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當年,盛安心也略知一二。
養父年輕時候,能力強又善管理,盛老爺子有心栽培他,卻遭來大伯的嫉恨。
後來,公司機密泄露,導致盛世虧損好幾千萬,那件事並不是養父所為,而大伯他們卻將這件事的責任推在養父的頭上。
養父被陷害,百口莫辯,盛老爺子因為這件事的打擊而突發腦溢血,不治而亡。
所有人都指責養父,說他背叛盛世,害死自己的親爸,說他是盛家的罪人。
從那以後,他被削去所有職權,攆去倉庫工作,以此來贖罪。
也是因為那件事,讓本來意氣風發的養父,從此一蹶不振,意誌消沉。
沈淑慧的聲音帶著哭腔,“美玲,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培鈞他是冤枉的啊!住院的錢,你們真的一毛錢不給?那他的工資呢?到現在都拖欠大半年了,還不發嗎?”
“誰說不發,是因為這段時間,盛世出了點問題,資金周轉不靈,不是和你們解釋過了嗎?再說了,他做倉管那點死工資能夠他住院嗎?知道一天床位費有多貴嗎?我勸你還是放棄治療吧,別把錢都扔水裏了。”
嶽美玲打著探視的名義,過來冷嘲熱諷,風涼話說一堆。
沈淑慧氣得一哭,“你們簡直沒人性!培鈞他還沒死呢!他能力不差,隻是你們一直故意打壓他,你們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一家得罪過你們什麼了?”
人善被人欺,沈淑慧被嶽美玲處處欺壓也就罷了,就連小輩的都不把她放在眼裏。
盛柔兒在旁邊幫腔作勢,“二嬸,這也不能怪我爸媽,主要是你自己肚子不爭氣,生不出一男半女,奶奶不待見你,當然也不會待見二叔了,二叔平時老實巴交,窩窩囊囊,能有什麼本事?就算是盛世交給他管,他能管得好嗎?”
提到不能生養,又戳中沈淑慧的痛處,她隻覺得心口發出窒息的疼,被氣得快要昏厥。
“媽!媽……”
在沈淑慧快要倒下的時候,盛安心及時的跑進來,扶住母親,讓她先坐下來休息。
再看向病房裏的那對母女,盛安心氣憤質問,“你們來這裏做什麼?還對我媽說這麼多難聽的話?你們什麼居心?”
盛柔兒戴著墨鏡和口罩,頭上包著愛馬仕的絲巾,不說話根本認不出她是誰。
她嗤笑一聲,“盛安心,我們好心來看望二叔,你不感激就算了,還用這種口氣和我們說話?”
“不用你們假好心!都滾出去!”
“走就走,誰稀罕待在這裏啊?”
盛柔兒挽起嶽美玲的手朝外走,與盛安心擦肩而過的時候,盛柔兒故意在她耳邊嘀咕一句,“你要是還想要回錄取通知書,就別這麼賤!”
“什麼?”
盛安心聽得不是很清楚,但她聽見她提到“通知書”,頓時心口一慌。
當時考上大學,但是被逼輟學,但她沒有放棄,她在網上完成自學考試,她努力存錢就是為了去實現音樂夢想。
前段時間,她申請過國外一所有名的音樂學院深造的機會,但一直沒有得到答複,她以為自己沒有通過。
但現在聽盛柔兒的話,難道說,通知書已經寄過來了,隻是被她們截走了?
想到這裏,盛安心不能淡定,她和母親說,“媽,我得回去了。這卡裏還有錢,你拿好,你在這裏陪著爸,別再生氣了,我回頭再來看望爸爸。”
沈淑慧不肯要,但挨不過盛安心的執著,叮囑一聲,“好,我拿著,你回去吧,這裏有我,你放心好了。”
盛安心匆匆走出病房,沈淑慧目送女兒離開的背影,滿眼的不舍。
雖然她沒有生過孩子,可是能有安心這麼孝順的女兒,她也心滿意足了。
盛安心加快步伐去追盛柔兒和嶽美玲母女倆,等她跑到一樓,在大廳裏看到她們的身影,直到她追出大門,才叫住她們。
“大伯母!你們站住!我有話要問你們!”
嶽美玲母女倆停住腳步,都一樣投來嫌棄的目光,盛柔兒翻了個白眼問道,“你還想說什麼啊?不是你讓我們走的嗎?”
“剛才你在病房裏說什麼?”盛安心問道。
“不知道你問的是哪句?”盛柔兒漫不經心的說。
“你說通知書,是什麼意思?”盛安心盯著盛柔兒臉上的墨鏡問道。
墨鏡後的眼睛劃過一抹不屑,“盛安心,盛家不讓你讀盛京音樂學院,結果你就背著我們偷偷報了國外的大學,還是維也納最有名的音樂學院,你想幹什麼?是想當歌唱家,還是音樂家啊?”
盛柔兒最嫉妒盛安心,不但長得比她好看,而且還多才多藝,可她怎麼能忍受得了一個養女比她還要厲害?
嶽美玲也開口問,“是啊安心,盛家把你撫養長大成人已經夠仁至義盡了,結果你還想考大學?不讓你報國內的,你偷報國外的,你是不是想遠走高飛,然後把你爸媽那個爛攤子甩給我們?”
她沒有想過拋棄養父母,她隻不過是為了追求自己的夢想,有錯嗎?
“我不管!你們拿到我的通知書,最好還給我!”盛安心氣憤道。
“想要通知書,也不是不可以。”
盛柔兒高高揚起下巴,故意甩出自己的高跟鞋道,“哎呀,我的鞋子掉了。隻要你跪在地上,幫我把鞋子穿好,我就把通知書還給你!”
“盛柔兒,你可別欺人太甚!我都已經幫你嫁去傅家了,你們怎麼還不罷休?”
盛安心真是恨極了這對刻薄的母女,要是殺人不犯法的話,她們一定已經死了一萬遍了。
“誰讓你成績比我好?我可不想被一個養女比下去。你吃我們盛家的,穿我們盛家的,就應該為我們盛家當牛做馬。快點穿,別磨蹭,你要是不幫我穿,我現在就能把你的通知書撕了。”
盛柔兒從包裏掏出一份文件,露出一截給她看,盛安心看到封麵上印著的標誌,正是她報的那所學校的校徽。
太過分了!
從小到大,養母買給她的玩具,盛柔兒都會搶走。
養母買給她的新衣服,都會被盛柔兒給剪碎。
隻要是她喜歡的,她擁有的,盛柔兒得不到就統統破壞,反過頭來,她還會到盛老夫人那邊告狀,說她欺負她。
這個女人,她發起瘋來,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
想想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寄人籬下十三年,盛安心都能隱忍過來,也不差這麼一次。
為了拿回通知書,她緩緩蹲下來,準備去撿盛柔兒的高跟鞋。
就在這時,忽然從遠處傳來一道冰冷的嗬斥聲,“盛柔兒,在幹什麼?”
盛柔兒突然聽見有人叫她名字,抬頭看見鍾叔推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走過來的時候,她的整個人都驚呆了。
是……是傅沉驍?
心裏暗叫一聲,完了完了!
盛柔兒求救的眼神看向母親,嶽美玲也被嚇呆了,她也認出那個坐輪椅戴墨鏡臉上有塊大片醜陋疤痕的應該就是傅沉驍。
但沒想到他竟然會突然出現?
現在怎麼辦?
她的女兒和盛安心都在場,要是穿幫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