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尉遲信的書房,夏幼萱回到泠雪水榭,先洗了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又休息了一下,連日來的奔波所帶來的疲憊才一點點褪下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滿天的星鬥早已點亮,夏幼萱休息過後,便來到了主院大廳。
尉遲信的晚膳已經準備妥當了,夏幼萱進去,直接在他旁邊坐下,看著自己麵前的碗筷,微微一笑問道,“你知道我要來啊?”
尉遲信幽亮的視線籠罩著她絕美傾城的小臉,唇角輕勾,淡笑著說道,“吃吧。”
夏幼萱水眸輕眨,拿起了筷子。
晚膳用到一半的時候,夏幼萱便看到管家帶著丫鬟將她的東西都搬到了尉遲信的房間裏。
她微微一怔,側頭看著他,“你該不會是要我跟你住在一起吧?”
尉遲信唇角一勾,邪氣肆無忌憚地渲染周身的空氣,“你不願意嗎?”
夏幼萱感覺自己的臉頰微微發燙,看了尉遲信好一會才說道,“我沒有。”
尉遲信輕笑一聲,忽的抬起大掌,握住了她白玉般的纖手,“既然我是唯一可以解除你詛咒的人,萱萱,我會把我的心都給你。”
夏幼萱的視線被他的緊緊絞著,怎麼也移不開,她也不想移開。
或許,十八歲生日之後,她真的要離開,或許,他們命中注定不能在一起,那麼在接下來這短暫的時間裏,她也要把自己的全部都給他。
含笑點點頭,她突然傾身過去,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然後坐直身子,緩緩低下頭。
尉遲信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在夏幼萱麵前,在所有人麵前,讓他一直隱忍著的深情與寵溺浮出眸底,大掌緊了緊,不願意放開。
晚膳過後,兩人一起洗漱,之後,尉遲信又退下了所有值夜的下人,諾大的主宅,就隻剩下他和夏幼萱兩人。
他緩緩從輪椅上站起身來,從背後抱住了夏幼萱,俊顏埋進了她的頸窩裏,細細啃噬著她那裏生嫩的肉,口齒不清地說道,“萱萱,我愛你。”
夏幼萱心下一片柔軟,眼眶卻微微泛了紅。
他們這樣甜蜜的日子,好像真的不多了,怎麼感覺才剛剛開始,就要結束呢?
尉遲信隱隱感覺到她的悲慟,頓了頓,緩緩轉過她的身子,“怎麼了?”
夏幼萱深吸了一口氣,生生逼回眸底的淚意,搖搖頭,含笑說道,“沒什麼,我隻是很開心,我們終於能夠勇敢麵對自己的心,信,我也愛你。”
她說著,環上尉遲信的脖子,踮起腳尖,主動送上了自己的唇。
尉遲信不再猶豫隱忍,拋開心中的一切顧慮,深深地吻著她,他將她壓在床上,兩人雙雙重疊在一起,繚亂的氣息,委地的衣衫,還有忘情纏綿的他和她,讓這個夜,甜蜜而又充滿激情。
……
翌日一早,夏幼萱剛睜開雙眼,便對上了尉遲信熠熠的視線。
勾唇一笑,他低下頭,在她的唇上落下了輕輕一吻,夏幼萱又立刻勾住了他的脖子,加深這個吻。
一直到她被吻得如離水的魚,尉遲信才肯放開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好一會,緩緩收回唇邊的笑意,“萱萱,你知不知道,你惹禍了。”
夏幼萱眸底春水還在蕩漾,神色微微一滯,“惹禍?”
尉遲信點點頭,“現在太子還在派人到處找你。”
夏幼萱這才想到尉遲賢,“對啊,我怎麼把他給忘記了,怎麼辦啊?我是因為想要自救,才背著你跟他培養感情的,現在好了,信,我該怎麼辦?”
尉遲信黑了臉,冷冷一哼,“你自己捅的婁子,你自己解決。”
夏幼萱看著他,一雙水眸秋波流動蘊情意,緩緩抬起手,食指覆到了他絕美的唇上,輕輕摩挲著,“你吃醋啊?”
尉遲信被她眸底的神色深深吸引,忽的低下頭,一口攝住了她的唇,重重地吮吻。
一直到日上三竿,兩人才起床,洗漱完畢,穿戴妥當,夏幼萱推著尉遲信來到大廳,剛要落座用膳,白喬便匆匆忙忙跑了進來,“王爺,王妃,太子來了。”
夏幼萱一驚,“這麼快。”
尉遲信側頭看向她,握了她的小手在掌心之中輕輕摩挲著,“有我在。”
夏幼萱水眸之中溢出燦然笑意,點點頭,“我知道,我相信你。”
兩人說話期間,尉遲賢已經走了進來。
夏幼萱看過去,立刻起身向尉遲賢行禮,“參見太子。”
尉遲賢眸底戾氣深重,看了夏幼萱好一會,才走上前,直接將尉遲信忽略掉,一把握住了夏幼萱的手,“幼萱,你現在立刻跟我走。”
夏幼萱微微斂起一雙彎黛,耳邊忽的響起尉遲信雲淡風輕的聲音,“太子好像弄錯了,萱萱可是本王的妻子。”
話落,尉遲信緩緩抬手,握住了夏幼萱的小手。
夏幼萱側頭看了他一眼,轉回頭迎上了太子憤怒的視線,將自己的手從太子的手中抽出來,走到了尉遲信的身邊,“太子,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之前的事情,我要向你道歉,但是,我愛的是信,我心裏隻有他一個人,我不能跟你走,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太子眉心深皺,上前一步,怒聲說道,“你說什麼?”
