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血粉唇微嘟,委屈地說道,“主人,人家哪有那麼笨啦?”
夏幼萱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你不是有那麼笨,你是有這麼笨,好了吧?我不跟你說了,水漾,等一下你就去辦吧。”
水漾點點頭,離開了水漾的房間。
傍晚,小丫鬟在花園內打掃衛生的時候,淩空飛過來一個小石子,落到了她的麵前,她定睛一看,石子上麵竟然還綁著張紙條。
她立刻彎身將石子撿起來,拿下紙條,趁四下無人之際打開,看完之後又合上,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晚上,晚膳過後,天色已是大暗,夜幕之上早已燃起了滿天的星鬥,一閃一閃,燦然耀眼。
小丫鬟趁著夜色來到了紙條上所說的王府中無人問津的一個角落裏,遠遠的便看見一個人背對著她站在那裏。
幾步上前,她福身行禮,“奴婢給側妃請安。”
聽到聲音,小丫鬟麵前那人緩緩轉過身,櫻唇輕勾,傾城一笑,水眸之中卻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地直視眼前之人,若有一種無形的壓力,“果然是你。”
小丫鬟渾身一震,立刻抬頭看向夏幼萱,猛然倒吸了一口氣,撲通一下便跪了下來,爬到夏幼萱的腳邊,抱著她的腿哭著乞求道,“王妃,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你給奴婢一個機會吧。”
夏幼萱緩緩垂下眼簾,角色麵容平靜至極,清冽的聲調,仿佛珠玉落地,不帶任何語氣,“你還是去求王爺吧。”
小丫鬟一驚,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仿佛都要跳出來一般,“王妃,王妃求求你……”
“走,跟我去見王爺。”八兩這時走上前,將小丫鬟拉開,帶著她向主院走去。
尉遲信此時已經要入睡了,外麵突然傳來了夏幼萱的聲音,“尉遲信,我給你帶來了一個人,你出來見見吧。”
濃眉輕蹙了一下,他立刻下床拿過長袍披在身上,又在輪椅上落了座,過去打開門。
夏幼萱立刻上前,將他往外推,耳邊響起了尉遲信不悅的聲音,“這麼晚了,什麼事?”
夏幼萱微微一笑,將尉遲信推到了大廳的茶幾旁,轉身看著小丫鬟,對尉遲信說道,“就是她,她就是我們院子裏的奸細,王爺,你可要給我做主啊,現在就把你的好側妃叫來,我們三堂會審。”
尉遲信已經知曉了一切,頓了頓,淡淡地說道,“這麼晚了,叫側妃來做什麼?既然這小丫鬟是你院子裏的人,本王就為你做主,殺了吧。”
小丫鬟絕望至極,跌坐在地,臉上的血色頓時全部褪了下去。
夏幼萱也是一驚,一雙水眸危險地半眯著,憤怒的視線落在尉遲信的身上,怒聲質問道,“尉遲信,你喜歡悅貞依是不是?你為什麼三番兩次幫她?她做錯了那麼多事,你為什麼不懲罰她?”
尉遲信眼梢輕輕挑起,眉宇之間更添撩人風情,邪魅一笑,慵懶地說道,“王妃做的錯事還少嗎?”
聞言,夏幼萱火冒三丈,直想上前一刀就給尉遲信宰了,但她現在手中沒有到,再來,她也打不過尉遲信。
點點頭,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尉遲信,這是你說的,你給我等著,我……我們走著瞧!”
蹦著高說完,夏幼萱轉身便衝出了主院大廳,一路風風火火地來到了明月居。
南宮衍此時已經躺在床上了,臥房的門一開,他一驚,立刻提到警惕,可進來的人卻是夏幼萱。
所有的警惕在這一刻放下,他變得有些驚訝,“王妃你怎麼……”
夏幼萱沒有讓南宮衍將話說完,大步走到床邊,一下子便撲到了南宮衍的身上,將他壓到身下。
南宮衍倒吸了一口氣,“王妃!王妃你要幹什麼?”
夏幼萱居高臨下地看著南宮衍,寒聲說道,“看不出來嗎?我想跟你上床啊。”
“不行,王妃,這絕對不行,你快下去。”南宮衍開始掙紮,一個用力就將夏幼萱推到了床裏麵,他立刻翻身下床,往門外衝。
夏幼萱立刻跳下床追了下去,從後麵跳到了南宮衍的身上,雙腿盤住他精壯的腰身,手臂死死環住他的脖子,“不許走,本王妃命令你不許走,本王妃就要跟你上床。”
她要給尉遲信戴一頂大大的綠帽子,反正,她早就已經是南宮衍的女人了,關係也已經發生兩次了,也不在乎多這一次。
南宮衍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看著大廳內的丫鬟,他立刻關上門,轉身走到床邊,“王妃,你先下去。”
夏幼萱這才放開他,將自己擲到了床上,伸開雙手雙腳,自己整個身子變成了一個“大”字,然後大義凜然地說道,“來吧。”
南宮衍無奈歎了口氣,“王妃,你到底怎麼了?”
夏幼萱黛眉輕蹙,翹起小腦袋看向他,又猛然坐起身,“你到底做不做啊?”
