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太陽灑在身上,暖洋洋的,令他舒服極了。
睜開眼睛,流雲便看到了兩雙關切而焦急的眼神,這兩雙眼睛當然屬於師傅斬風和師尊麻衣長老。
“雲兒,你怎麼暈倒在外麵了?”斬風問道。
“我……想出去走走,誰成想體力不支,就暈倒了。”流雲倒不是想故意隱瞞,隻是昨晚發生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他自己都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沒事就好,這幾天你還是好好休息,別亂跑了。”囑咐完流雲,斬風又將在玄龍殿內發生的事情跟流雲敘說了一遍,簡直是越說越來氣,恨不得將柳青那個混蛋痛揍一頓似的。
流雲雙眼看著斬風,心思可沒有放在他說的話上,此刻他滿腦子都是昨日晚上修煉的心法,那璀璨的星光附著在真氣上,使真氣變得無堅不摧,竟然可以震得“公孫穴”的壁壘有碎裂的跡象,如果再來幾次的話,也許“公孫穴”真的可以打通,那自己豈不是能夠修煉了。
想到這裏,流雲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竟然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斬風看著狀若瘋癲,突然大笑起來的流雲,一時間慌了手腳,他一邊搖動流雲的肩膀,一邊喊道:“雲兒,雲兒,你這是怎麼了?”
“師傅,我想靜養幾天,你們這幾日別來打擾我好嗎?”流雲收起笑容,很鄭重地提出一個要求。
“也好,那你休息吧,你不用擔心嶽鬆,我會照顧好他的。”
斬風和麻衣退出房間,也帶走了身受重傷的嶽鬆,隻不過在離開房間的一刹那,麻衣長老若有深意地又回頭看了一眼流雲,似是有話要問,話到嘴邊,終究沒有說出來。
待到眾人走後,流雲急忙掏出胸前佩戴的玉佩,他看著玉佩發出柔和綠光,心情如波濤般翻騰起來。
“那根本就不是夢,我肯定是真的到了某個神奇的地方,那個透明人教給我的心法,果真能改變我天生死穴的命運。”
流雲此時相信自己定然是有了奇遇,而這奇遇的根源,肯定在這玉佩之上,因為流雲身上除了這塊玉佩外別無長物,隻有這塊刻著“流”字的玉佩,始終讓流雲看不透。
“為什麼以前沒有去過那種地方?而這次我在玄天鎖龍大陣中受了致命的傷,卻偏偏去到了那個地方?難道……”
流雲眉宇間靈光一現,他忽然想起,當時玄天真氣將他的經脈幾乎盡毀,他的五髒六腑也皆受重創,在萬分危機的時刻,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噴出一口精血,才使得原本枯竭的真氣再一次勉強運轉起來。
“精血?難道需要精血?”
流雲雙眼放光,他握著玉佩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如果他的猜測不錯,那麼玉佩之謎馬上就會被他揭開。
流雲不再猶豫,他一刻也不想等待了,他已經浪費了好幾年的時光,如今有一個機會擺在他的麵前,哪怕精血是武者非常寶貴的東西,他也願冒其險。
“噗……”
流雲咬破舌尖,將一大口精血噴在玉佩之上,頓時眩暈的感覺湧上頭頂,而玉佩則是紅光乍現,本來通體翠綠的玉佩竟然變成了一塊血玉,嬌豔欲滴的血液在玉佩中流淌,慢慢布滿了整個“流”字,那“流”字無比的刺眼,精血如燃燒的岩漿,將整個玉佩變得滾燙。
“果然……如此……”
流雲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流雲再次陷入了黑暗的空間,他又看到了那片充滿了無盡星辰的天空,周圍依然是黑暗無聲,隻有天上的星星散發著光芒。
“又來到這裏了。”流雲不自覺地看向北方的天空,那裏果然星河璀璨,一個狀若勺子的星座正召喚著他。
流雲跑到星河的下方,感受著灑下來的星光帶給他的滋養。
“好舒服啊,這星光帶來的靈氣簡直是太純粹了。”流雲感受著體內的變化,期待著那透明的神秘人再次出現。
果然,神秘的透明人出現了,他還是擺出了上次修煉姿勢,無數星光引入他的身體,沿著神奇的軌跡運行著。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流雲仔細地記住了神秘人的每一個動作,記住了那星光流轉的每一條路線。
當所有星光都聚集在“公孫穴”的時候,那裏出現了一個及其耀眼的光斑,就好像是一顆璀璨的星辰鑲嵌在“公孫穴”上一樣。
“啊……”
頭痛,好痛!