夏幼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了眼尉遲信,鬆開他的手,來到太子的麵前,“太子,我之前一直在利用你,對此我真的很抱歉,其實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的……”
尉遲賢聽到一半打斷她的話,“你在利用我?”
夏幼萱滿麵歉意,“是,因為我身上有一個詛咒,如果在十八歲生日之前找不到真心愛我的人,我就會長睡不醒,所以,我想讓你真心愛上我,但是現在,我找到了真心愛我的人,我也真心愛他,所以,太子,對不起,我不會跟你走的。”
尉遲賢心中怒意勃發,“原來你一直在利用我,夏幼萱,你可知道你要為此付出代價?”
夏幼萱回頭看了眼尉遲信,尉遲信緩緩點頭,夏幼萱一顆心才稍稍鬆了下來。
她不是在為自己擔心,而是害怕尉遲賢會對尉遲信不利,她還不知道尉遲信現在的實力,不過剛才尉遲信給了他力量,她倒是不擔心了。
但是,對於尉遲賢,她是真的感到很抱歉,可她也知道,就算是說一萬句對不起,也無法彌補她犯下的錯誤。
思及此,她才又看向尉遲賢,“太子,欠你的,我現在真的不能彌補,以後……”
“我不會給你機會了,沒有什麼以後,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尉遲賢指著兩人,惡狠狠地說道,轉身大步離開。
回到了皇宮,他連衣服都沒有換,就直接去了禦書房,卻沒有看到皇上,打聽之下才知道,皇上現在正在紫煙宮,和舞傾城在一起。
來到紫煙宮,內侍立刻進去稟告,“皇上,太子在外麵求見。”
皇上眉心輕輕蹙了蹙,“你去跟他說,朕還有事。”
舞傾城嫵媚一笑,離開了皇上的懷抱,在一邊的凳子上坐下,“皇上,太子都找到這裏來了,一定是有急事,皇上就讓他進來吧。”
皇上聽著舞傾城嬌媚的聲音,骨頭都要酥了,立刻宣見了尉遲賢。
尉遲賢進去,先向皇上和皇後行了禮,便直接說道,“父皇,尉遲信和夏幼萱聯起手來戲耍兒臣,還望父皇為兒臣做主。”
舞傾城微微一怔,“太子此話怎講?”
尉遲賢頓了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出來,皇上聽了之後,自然是龍顏大怒,一邊的舞傾城這時抬起軟若無骨的纖手攀上了皇上的肩膀,“皇上息怒,氣壞了龍體可就不好了。”
皇上呼吸沉了沉,握住了舞傾城的手,“皇後認為朕該怎麼處置那兩個人?”
舞傾城眼波微轉,微微一笑說道,“信王和信王妃,是真心相愛,何錯之有?太子乃一國儲君,不是應該大度一些?”
皇上一聽舞傾城的話,立刻改變了態度,點頭說道,“不錯,不錯,皇兒,你應該大度一些。”
太子微微一怔,細細看了舞傾城一會,雖是不悅,卻也沒有說什麼。
他是一國儲君沒錯,但現在整個江山還在他父皇的手上,至於尉遲信和夏幼萱,就等他坐上了皇位,再懲罰他們也不遲,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相信,他不會等太長時間的。
這般想著,尉遲賢拱手說道,“父皇教訓的是,兒臣告退。”
舞傾城看著尉遲賢離開的背影,眉心不由輕輕打了一個結。
她真的不知道剛才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但是話都已經說出口,也由不得她反悔了。
可她總覺得,尉遲信不像表麵上那樣簡單,很有可能,他會是她最大的一顆絆腳石。
還有那天在十裏坡,揭下她人皮麵具的麵具男,到現她也不知道是誰。
也就是說,暗中已經有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了,看來她必須要盡快行動才行,此地不宜久留,她要盡快找到她想要的,然後離開這裏,越早越好。
……
舞傾城為尉遲信說話一事,很快便傳到了尉遲信的耳朵裏,當時,夏幼萱就在他的旁邊。
屏退了所有人,夏幼萱才說道,“信,你已經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了,你不想跟她相認嗎?”
尉遲信眸光暗沉,冷然說道,“在我心裏,她早就已經死了。”
夏幼萱緩緩垂下眼簾,小手覆到了他的肩膀上。
尉遲信抬頭看了,笑了笑,握住了她的說道,“隻要有你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夏幼萱心下忽的泛起了尖利的刺痛,猶如被生生插進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他們遲早都是要分開的,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尉遲信也知道她的心思,神色一點點落寞了下來,這幾天,他派人出去到處尋找可以和夏幼萱長相廝守的辦法,他相信,天地間這麼大,一定會有辦法,讓他們可以永遠在一起的。
而在夏幼萱去了花園之後,南宮衍卻又拋給了他一個更大的問題,“王爺,那龜靈仙人的孫女怎麼辦?你不是已經答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