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信隱藏著魅惑的深眸微微眯起,聲音之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就這三件事,你答應了,我就立刻冊封你,不然就算了。”
夏幼萱深吸了一口氣,胸腔之中的火焰得到了氧氣,頓時燃燒得更烈了,不過她並沒有發作出來,而是淡淡地問道,“那我做了女皇,跟你平起平坐了,我可以把你關進天牢裏嗎?”
此刻,兩人之間的氣氛是是緊張壓抑的,都在壓抑著爆發的那一點,但是夏幼萱說出這樣一句話,尉遲信真的很想笑。
濃眉輕輕向上一挑,他眉宇之間的邪氣一點點向周圍的空氣之中蔓延開來,“你說呢?”
夏幼萱現在恨尉遲信真的是恨得牙癢癢的,“是你自己說的,我做了女皇,就可以跟你一起主持朝政的,尉遲信,你現在可是皇上,君無戲言你懂不懂?”
尉遲信輕笑了一聲,“你是在開玩笑嗎?你什麼時候把我當成皇上了?”
夏幼萱想了想,這倒也是,她確實是從來都沒有把尉遲信當成皇上過。
正想著,耳邊又想起了尉遲信沉鬱的聲音,“在你麵前,我是你的夫君,並不是什麼皇上,夫君大過天,你沒聽說過這句話嗎?我說什麼,你就得聽什麼。”
夏幼萱一雙彎黛緊緊斂了起來,聲音一點點平靜下來,“那如果我非要當女皇,但是我還不同意你的那些條件,怎麼辦?”
尉遲信絕美的唇緩緩勾起,唇邊笑容邪惡又性感,讓人又愛又恨,“不怎麼辦。”
夏幼萱心口一堵,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尉遲信還有些不相信,狐疑地問道,“真的?”
夏幼萱輕輕應了一聲,“真的。”
尉遲信一雙幽深如潭的桃花眼輕輕眯起,細細看了她好一會才說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不會反悔?”
夏幼萱冷冷一笑,神色之間滿是鄙夷,“這個你放心,食言而肥的事情,可不是誰都能做出來的,隻有那些不要臉的人才能做出那種不要臉的事情,我臉這麼好看,一分一毫我都要留著。”
尉遲信咬了咬牙,這女人最擅長的,就是惹他生氣,從一開始就是。
呼出一口氣,將堵在胸口那些沉重的東西都呼出來,他這才放開她,“那就這麼定了。”
話落,他離開了臥房。
夏幼萱坐起身,跳下了桌子,幽幽看定尉遲信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她的眸底才凶光畢露。
她剛才答應尉遲信,不主持朝政,不再回學堂上課,乖乖呆在皇宮裏,什麼都不去想,既然答應了,她就說到做到。
不過,這不代表尉遲信如此對她,她就不報仇了,一切都等到她坐上了女皇的位置再說。
思及此,夏幼萱緩緩垂下眼簾,櫻唇輕勾,唇邊溢出了一抹壞壞的笑容。
“主子,你和皇上還好吧?”水漾這時走了進來。
夏幼萱抬眸迎上她關切的視線,輕笑出聲,“我們很好啊。”
水漾靜靜看了夏幼萱一會,吞了口口水說道,“主子,你沒事吧?”
夏幼萱黛眉輕挑,唇邊笑容甜美至極,“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
水漾眉心輕輕蹙了起來,往後退開一步,“主子,既然你沒事的話,那我先去忙了。”
夏幼萱咯咯一笑走上前,“別介啊,水漾,我們的事還沒解決呢。”
水漾一顆心漸漸懸起,“我們……什麼事啊?”
夏幼萱幾步來到了水漾的麵前,緩緩收回唇邊笑意,就那麼盯著水漾看,眸光平靜,無波無瀾。
水漾毛骨悚然,哭的心都有了,“主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你不要這樣嘛,我害怕。”
夏幼萱哼得極冷,“害怕?你還知道害怕?那你還幫尉遲信拿走我的休書?你以為我把這件事忘了是不是?水漾,我告訴你,你背叛我,我要懲罰你。”
水漾倒吸了一口氣,連忙解釋道,“不是啊主子,我怎麼會背叛你呢?我這麼做,也隻是想讓你跟皇上好好在一起啊。”
夏幼萱抬手攏了攏胸前的長發,“是嗎?你這麼說,我還應該獎勵你了,是嗎?”
睡顏腿有些發軟,暗道她不被懲罰你好了,哪還敢要什麼獎勵啊?
“主子,我……我還有點事沒做完,我先去忙了,主子,你相信我,我真的是為了你好。”水漾邊說邊往外跑,還不時回頭看看夏幼萱是不是追上來,剛跑到大殿門口,便和由外麵進來的那個人撞了個滿懷。
白喬立刻扶住了她,生怕她傷到,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冒失的水漾,不由輕笑了出來,“怎麼了?見到鬼了?”
水漾呼出了一口氣,臉頰微微發燙,離開了白喬的懷裏,低頭說道,“我沒事,我先出去了。”
白喬看了眼跑出去的水漾,微微一笑,轉回頭,便看到了從臥房裏麵走出來的夏幼萱。
夏幼萱看到白喬,臉上這才有了笑容,上前說道,“白喬來了啊,你來找我嗎?”
白喬笑著說道,“我來找八兩,貴妃娘娘,八兩呢?”
