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司馬相如醒來,已是在聚賢樓裏,應素素和孫長老就在自己的床邊,一臉關切的樣子。
“那位老者呢?”司馬相如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尋找那名老叫花子。
“不見了,當我們去救你的時候,他就神秘消失了,就連我和孫長老也沒有看見他是怎麼離開的。”
應素素搖了搖頭,對老叫花子的消失也頗感疑惑,他們看見司馬相如暈倒後就馬上從酒樓裏出來,但那時老叫花子已經鴻飛冥冥,不見蹤影。
“走了?”
司馬相如有些失望,他料定那名老者肯定不是凡人,玲瓏棋局真可謂鬼神莫測,破解尚如此之難,更不要想布出這個棋局的人該是擁有多大的智能。
“他留下了東西。”應素素瞥了一眼桌案,上麵放著一張紙和一本書。
司馬相如強忍著胸口的疼痛站起身來,他看向桌案上的宣紙,上麵寫著一首詩:
日落西方,金戈漫長,
突兀而去,冥冥未央。
雲鬆聚散,天地動蕩,
黑白世界,天機可量。
司馬相如看著宣紙上的詩句,瞳孔瞬間放大,他的內心泛起了滔天巨浪,驚駭之情溢於言表,這在一向冷靜的司馬相如身上很難看見。
“暗影!”司馬相如大喝一聲。
“公子,有什麼吩咐?”暗影始終伴隨在司馬相如身邊,一刻也不會離開。
應素素和孫長老都知道暗影的存在,所以他們並不覺得房間裏突然出現一個人會有多奇怪。
“傳我血色指令,全力查找這名老者的下落,我要知道有關他的一切情報!”
“是。”隨著一聲應答,暗影很快消失在房間裏。
應素素聽到司馬相如和暗影的對話,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他知道血色指令意味著什麼。
血色指令是司馬相如情報網的最高指令,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下達,因為血色指令的發布,意味著整個情報網將全部以此令為中心工作,而其他的情報暫時全部停止搜集。
應素素還是第一次看到司馬相如對一個人如此感興趣,就算是當初調查歐長風,也沒見他如此全力以赴。
“相如,這個老叫花子有古怪?”應素素問道。
“你們看這首詩。”司馬相如拿起桌案上的宣紙,嚴肅地說道:“日落西方,金戈漫長,突兀而去,冥冥未央。前三句詩中分別有一個‘日’字,一個‘戈’字和一個‘兀’字,這三個字加起來分明就是一個“曉”字。”
“歐曉曉!”應素素失聲叫了出來,這一刻他終於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神秘老者竟然留下了一首有關歐曉曉的詩詞。
“冥冥未央又是什麼意思?”孫長老急忙追問道。
司馬相如放下宣紙,眼神又忘向了遙遠的西方,說道:“冥冥未央,就是說曉曉的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現在的她也不過才走了一小部分。”
聽到司馬相如這樣說,應素素和孫長老不禁都陷入了沉默。
司馬相如似乎從遙遠的回憶中回過神來,繼續說道:“縱觀前四句,意思就是歐曉曉現在在西方,正處於金戈之爭當中,雖然突然間離我們而去,但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我們不必去找,也根本找不到,因為這是她的路,現在也不過是剛啟程而已。”
“那曉曉她……”
“雖說我們找不到,但是也不用過於擔心,詩中說的很明確,曉曉沒有性命之憂,隻是走上了自己的路罷了。”司馬相如看著一臉擔憂地應素素,安慰她道。
“那後麵的詩又是什麼意思?”聽了司馬相如的話,應素素心中多少感到寬慰。
“雲鬆聚散,天地動蕩,黑白世界,天機可量。這四句說的是流雲和嶽鬆的聚散,會攪動天下動蕩起來,而參透棋局中的世界,就可以丈量天機,一窺天下!”
“好霸氣的詩句,難道這位老者有未卜先知之能?”孫長老縷著花白胡子,似乎不相信詩中的內容。
“未卜先知?”
司馬相如喃喃自語,這也正是他反複思考的問題。要知道他從未和老者提到過歐曉曉的事情,但是老者卻知道此時他內心最關切的就是歐曉曉的下落。而且詩詞中還說起了流雲和嶽鬆,如果這位老者不是暗中有敵人派來的話,那麼這種洞察天機的能力就太強大了。
不知為什麼,司馬相如隱隱有種感覺,這位老者不會是敵人,他的出現,也許就是衝自己而來,但是為什麼在自己破了“玲瓏棋局”之後又不聲不響地消失了呢?
“那位老者絕對不是凡人,我有預感,他會與我的命運息息相關。”
司馬相如小心翼翼地將詩詞收好,他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間有一絲明悟,難道世間的一切皆有定數?就如自己會認識歐曉曉,而歐曉曉會認識流雲,而流雲又會認識嶽鬆。冥冥中是否有一隻命運的大手,在支配著這一切呢?
司馬相如搖了搖頭,強行把思緒拉回現實,他又拿起桌案上老者留給他的一本破舊書籍。
書籍也沒有名字,破舊得丟在地上都不會有人去撿。司馬相如翻開第一頁,竟然是一張棋譜,而且還是一個殘局,仔細看來,精妙程度尤在“玲瓏棋局”之上。
司馬相如驚訝至極,忙翻開第二頁,竟然還是一個殘局。整本棋譜共有十八個殘局,局局精妙,局局神奇,雖是初步觀測,但是司馬相如已然能夠感受到這本棋譜的價值。
“黑白世界,天機可量。黑白世界,天機可量。”司馬相如不斷地反複叨咕這兩句詩,突然間雙眼放光。
“難道這就是丈量天機的途徑嗎?”
……
青州的官道上,老叫花子慢慢悠悠地向前走著,前方突然出現一輛馬車,呼嘯般從他身邊駛過,不小心撞在了他的拐杖上。
“咣當!”
馬車顛簸了一下,駕駛馬車的人不禁回頭看了看。
“什麼都沒有啊?真是奇怪!”駕車大漢嘀咕了一句,繼續向前飛奔。
老叫花子明明在官道上行走,但是卻沒有人能夠看見他,這一幕可真是詭異,就連青州最強者孟青寒也做不到這一點,可見老叫花哪能是一般二般的人物。
就在馬上要走出官道的時候,老叫花子又回頭看了看天機城的方向。
“年輕人,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說完,佝僂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官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