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俊離開天王莊之後,沿著門前的那條小徑一直往回走,一路上冷俊如行屍走肉一般,眼前一片的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往哪裏走,又是在往何處去。
血,依然會從他的嘴角流下,可是冷俊卻好像沒有任何感覺一般,任由著鮮血自己流淌著。他一路跌跌撞撞,好在是山野之中,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不然被人看到,恐怕都會以為他發瘋了。
昨夜剛剛下了一場暴雨,山中四處都有積水。冷俊精神恍惚,腳下無根,一不小心便趴倒在一個不大不小的水坑之中。
山中本來就很寒冷,那水坑之中的水更是冰冷刺骨。冷俊的臉整個紮進了水坑之中,而那冰冷的誰卻讓他清醒了過來。
他雙手撐地,將自己的身體支撐了起來,腦袋也離開了那水坑。冰冷的水還殘留在他的臉上,不斷的刺激著他。
被他打亂的水坑漸漸的恢複了平靜,混濁的水經過沉澱也漸漸的變得清澈了起來。清澈的水便如一麵鏡子一般,將冷俊的臉整個倒映了出來。
那是一張滿是泥汙的臉,看起來十分的肮髒。冷俊苦笑了一下,心中不由得想道:“沒錯,我就是這樣的肮髒。我算得了什麼呢,那些街邊的乞丐或許都要比我幹淨得多吧。我的一切,都不屬於我,都是我偷來的,搶來的。可是,偷來搶來的東西到底還是不屬於我的,遇到了真正的主人,我便原形畢露了。
哀大莫過於心死,現在的冷俊就處於這樣萬念俱灰的情況之中。他心中所想,全部都是負麵的。他想到殺害自己父母的仇人,他不再覺得自己可以報仇,他覺得那仇人就是一座大山,一座自己永遠無法翻越的大山。即使自己跑得再快,他爬上去一米,把山便會長高兩米。他不止是無法翻越,而且離山頂還越來越遠。
冷俊突然瘋了一般,雙手握拳猛地砸向了那攤雨水。他不斷的,瘋狂的砸著,他想要將那水中的自己給摧毀掉,因為他不想要看到那個樣子的自己,因為那代表著他是一個失敗者。
不斷的捶打,怒吼,發泄著心中憤恨。良久,冷俊終於用盡了力氣,再一次撲到在水坑之中。
他翻過身體,仰麵躺在地上,任由著那地上的積水浸濕了自己衣服。他突然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因為那些積水透過衣服傳到了他的肌膚之上,那種冰冷的感覺可以讓他變得清醒一些。
冷俊看著天,原本有些昏暗的天空,隨著東方升起了的紅日,烏雲漸漸無法抵擋那陽光的威力,漸漸的散了開去。原本陰雲密布的天空,竟然瞬間便變得晴朗了起來。
冷俊望著藍天、白雲,突然領悟到了什麼。他翻身從地上躍起,然後猛地抽了自己兩個巴掌後,罵道:“冷俊啊冷俊,你這是怎麼了?隻是一個小小的挫折而已,就這樣輕易的將你打敗了嗎?南天王算什麼,幹嘛要這樣的意誌消沉。你真的失敗了嗎?不,你還沒有失敗,你隻是不想這無謂的爭鬥毀了你的複仇大計而已。你要振作,一次的失敗不要緊,人們隻會記得你的成功。”
冷俊說完,又抽了自己兩個耳光,然後用手在臉上猛挫了幾下之後,便順著那小徑向前走去。
冷俊來到時候,小徑越走越窄,越走越崎嶇。而這往回走,小徑卻是越來越寬敞,越來越平坦,而他的心也和那小徑一樣,變得平複,開朗了起來。
又是那條分成路口,冷俊不禁啞然失笑,心中想到:“人生,一次錯誤的選擇算不了什麼,大不了返回重新走過便是了。隻要人生還能繼續走下去,多走幾次彎路又算得了什麼呢?每一次的岔路,便是自己人生的一次選擇。選擇錯了,更是自己人生路上難得的經驗。如果一直走的都順順利利的話,那結果一定不會是自己想要的。”
想到這裏,冷俊終於釋然了,舉步朝著岔路口的另一條路上走去。
那條路果然是正確的,沒走多久,冷俊便走出了那片山林,重新走到了官道之上。
官道的盡頭是一座小鎮,冷俊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他的隨身物品都丟在了天王莊之內。他是不可能再回去取了。好在那魚皮口袋他一直隨身攜帶著,紫皇劍也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手。隻要這兩件東西不丟,其他的對他就不那麼重要了。
冷俊讓客棧的夥計幫他去買了兩套衣服回來,又讓夥計大好了洗澡水。他洗漱完畢,換上了幹淨的衣服之後,又從魚皮口袋之中拿出了一顆“龍涎丹”。
吞下那顆龍涎丹之後,冷俊便盤腿坐在床上,開始默默地運用地陰族的元力來療傷。冷俊的地陰族元力在他的元力空間內遊走一遍之後,那“龍涎丹”便也被他吸收殆盡。
冷俊忽然想了天神族的元力。他元力空間內原來是一分為二一般為藍紫色的地陰族已經覺醒的本命元力,而另一邊則是三種天神族的元力共存。
與宋元交手過後,那三種本命元力合而為一,變成了一顆新的本命元力,這倒是把冷俊給難住了。他試遍南天王殿,北佑宗與南巧宗的元力口訣,都無法驅使那顆本命元力移動分毫。
正當冷俊想要放棄的時候,那神宮之中的巨型石碑又跳入了他的腦海之中。冷俊靈機一動,突然想起來石碑上所刻的元力口訣。
所以死馬當作活馬醫,如果無法讓天神族的本命元力繼續運行,那就代表說他的天神族武技從此無法精進。可是麵對著血海深仇,他怎麼可能止步不前呢。
想到這裏,冷俊便顧不得了許多,便打算冒險一試了。那《天神聖典》上麵元力口訣就和紫昊交給他的一樣,又長又難以理解。不過這難不倒冷俊,憑借著他那過目不忘的超強記憶力,那些元力口訣便一個接著一個的開始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