流雲猛然睜開眼,發現汗水濕透了整個衣身,就像剛洗過澡一樣。
流雲不停地喘著粗氣,剛才突如其來的頭痛感讓他心有餘悸,但此刻他更多的是欣喜,是興奮,他終於解開了玉佩的秘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隻能在那片空間裏停留短暫的時間,但是有一點他可以確定,玉佩中那神秘人所傳授的心法可以幫他貫通那該死的“公孫穴”。
“我流雲,不再是廢物了,看不起我的人,你們等著吧……”
流雲攥緊手中的玉佩,雙眼灼灼地看著遠方……
……
半月之後,麻衣和嶽鬆目送流雲下了山,宗門還是決定讓流雲去雲海山莊打理俗事。嶽鬆本來想要送流雲一程,但是他自己一走路就不停地咳血,實在是沒有辦法支撐這一路顛簸,於是,就隻有斬風一人去送流雲。
流雲的出走吸引了玄龍山上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其他山峰上的後輩弟子,更是議論紛紛,畢竟在玄龍山的曆史上,還沒有哪個內門弟子被攆下山過。
赤峰之巔,赤火的大弟子穀縝正坐在蒲團之上修煉,卻被一陣嘈雜的議論聲驚擾。
“你們在議論什麼?”穀縝濃眉一橫,對麵前的兩個師弟喝斥道。
“師兄,聽說流雲今天就下山了。”
“他下山,與你們何幹?”
“聽師傅說,他是在玄天鎖龍大陣中衝穴失敗,才被宗主趕下山的,你說丟人不?”
穀縝直視侃侃而談的師弟,略微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修煉一途重在修心,你們過於重視外在的東西了,別人的事情,還是少些理會。”
“是,師兄。”兩位師弟聽了穀縝的訓斥,乖乖地返回到蒲團上繼續修煉。
他們對自己這位赤峰上的大師兄極其尊重,有些時候穀縝說的話甚至比師傅赤火說的話還要好使。穀縝年齡雖然不大,但是卻少年老成,心思縝密,可以說與他師傅火爆的脾氣形成鮮明對比,很多人都奇怪脾氣暴躁的赤火怎麼會有這樣一位優秀的弟子,不但聰慧沉穩,而且性格堅毅,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擾亂他的心性。
在黑峰之巔,類似的一幕也在發生,柳青的幾位內門弟子也聚在一起議論著什麼,隻不過這四人中沒有像穀縝那樣心性平和的人,從他們的話語中大多數聽到的是幸災樂禍。
“那個流雲,天生就是一個廢物,要不是仗著麻衣長老是他師尊,恐怕早就被攆下山了。”吳剛憤憤地說道。
“下山了,想要欺負他恐怕就沒什麼機會了,哈哈哈!”黑峰大弟子林宏絲毫不掩飾嘲弄的神情。
曾天龍反而沒有說話,不知為什麼,他此刻竟想起了流雲那張充滿憎恨的臉。
“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曾天龍喃喃自語。
紫峰之巔,內門大弟子秦遠天注視著白峰的方向,表情平靜,無喜無悲,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另兩位弟子也都莫不作聲。
紫峰峰主宋乾收的這三名弟子有些特殊,乃是他收養的三名孤兒,這三個少年是同胞兄弟,年齡相差不大,大哥秦遠天天賦最好,修為最高。兩個弟弟秦遠地和秦遠仁也都是天資卓越之輩。玄龍山的人都知道紫峰這三位內門弟子皆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但異常團結,做大多數事情都是同進同退,總是給人以深不可測的感覺。
仙女峰什麼時候都是鶯鶯燕燕,此時也不例外,五峰之中也屬仙女峰內門弟子最多。秋月先後收了五名弟子,沒想到最後入門的小弟子林仙兒卻是天賦最好的一個,修煉速度可以用“驚人”一詞形容。林仙兒的天賦也得到了宗主和諸位長老的認同,可以說是宗門重點培養的對象,隻不過她年齡小、入門晚,所以在修為上並不顯得突出,全宗上下都希望她在未來成為玄龍山的支柱性人物。
“仙兒,你可見過流雲?”有人問林仙兒。
“還沒有,聽說此人不能修煉!”林仙兒莞爾一笑,雖然她剛剛九歲,卻已然是一位小美人坯子了。
“我聽說流雲今年剛剛十歲,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是個小帥哥呢,要是能修煉就好了,正好與我家仙兒般配,哈哈哈……”
“哈哈……哈哈……”仙女峰上頓時笑聲一片……
“大師姐,你說什麼呢?”林仙兒臉頰頓時一片緋紅,看得諸位師姐更是笑得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