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幼萱一打開書房的門,視線便落到了尉遲信那張妖孽臉上邪魅的笑容上。
狠狠白了他一眼,她轉身將書房的門關上,剛轉身,腰間便是一緊,緊接著,她整個人被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呼吸也在這一刻被掠奪。
黛眉輕蹙,她忽的一把將他推開,厲聲說道,“你別碰我!”
尉遲信邪笑著看她,“生氣了?不對,應該是吃醋了才對。”
夏幼萱眉心越蹙越緊,上前一步,揚起粉拳,重重打在了他的胸口,“你幹嘛還見她?不是說了以後不讓你再跟她來往,尉遲信,你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是不是?”
尉遲信唇邊笑容加深,順勢握住了她白玉般的纖手,“我不見她,你怎麼有機會收拾她?”
夏幼萱櫻唇微張,“尉遲信,這就是你的借口是嗎?你分明是想見她,還拿我做擋箭牌?”
尉遲信輕笑出聲,攬住了她,聲音溫柔滴水,“好,我答應你,以後不再見她了,你別生氣了。”
夏幼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底的怒氣緩緩消了下去,抬手環住了他精壯的腰身,仰著一張傾國傾城的小臉看著他,“那你說你愛我,你心裏隻有我一個人。”
尉遲信低頭,在她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吻,“我愛你,我的心裏,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永遠,都隻有你一個人。”
夏幼萱心中有甜蜜的河流滾過,暖暖的,忽的,又變得酸楚起來。
她現在就是這樣,明明都決定了,和尉遲信一起,製造快樂的回憶,但是想到以後要離開他,她就很想哭。
可是,又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
夏幼萱緩緩低下頭,默默做了一個深呼吸,這才展顏一笑,鑽進了他的懷裏,“我也是,我也愛你,我的心裏,也永遠都隻有你一個人。”
尉遲信摟緊了她,一雙幽深如潭的桃花眼中,漸漸黯淡了下來。
想到南宮衍的那個問題,他喉嚨微微發緊,默了默說道,“萱萱,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夏幼萱頓了頓,再次抬頭,迎上他的視線,“什麼事啊?”
尉遲信深邃無比的視線籠罩著她絕美的小臉,沉默了好久,卻也沒有勇氣說出來。
關於龜靈仙人的孫女,他真的還沒有準備好,到底要以什麼方式讓夏幼萱知道,他們之間,其實還有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或許是他自私,是他太貪心,他貪戀著這一刻的美好,不忍去破壞,也不想去破壞。
他們之間的一切,都來之不易,他緊緊抓住都來不及,怎麼忍心去破壞?
這般想著,他才淡淡一笑,“那件事就是……我真的很愛你。”
夏幼萱心下一片柔軟,櫻唇緩緩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尉遲信,你要是敢說從我變漂亮之後,你就死定了。”
尉遲信輕笑了出來,“從……應該說是從你驗屍那一刻開始。”
那個時候,夏幼萱帶著麵紗,他不知道她臉上的血胎已經除掉,可是那一刻的她,竟然讓他驚豔。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他壓下自己心底的驚豔,廢了多少力氣。
可是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那就是愛。
請原諒他真的太笨,他這一生,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愛,所以,他還不習慣,也不了解,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
夏幼萱滿意一笑,“這還差不多。”
“那你呢?”尉遲信反問她。
夏幼萱微微一怔,想了想,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從一開始,又或許……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隻知道,當我意識到我愛上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收不回來自己的感情了。”
尉遲信緩緩抬手,輕輕摩挲著她生嫩的臉頰,“萱萱,你害不害怕?”
夏幼萱知道他問的是什麼,點點頭,在看到他眸底略過的那一層失望時,她淡淡一笑說道,“信,我怕死,但是我更害怕,這一輩子,我因為怕死,而錯過了你。”
“萱萱……”尉遲信喚了她一聲,聲音輕輕的,卻包含了他全部的深情。
他緩緩低下頭,一點點靠近她的唇。
夏幼萱閉上眼睛,在他的唇覆上來的那一刻,她在心裏祈禱,就讓時間停止在這一刻吧。
……
一吻結束,夏幼萱雙頰泛起了迷人的緋紅,眼神如春水脈脈,美得驚心動魄,尉遲信幽亮的視線緊緊絞著她的小臉,將她的傾世容光悉數納入眼底,半點不忍任其與時光流逝。
夏幼萱感覺自己在他灼熱的視線下,都快要融化了,微微有一點不自然,她這才離開他的懷抱,默默地清了清喉嚨,從腰帶裏拿出了那幅畫,“我今天又去找這個地方了,但是,還是找不到。”
尉遲信接過她遞過來的畫,回輪椅上坐好,打開細細看了一會,“這個地方,我也沒有見過。”
夏幼萱走過去,“我剛才看到南宮,他也說沒有,還說是什麼仙境,我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我會一直看到這個地方,世界上真的有這個地方的存在嗎?”
尉遲信看向她,“別著急,一點點來,我會幫你的。”
夏幼萱緩緩搖頭,“我還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對了,信,有一件事,我還沒有告訴你呢,南宮已經知道了。”
尉遲信一頓,濃眉輕輕蹙起,吃味地說道,“什麼事,你都告訴南宮了,卻不告訴我?”