“白大哥,我在這了。”八兩從左邊的回廊跑了過來。
夏幼萱沒興趣知道白喬和八兩之間的那些事,跨出門檻離開悅仙宮,去靈犀宮找了小血。
小血正在書房跟南宮衍學習認字,她現在才發現,原來真的有那麼多字是她不認識的,例如南宮衍的“衍”她就不認識。
夏幼萱開門進去的時候,小血已經寫了滿滿五張南宮衍的名字。
兩人見到夏幼萱進來,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南宮衍四下看了一圈,吹著口哨離開,隻當沒看到夏幼萱這個人。
小血則放下手中的毛筆,蹙眉說道,“主人,你怎麼又來了啊?每次你來這裏就發瘋,真受不了你了。”
這兩天一直都是,夏幼萱跟尉遲信鬧別扭,遭殃的是她周圍的人,尤其是南宮衍,連著被尉遲信和夏幼萱兩人欺負,早已心生恨意,就等著什麼時候逮到機會,好好教訓一下那兩個人。
夏幼萱也知道這兩天對小血和南宮衍很過分,頓了頓說道,“我是來告訴你,尉遲信答應封我做女皇了。”
小血聽她這麼說,實實在在地鬆了一口氣,“真是太好了,主人,以後你再也不會到處發瘋了吧?”
夏幼萱著實不喜歡小血說話,每次她都有上前將小血那張欠揍的嘴撕爛的衝動,“你現在還敢這樣對我……對朕說話?信不信朕砍了你的腦袋?”
說完之後,她自己都覺得這種感覺真好,怪不得皇帝都愛砍人的腦袋,就算不是真的砍,說出這句話來,看著眼前人神色之間的恐懼,也是一種享受,這讓她有了一種站在食物鏈頂端俯瞰眾生的優越感。
可小血卻一點都不害怕,“砍了我腦袋?主人,你舍得嗎?”
夏幼萱“切”了一聲,在心底暗道小血自我感覺良好,“我來是想跟你研究一下的,尉遲信雖然答應讓我做女皇了,但是又不讓我主持朝政,還不許我回學堂上課,哪裏都不許去,你說,我應該怎麼教訓他一下?”
小血微微一驚,立刻將夏幼萱拉到了裏麵,在桌旁坐下,“主人,你跟我說說,皇上為什麼不讓你回學堂啊?”
夏幼萱一想到這個就來氣,“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已經答應他了,你說怎麼辦啊?”
小血想了想,眉宇之間染上了一抹為難之色,“怎麼辦?皇上的武功比我們兩個要高強,我們怎麼教訓他啊?主子,既然皇上都答應你了,你就老老實實的,別再自找苦吃了。”
夏幼萱櫻唇微張,洞悉人心的視線在小血那張可愛甜美的小臉上流轉了兩圈,“你現在是不是也站在尉遲信那邊了?他到底對你們下了什麼迷藥啊?水漾也是,現在連你都是,是不是我身邊的所有人現在都站在尉遲信那邊了?”
小血神色無奈,“主人,我可是為了你好啊,皇上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他對著來,本來就是自找苦吃啊,我是在關心你。”
夏幼萱感覺有一雙無形的小手卡在她的喉嚨口,讓她不能呼吸,“我當初為什麼要撿你回來,一點忙都幫不上,以前就知道吃睡,現在整天圍著南宮衍團團轉,夏小血,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
小血微微一怔,“夏小血?我什麼時候還多出來一個姓啊?”
夏幼萱得意地笑了出來,“是我把你撿回來的,你還是從我那裏嫁出去的,你當然要跟我姓了。”
小血想了想,也就沒有反對,“也可以,跟主人一個姓,我也很開心呢。”
頓了頓,小血又說道,“主人,既然我都跟你一個姓了,那我就更應該給你一個忠告了,以後你在皇上麵前,還是消停一點吧,不然最後吃虧的是自己。”
夏幼萱水眸含妖含俏,輕輕眯了起來,“你怎麼那麼慫啊?啊?你就不能站在我這邊?”
小血搖了搖頭,“你那麼不懂事,我能和你一個鼻孔出氣……”
“你說什麼?”夏幼萱麵露憤然之色,猛地拍案而起。
小血見夏幼萱要暴怒,眼瞳未轉,立刻岔開話題,“主人,過兩天拓跋淵來的時候,你穿什麼衣服啊?”
夏幼萱神色一滯,“拓跋要來?”
小血點點頭,“對啊,已經走了好幾天了,應該快要到了吧,你不知道嗎?”
夏幼萱蝶羽般的睫毛輕輕忽閃了兩下,緩緩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啊,沒人告訴我。”
小血微微一頓,恍然大悟一般說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皇上知情不報,主人,皇上是吃醋了,不想你去見拓跋淵,你看皇上多在乎你啊。”
夏幼萱讚同地點點頭,當然,她讚同的是尉遲信知情不報,這個男人還真是,小心眼到了極點,跟自己的弟弟也那麼計較。
相反,還是拓跋淵比較大方一點。
現在尉遲信將整個大陸都統一了,拓跋淵走下龍椅,應該會輕鬆自在一些吧。
其實拓跋淵誌不在江山社稷,失去了皇位對他來說應該是件好事。
沉思了片刻,夏幼萱又說道,“我知道拓跋要來這件事,你先別告訴尉遲信。”
一頓過後,小血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