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傷我最深,那人是你

這個理由顯然不足以讓人信服,有人提出了質疑,“微臣聽聞,女皇陛下曾經派人到處尋找皇上的所在,可有此事?”

夏幼萱櫻唇隱隱含笑,神色不變,“那是因為朕擔心皇上的安慰,大家也都知道,有很多的人想要加害皇上,朕害怕皇上有危險,所以派人出去保護皇上,因為皇上為了不引人矚目,是隻身前往的,隱瞞大家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

她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既然皇上回來了,明日起,皇上會繼續上早朝,朕還是如之前所說的,不參與朝政。”

曲公公宣布退朝,扶著夏幼萱下了殿首,離開乾坤殿,回到到悅仙宮換了一身常服,叫來了八兩。

八兩從白喬那裏跑了回來,“主子,你叫我?”

夏幼萱咯咯笑著,“八兩,你的真實年齡應該不小了吧,看你跑的那兩步,青春得很啊。”

八兩笑了出來,“主子,我就知道你會取笑我,若不是為了救你,打死我都不肯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的。”

夏幼萱水眸之中爍光點點,姣姣動人,抬手攏了攏自己胸前的長發說道,“你有治病救人的本領,就應該拿出來嘛,藏著掖著真是白瞎了……我跟你說認真的啊,白喬有沒有說拓跋還有幾天回來啊?”

八兩含笑說道,“拓跋公子來信了,說再過三天就回來了,白大哥明天也要走了。”

夏幼萱點點頭,緩緩起身,“行了,你繼續去學武功吧,水漾,我去禦花園了,你也去忙你自己的去吧。”

話落,她便離開了大殿,香柳和其他幾名宮侍在後麵跟著。

夏幼萱一路來到了禦花園,遠遠便看到了做在湖心亭內的皇太後。

腳下的步子滯了滯,她傾城一笑,款步姍姍,盈盈走上前,“太後今天怎麼沒在佛堂念佛誦經了?”

皇太後看著她,唇邊溢出了淺淡的笑意,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信兒回來了,是嗎?哀家聽說了,哀家還聽說,你今早在早朝上說,他是出去微服私訪體察民情了。”

夏幼萱展顏一笑,那一笑的容光猶如一夜之間千樹萬樹梨花開,美得驚心動魄,純潔中帶著一絲絲小俏皮,“皇太後不相信,是嗎?”

皇太後輕笑了出來,“哀家相不相信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夏幼萱蝶羽般的睫毛輕輕忽閃著,神色無害,“不重要啊,皇太後想什麼做什麼,一點都不重要。”

皇太後眉心不由輕輕蹙起,微微側過頭去,視線落到了平靜的湖麵上。

夏幼萱在皇太後的旁邊坐了下來,“太後,我覺得我應該先給你打一記預防針了。”

皇太後聽不明白她的話,靜靜地看著她。

夏幼萱櫻唇勾起一抹笑容,似罌粟花一般美得令人望而卻步,含俏水眸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其實你也聽該知道,你的家族已經在一點點走上末路了,對不對?我會為他們安排一條後路的,有些位置,該讓出來的就讓出來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皇太後神色變得有些震驚,“你是要讓哀家也讓出皇太後的位置?”

夏幼萱笑容變得慵懶,“這個皇太後大可放心,皇太後的地位不會變的,這也算是對先皇的尊重。”

皇太後明白了,夏幼萱現在就是在告訴她,她的勢力已經在一點一點被削弱了,或許很快,整個朝野都不會再有他們家族的任何一位了。

夏幼萱洞悉人心的視線在皇太後的臉上流轉了一圈,直截了當說道,“太後這是還在貪戀著自己的權勢嗎?”

皇太後迎著夏幼萱的視線,沉默了片刻,笑著說道,“哀家知道,你和信兒所做的一切,已經很給哀家麵子了,哀家很感謝你們,就如你們所願吧。”

夏幼萱眼波微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罌粟綻放,“好,那太後還要多多勸解他們才好,以免大家都太難看。”

太後保養得體的臉上滴水不漏,“幼萱放心,哀家會勸說他們自動離開的,不會讓皇上為難。”

夏幼萱點了點頭,緩緩起身,“太後娘娘繼續欣賞美景吧,祝您健康快樂。”

話落,她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下了回廊,香柳才說道,“主子,奴婢……”

“你就是不如水漾乖,這都多久了,還改不過來。”夏幼萱斥責道。

香柳粉舌微微吐了吐,笑著說道,“我是覺得,以皇上和主子現在的實力,大可以直接讓皇太後……”

她並未將話說完,但夏幼萱也了解了她的意思,“不可以把事情做得太絕,太後現在的勢力現在一點點薄弱下來,這已經夠了,以後她自己一個人在後宮,也興不起什麼浪來,至於其他人,倒是真的留不得。”

香柳緩緩點頭,“這倒也是,不過主子,你和皇上還是要小心一點,隻怕有個萬一,皇太後現在的心思可不想表麵上那樣平靜呢。”

夏幼萱輕笑了一聲,“我知道。”

……

中午,尉遲信從禦書房回到了悅仙宮,正好,宮侍正在擺菜。

夏幼萱坐在餐桌旁,笑著說道,“奏折都看完了嗎?我處理得還不錯吧?”