夏幼萱傾城一笑,在他的懷裏坐下,抬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別生氣啦,我現在不是要告訴你了嘛,南宮也不是我告訴的,是他自己發現的。”
尉遲信絕美的唇隱隱含笑,“什麼事?”
夏幼萱眼瞳靈動,精靈頑皮,一對水眸瑩然有光,神彩飛揚,“其實,我有一隻小精靈,她叫小血,我所有的法術,都是她給我的,隻要我們兩個在一起,都是清醒的狀況下,法術就可以使用出來。”
尉遲信忽的想到那日在十裏坡,她將他冰封起來,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你那天是用你的法術對付我。”
一怔過後,夏幼萱才反應過來,“對啊,小血是玄冰劍的劍魂所幻化而成的,所以,我的法術就是冰係魔法,那日天山雪姬就是想要將小血搶走,所以才出手傷我的。”
尉遲信緩緩點頭,“原來是這樣,天山雪姬將玄冰劍丟掉,豈不是很後悔?”
夏幼萱嘻嘻一笑,“小血現在是我的了,她也認定我就是她的主人了,所以天山雪姬別想將小血從我身邊帶走,我和她一輩子都不會分開的。”
尉遲信聽著她口中“一輩子”三個字,眸底忽的有一抹痛色一閃而逝。
他多麼想,和她一輩子在一起的,是他。
夏幼萱感覺到了,心底湧起了一層悲傷,隨即又笑著岔開話題,“所以你要保護我。”
尉遲信親了親她,“當然,我會保護你。”
夏幼萱低頭,枕到了他的肩上,“信,晚上我就帶小血來看你好不好?其實她有點怕你呢。”
尉遲信大掌在她薄如蟬翼的背上輕輕摩挲著,“她為什麼害怕我?”
夏幼萱輕笑了出來,“因為你的氣場太強大了,你還記得那張紙條嗎?就是我讓小血貼上去的,有一次,小血想要去奪命穀給我找仙草,發現了你真正的出入口,進去的時候,被南宮發現。”
尉遲信故作憤怒,“他竟然敢我不告訴我!”
夏幼萱笑聲變得調皮,“所以,你要懲罰他,他今天還對我不敬,他還說,他連你都不放在眼裏,更何況是我這個王妃呢。”
尉遲信濃眉一挑,眼角眉梢邪肆飛揚,“他真的這麼說的?”
夏幼萱連連點頭,像個小告狀精,“真的真的,信,你要為我出口氣。”
尉遲信忍不住又在她嬌豔欲滴的櫻唇上親了親,“放心,我一定教訓他。”
夏幼萱頓時感到大快人心,“有個王爺老公真好。”
尉遲信神色困惑,“老公?”
夏幼萱嘻嘻笑了出來,“就是相公的意思啊。”
尉遲信眸光柔軟得能夠滴出水來,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纖纖玉手,“那你叫我一聲相公。”
夏幼萱一雙水眸秋波流動蘊情意,唇邊笑容如同一朵瓊花形狀的冰淇淋,嬌豔甜美,又甜蜜至極,“相公,相公。”
尉遲信心下無限滿足,“娘子。”
“你怎麼就喊一聲啊?”夏幼萱不悅,櫻唇微撅。
尉遲信立刻含上,口齒不清地喚道,“娘子,娘子……”
夏幼萱熱情地回吻他,忽的又將他推開,尉遲信神色一滯,“怎麼了?”
夏幼萱立刻離開他的懷抱,站起身,別開小臉,輕咳了一聲,紅著臉說道,“你都已經……我可不想在這裏。”
尉遲信絕美的唇緩緩勾起一抹魅惑蒼生的弧度,緩緩起身,一點點逼近她,邪魅一笑,“可是我想,你都感覺到了,你想讓我暴斃而亡嗎?”
夏幼萱臉頰滾燙,轉身就往外跑,“尉遲信,我真不該把你治好。”
尉遲信輕笑一聲,大掌一伸,一股強大的力量就將夏幼萱吸了回來,他將她困在懷裏,壞壞地笑著,“治不好我,你還會愛上我嗎?”
夏幼萱櫻唇微張,半響才發出聲音,“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啊?我愛你是因為……反正不是因為那個。”
尉遲信點點頭,“我也是啊,你沒有治好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你了,可是,現在你治好我了,是不是應該對我負責?”
夏幼萱微微斂起一雙彎黛,“你這是什麼謬論?哪有這樣的道理?”
尉遲信輕歎了一聲,搖搖頭,“反正,我那裏從來都沒有被別人看過,你難道不應該對我負責嗎?”
夏幼萱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還想要給誰看啊?變態!”
尉遲信聽不懂她後麵那兩個字的意思,卻也不去管,“我隻想給你看,給你一個人看。”
夏幼萱仰頭大笑,“尉遲信,你變態,快點放開我啦!”
尉遲信反而摟緊了她,“不放。”
如果可以,他真的一輩子都不想放開她,可是他還不確定,真的能找到與她長相廝守的辦法嗎?
他尉遲信,這一輩子,經曆無數坎坷,卻從未上上蒼乞求過什麼,唯有這一次,他這一輩子唯一的無助,就是夏幼萱,他心愛的女人。
真的很想,想上蒼祈禱,她可以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他寧願賭上下一輩子的幸福。
上蒼,能聽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