒不如說是媳婦了,因為大陳氏將身為蕭老漢正房妻子的老吳氏壓得死死的,就因為老吳氏沒有子嗣,對於大陳氏的刁難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蕭家是‘漠河村’的坐地戶,青磚瓦房赫然而立,這座宅子正是蕭家祖上留下來的,蕭城並不是蕭老漢的兒子,而是蕭老漢哥哥的兒子,當年蕭老漢娶老吳氏進門後五年都無子,就跟年輕的寡婦大陳氏勾搭上了,而且還懷上了孩子,因為老吳氏的父親對蕭家有大恩,就算犯了七出之條無子,蕭族長也不允許蕭老漢休妻,更不允許他再娶。
最後在蕭老漢帶著大陳氏在蕭家祠堂跪了三天三夜,還是老吳氏心善,同意了讓大陳氏大著肚子進了門,但蕭族長隻讓納其做妾,為了大陳氏不受委屈,蕭老漢搬出了蕭家老宅,自立門戶。
朝廷招兵,蕭城他爹被迫參軍,留下了大著肚子的蕭城他娘,蕭城的爺奶無人照顧,蕭老漢又舉家搬了回來,之後沒過幾年,蕭城他娘就因病過世了。
蕭老漢在蕭城他爺的堅持下不得已把蕭城過繼到了自己名下,老吳氏無子,便將他攬到了自己屋子撫養,二十多年,沒有生過一兒一女,而大陳氏為蕭老漢生了四兒一女,蕭老漢多年來隻跟大陳氏一屋住,對老吳氏也隻是冷冰冰的態度。
大陳氏的大兒子蕭泰出生的早,成家也早,與妻子錢氏育有一兒一女,蕭天寶與蕭天蓉,蕭泰十多年前在鎮上做工出了意外被砸死了,賠了十兩銀子,大陳氏怕錢氏分喪葬費,就將她以喪門星的名義趕出了蕭家,蕭天蓉也因嗷嗷待哺惹大陳氏心煩,扔到一邊任其自生自滅,老吳氏心軟就將她抱到了自己屋子撫養,連帶著也將蕭天寶給一手帶大,如今蕭天寶年十八,蕭天蓉年十五。
老二蕭滿娶的媳婦,連生三胎皆是閨女,大陳氏左右瞧二房都不順眼,成天指桑罵槐,蕭滿也是個有骨氣的,硬是一氣之下攜妻帶女離開了蕭家,獨自外出謀營生。
老三蕭如是個閨女,早早就就嫁了,蕭城在蕭家排行老四,老五蕭福是呆在大陳氏身邊最久的兒子,所以很得大陳氏的喜愛,就連娶媳婦也是大陳氏的侄女小陳氏。
但若是說最疼愛的,也就隻有老幺蕭祿了,是蕭老漢跟大陳氏的老來子,那是寵的不得了,蕭祿如今在鎮上的學院讀書,幾年也沒讀個名堂書來,一年的花費還不少,也不見大陳氏心疼。
原身是老吳氏花一兩銀子在人牙子手裏買回來的,而原身本就體弱,更經不住大陳氏的刁難,第二年生下一個男孩兒沒多久就夭折了。
說起來原主其實算挺幸福的,到蕭家三年,沒下過地,更沒煮過飯,她的換洗衣服都是蕭城一個大老爺們兒幫忙洗的,也許是見不慣蕭城這般的疼媳婦,大陳氏總是對原身橫眉冷對,處處刁難。
“雙兒,待會我要去地裏了,你跟不跟我一起啊?”自從落水後,每次雙兒再總是賴著不起來,蕭城看著那懶懶的寶貝,真的很不忍心,看著那大的異常的肚子,娘她又敵不過大陳氏,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裏,他怎麼放心。
“雙兒,咱們晚上回來再睡好不好?”小心的哄著,可是沈雲雙還是沒動靜。
“老四,你要磨蹭多久!太陽都多高了,還不去地裏,偷什麼懶呢!”大陳氏抱怨的話讓沈雲雙煩躁的擰著眉頭,天啊,這個潑婦真煩人。
蕭城輕輕給她蓋好被道:“二娘,這就來了!”回頭看了一眼那賴在床上的人,輕輕掩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