南宮衍也算是見識到了夏幼萱臉皮的厚度,吞了口口水說道,“不行啊,王妃,你都說你是王妃了,剛才那麼多人都看到了,我怎麼可以和你做出那種事情呢?我不能對不起王爺的。”
“你特麼又不是沒做過,還在這裝純?快點!”夏幼萱怒吼一聲,抬手便將自己身上的輕紗衫脫了下去。
她這個動作可真真嚇壞了南宮衍那顆純情的小心髒,他立刻抬起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又伸出另一隻手阻止夏幼萱繼續脫,“萬萬不可啊王妃!”
夏幼萱一雙彎黛越蹙越緊,“南宮衍,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尉遲信不是已經知道我們兩個的關係了嗎?你還在害怕什麼?”
南宮衍手指分開一條細細的縫,見夏幼萱脫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才放下雙手,“王妃,王爺是知道了,可他也說這一年讓我們兩個隻做普通朋友的嘛。”
夏幼萱眉宇之間染上了一抹憤然之色,“我就是想讓大家都知道,我就是想給他戴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南宮衍輕笑一聲,隨即又忍著笑說道,“王妃,被人看到了,傳到皇上那裏,下一次我們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夏幼萱神色一頓,猶如被火燙了一下一般,立刻跳下了南宮衍的床,“對對對,我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我先走了啊,我先走了。”
南宮衍看著夏幼萱匆匆忙忙離開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將門關上,上床睡覺。
隔天早晨,他來到主院大廳,和尉遲信一起用早膳。
屏退了所有的下人,他在尉遲信喝湯的時候,突然說道,“王爺,昨晚王妃試圖強暴我。”
尉遲信口中的湯險些噴到南宮衍那張異常俊美的容顏之上,最後卻是咽了下去,沉聲問道,“你說什麼?”
南宮衍輕笑了一聲,“王妃昨晚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突然衝進我房裏,然後就把我按到了床上……”
“嘭”的一聲突然響起,是尉遲信大掌用力砸到桌子上的聲音。
南宮衍見那桌子還完好無損,著實為這張桌子和滿桌子的佳肴鬆了一口氣,暗道尉遲信還是沒有用力,不然他今早就得餓著肚子了。
尉遲信憤怒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她假懷孕,本王還沒有找她算賬,現在竟然還敢做出這種水性楊花的事情,該死的女人,本王絕對不會放過她。”
南宮衍曖昧的視線在尉遲信那張憤怒的妖孽臉上流轉了一圈,含笑問道,“王爺,你吃醋了嗎?”
尉遲信神色微微一頓,冷冷一聲,高冷得說道,“本王會吃醋?她在本王心裏,根本什麼都不是!”
南宮衍終於笑了出來,“王爺,我說的不是王妃,是我,你不會因為王妃要對我那個,所以吃醋了吧?你真的像王妃說的那樣,喜歡我?”
“滾出去!”尉遲信麵容忽的平靜了下來,聲音也變得輕飄飄的。
這聲音卻聽得南宮衍毛骨悚然,連忙站起身落荒而逃。
可沒過一會,他又返了回來,在尉遲信的旁邊坐好,輕笑了兩聲說道,“王爺,說正經的,現在沒有借口將王妃送走了,萬一她再次去了奪命穀怎麼辦?你真的會殺了她嗎?”
尉遲信麵色陰森至極,寒聲說道,“本王不是早說過,如果她站在本王這邊,本王自然會饒了她那條小命。”
南宮衍微微一頓,點點頭,站起身說道,“王爺,那我先走了……這次是真的走了。”
整個大廳裏就隻剩下尉遲信一個人了,想到剛才南宮衍說的話,他一雙濃眉緊緊蹙了起來。
如果夏幼萱真的發現了他的秘密,他真的要殺死那個女人嗎?
可那個女人簡直就是死不足惜,竟然半夜跑去其他男人的房間裏,還……還試圖強暴人家,這簡直就是……不要臉!
他越想越生氣,雖然外表平靜至極,陰森得可怕,心底卻早已火山爆發。
這個該死的女人,真是不收拾不行了。
這般想著,他立刻叫來了下人,去泠雪水榭將夏幼萱找了過來。
夏幼萱遠遠的便看到尉遲信那張陰森的臉,如籠罩著厚厚的濃霧的森林一般,一點人氣都沒有。
因為昨晚發生的事情,她心裏也有氣,見尉遲信這個態度,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邁過門檻便怒聲問道,“你叫我來幹什麼?想讓我揍你啊?”
尉遲信緩緩抬眸看向她,深邃的眸子綻放著幽暗的光,笑容漸漸變得嗜血狠戾,夏幼萱心下不由一咯噔,吞了口口水,向後退了一步,白玉般的小手覆到了單肩包上,“尉遲信,你幹什麼?你幹什麼那麼看我?吃人可是犯法的啊,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你有事說事,沒事我可走了啊。”
尉遲信的視線落到了她一點點往後退的雙腳上,嗤笑一聲,緩緩垂下了眼簾。
夏幼萱忽的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吸附著她,她身體的重心往前一傾,整個身子便直直地向下倒去。
然而,無論她怎麼抵抗那股力量,終是無用,終是跌到了地上。
心中不禁感歎著尉遲信的實力,夏幼萱在心底慶幸,好在她沒有跟他硬著來,不然就算她會法術,也不一定能夠對付得了他。
這個尉遲信,他的武功,還真是高深莫測,她已經心生畏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