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房間內，歐長風和歐虞婷對麵而坐，談話足足持續了一整天，直到月色降臨，二人才稍稍放緩了談話的進程。
“柳青已死，你們之間的秘密，流雲到底知道多少，我們現在也無從判斷了。”
歐長風眉頭緊皺，接著說道：“如果流雲真的知道你和柳青的那些勾當，那麼他來水墨書院就一定有目的，而且我看他和歐曉曉也不像是剛剛才確立的戀愛關係。”
“父親，你是說，流雲和歐曉曉早就有聯係？”
“駝峰城的事情，難道就不能是歐曉曉給流雲吐露的消息嗎？”
“你是說……”
“咱們身邊可能有內奸，你的身邊，我的身邊，也許都有那小丫頭的耳目，要是那樣的話，我們的確小看歐曉曉了。”
在他們父女二人看來，歐曉曉一直是一個頑劣的小女孩兒，雖然修煉天賦很好，但是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但是如今歐曉曉竟然和流雲走在了一起，而流雲竟不遠千裏來到水墨書院，要說這是巧合，恐怕也很難讓人相信。
“應該是應素素那婆娘幹的，也許我當初謀害歐無痕的事情，被那婆娘發現了。”歐長風的雙眼陰霾重現，似乎回想起了那一夜激戰自己大哥的場景。
“父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歐虞婷也知道如果父親當初的事情案發，那麼他們父女與應素素母女就隻有不死不休的局麵了。
“再看看，實在不行，也就休怪我不念兄弟情麵了。”
歐長風猛然站起身，渾身的殺氣漸漸湧現，他終於動了殺機。
……
水墨書院裏氛圍壓抑，外麵的天機城卻是熱鬧非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聚賢樓裏開始有人談論這麼一則謠言。
“聽說了嗎？水墨書院上一任院長歐無痕，是被他的親弟弟害死的。”
“他親弟弟是誰啊？”
“就是歐長風啊。”
“噓……你哪聽來的消息，歐長風可是水墨書院的院長，你可不能造謠。”
“哪裏是造謠啊，我大姑子的小姨子的外甥女的大表哥家的鄰居家的小兒子，就在水墨書院裏給歐長風當仆人，是他親耳聽歐長風說的，這還能有假？”
“此話當真？那歐長風也太不是東西了，竟然謀害自己的親哥哥。”
“可不是，我曾經見過歐無痕，那可是一位蓋世英雄啊，可惜了……”
此時，又一位武者加入了聊天的隊伍，他說道：“我看這事八九是真的，你們想啊，歐曉曉為什麼始終不願意住水墨書院裏，那就是怕有人要斬草除根呀！”
“這麼說，歐曉曉的那瘋丫頭是裝的？他是找借口故意躲開歐長風的視線。”
“可不是嗎？前段時間玄龍山比武，得了第一名的那人，叫……叫流雲的，聽說現在正和歐曉曉談戀愛呢，你說，那麼一個天才人物，能喜歡傻裏傻氣的瘋丫頭嗎？”
“嘿嘿……這下可有好戲看嘍……”
就在這一群江湖莽漢談論的時候，坐在他們旁邊位置的一位青年，正搖著手中的折扇，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這人當然就是司馬相如，也是這則謠言的始作俑者。
說是謠言，也不是謠言，其實這則消息的內容都是真實的，隻不過從這些江湖人士嘴裏傳出來，既沒有證據，也缺乏來源，當然就成為了謠言。
謠言往往比事實的傳播速度還要快，老百姓論事從不講證據，隻要符合他們的口味，都可以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像這種兄弟相殘，謀取權位的故事，更是天機城老百姓最喜歡的，一時間天機城的街頭巷尾、茶館酒樓，對於這件事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談啊。
“混賬，哪來的謠言！”
歐長風氣得太陽穴的青筋都暴了起來，身前的桌子讓他拍得粉碎，身上的真氣波動都有些紊亂。
“你們出去，把散播謠言的都給我抓起來，敢這麼詆毀我的清譽，簡直是不把水墨書院放在眼裏。”
“二哥，你也太激動了。”歐城看著暴怒的歐長風，眼神有些閃爍。
他們歐氏三兄弟在江湖可謂是赫赫有名，歐無痕和歐長風陣法天賦極高，歐城則普通很多，修為在三兄弟裏也最弱，所以他對權利的欲望也最小，一心隻想輔佐兩位哥哥，把水墨書院壯大起來。
誰成想在水墨書院剛剛發展起來的時候，大哥歐無痕卻意外被伏，丟掉了性命。好在二哥歐長風也是驚才豔豔之輩，把水墨書院打理得井井有條，歐城也就一心一意跟著二哥，從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
可是現在，天機城卻出了這則謠言，而且說得還有鼻子有眼，甚至於很多細節都能描述出來，這讓一向老實的歐城也不由得起了疑心。
歐城想要開口問問歐長風，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歐長風也看出了歐城似是有話要說，但是他卻有些不敢看歐城的眼睛，畢竟他心裏有鬼。
於是，在歐長風的命令下，天機城開始了禁言令，凡是與上一任水墨書院院長歐無痕有關的言論統統不能提及，否則就會被水墨書院趕出天機城。
但是謠言這種東西有一個特性，就是越禁傳播得就越快，越禁傳播得就越像真事。
司馬相如端坐在聚賢樓上，看著水墨書院的弟子們在天機城到處抓人的場景，手中的折扇搖得更加安穩了。
“歐長風這隻老狐狸，已經慌了手腳了！”
按理說歐長風不會想出這樣的昏招，但是人在暴怒之下，往往很難控製住情緒，尤其是這則謠言裏，很多細節都是真實存在的，這讓歐長風更加感到焦躁不安。
正如司馬相如所料，沒過幾天，歐長風便收回了命令，他也意識到這樣禁言是不可取的，但是即便他收回抓人的命令，也為時晚矣，他謀害親哥哥的謠言已經傳播開來，整個天機城都在觀望著事態的發展。
“有人在調查我，而且還掌握了好多事情。”
歐長風這一次是真的感覺到威脅了，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應素素母女做的，畢竟他對這對母女的監視非常緊密，即便有疏漏，也不會發生這麼大的失誤。
“到底是誰呢？”
歐長風恨得牙根直癢癢，自從流雲來到水墨書院，他的生活軌跡就徹底改變了，本來還想著依靠流雲與玄龍山搞好關係，但是現在看來，流雲分明就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父親，我們必須采取行動了，無論隱藏在背後的人是誰，我們都要反擊了。”歐虞婷也感受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是呀，到了作出抉擇的時候了！”
歐長風的眼睛裏流露出狠辣的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