尉遲信看她一臉邀功的表情,連連點頭說道,“當然,我的萱萱多厲害,我怎麼可能不滿意呢?”

香柳含笑遞上了半濕的布巾,尉遲信接過,擦了擦手,走過去,在夏幼萱旁邊坐下,握住了她的手,“你今天跟太後說什麼了?”

夏幼萱神色一滯,一雙水眸輕輕眯了起來,“你不是派人跟蹤我吧?”

尉遲信被他的話逗笑,“就算是吧,你也知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的動作有多大,太後的那些人視你為頭號敵人,我要派人暗中保護你才行。”

夏幼萱不以為然,“這裏是在皇宮,他們還敢在這裏撒野不成?”

尉遲信深眸之中隱隱含著寵溺的笑意,“天下高手多得是,以防萬一,以後,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由我來處理。”

夏幼萱並不領情,冷冷一哼,“你來處理?我都處理完了你才來說,尉遲信,你這個皇上當個可真省事,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可比你高多了。”

尉遲信輕笑了出來,“這是自然的,你可是千古以來第一位女皇啊。”

夏幼萱現在好奇的是,她所在的時代,到底是在武則天之前還是之後,如果是之前的話,那她確實是曆史上的第一位女皇,不過她沒有武則天幸運,沒能被記入史冊。

宮女已經擺完了菜,站在一邊為兩人布菜,尉遲信拿過筷子塞進了夏幼萱的手中,“在想什麼呢?”

夏幼萱嘻嘻笑了出來,搖搖頭說道,“沒什麼,沒什麼。”

頓了頓,她又想到了天山雪姬,立刻問道,“天山雪姬你打算怎麼辦啊?她可是你姨。”

尉遲信濃眉輕輕蹙起,幽深如潭的雙眸之中掠過決心,“我不允許任何傷害過你的人存於這個世界上。”

夏幼萱撇了撇嘴,身子一點點向尉遲信靠了過去,“傷我最深的人,可是你啊,你預備怎麼辦?自殺嗎?”

尉遲信抬手輕輕推著她的腦門,“快點吃飯。”

夏幼萱衝尉遲信做了個鬼臉,這才開始用膳。

一餐過後,尉遲信又與夏幼萱聊了一會,這才向禦書房而去,剛走出悅仙宮,便看到了迎麵走來的舞傾城。

微微頓了頓,尉遲信走上前,麵對舞傾城,他還是有些不自然,“你來找萱萱嗎?”

舞傾城雙眸含笑,“我是來找你的。”

尉遲信頓了頓,點點頭,“邊走邊說吧。”

舞傾城緩緩轉身,與尉遲信同步前行,“信兒,我聽說,你已經派人去抓天山雪姬了,是嗎?”

尉遲信側頭看向她,輕輕應了一聲,“她差點殺了萱萱,我不可能放過她的。”

舞傾城低下頭,幽幽地歎了口氣,“我也知道她做的很過分,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就像當初的我一樣,我也說過,我不會去插手你和她之間的事情,可是……你可不可以給她一個機會?”

尉遲信停下腳步,“機會?什麼機會?”

舞傾城轉身看著她,“如果她願意改過自新呢?信兒,就當我求求你,好不好?她曾經是為了我才墮入魔道的,她是我的妹妹,我不可能見死不救的。”

尉遲信將舞傾城神色之間的焦急與擔憂悉數納入與探底,眸光一點點柔軟了下來,默了默說道,“好,我答應你,給她一個機會,最後一次機會。”

舞傾城欣慰地笑了出來,“謝謝你,信兒。”

尉遲信絕美的唇緩緩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我先去禦書房了。”

舞傾城點點頭,輕輕應了一聲,目送著尉遲信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她才輕輕地歎了口氣。

她好不容易為天山雪姬爭取來的一次機會,不知道她這個妹妹是不是會把握住。

該做的她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聽天由命吧。

……

三天之後的傍晚,拓跋淵趕了回來,事先他已經知道尉遲信回來了,但是在看到尉遲信時,拓跋淵還是掩飾不住自己耳朵激動,“哥,你終於回來了。”

尉遲信輕笑一聲,“是你終於回來了。”

拓跋淵抬手撓了撓後腦勺,陽光一般的俊顏之上掛著發自內心開心的笑容,“哥,皇嫂真的是因為你回來了而醒過來的嗎?”

尉遲信挺了挺腰身,“那當然了,這個世上,能夠解除她的詛咒的,隻有我一個人,即便是她已經陷入了長眠,我還是一樣能夠將她喚醒。”

拓跋淵當然聽得出尉遲信這話是說給他聽得,淡淡一笑,他抬手拍了拍尉遲信的肩膀,“我知道,你跟皇嫂是真心相愛的,身為弟弟,我是真心真心祝福你們的,哥,你也別再離開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皇嫂有多傷心,可她還要堅強,有那麼多的國家大事要處理,所有的事情都落到了她一個人的肩上。”

尉遲信緩緩點頭,聲音變得很輕,“我知道,我不會再離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