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號從坍塌牆壁後來跑來,滿臉都是眼淚,而剛才不久還露出微笑。
陽光此時漸漸收進了雲端,我喘著氣又叫了聲百號快點。
之後百號迅速地爬上車,抱著我後背。
坐好了,我轉過臉對百號說,下午太陽的餘光打在百號紅彤彤滿臉晶瑩淚珠臉上,看起來楚楚動人,令人憐愛。
我擰緊油門,快速變檔,離合器慢慢隨著哈雷摩托發動的轟鳴聲而鬆開。
轟,轟,轟,轟。
摩托車的車速很快就甩開了身後海浪般的百萬火蟻群。
但火蟻並沒有放棄追擊,此時坐在摩托車上,百號的長發和我的頭發在空氣的流動中飄了起來。
40速,50速,60速,70速,在不斷升檔位的過程中,時速越來越快。
百號也在身後一邊將大腿上叮咬的火蟻拈開,一邊不停地抱怨和啜泣這火蟻叮咬的疼痛。
我也不斷安慰百號,會過去的,我們現在已經遠離火蟻了。
因為剛才停車的時候拐了個彎,這時我們往西方向,也就是破敗電塔方向前進。
而身後追擊的火蟻浪潮還沒停止,本想停下車的我想想還是再行駛一段距離找個安全的地方停下。
身後遠處是一片紅海,簡直壯觀極了,同時我也被嚇壞了。
一條草叢附近遠處的綠色條狀物體也瞬間被火蟻大群吞噬啃咬,白花花的骨頭在一片紅海中格外顯眼。
而骨頭不久後也消失滾落進一疊疊的紅海中。
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後,景象壯觀又滲人,心想哪來那麼多螞蟻?
我想四十天前博士為什麼拿著噴火器一個勁地去滅火蟻和蟻後了,這種螞蟻除了性情凶猛,最主要的是數量極多,這可能和可怕的繁殖能力有必然聯係。
一隻火蟻威力可能不是那麼的大,但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或許形容的也是這個意思。
而除了爬滿整個車庫空地後,身後半片草原都堆滿了。
而且還在繼續往草原外蔓延,一片猩紅。
這也是我第一次看見的那麼多生物個體聚集在一起的壯觀景象。
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駛離這片草地。
轟,轟,轟。
車速這時達到了八十時速,而很快,車已經駛離這片草原了,就連身後的破敗電塔也很難見到了。
九十速,一百速,一百八十速,儀表盤此時指針開始顫動,然後突然失靈,現在車速過快,仿如在空氣中穿梭的子彈,因為附近都是平原,所以即使車速過快,也不需要擔心翻車。
但不知不覺,駛離電塔後,眼前慢慢地出現一些老舊生鏽的軌道。
此時我開始有點驚慌地慢慢降速,車前輪也開始不穩定地晃動了起來,就像失去控製一樣。
百號身後叫喊著快點停下來,但現在說話都聽不太清了。
我也想停下來,但速度實在太快了。
這時撞到一根鐵軌邊緣,而眼前是一個裂開的深淵峽穀。
我這刻雙眼發懵,心想,完蛋了。
摩托車撞到邊緣的鐵軌後,整個車前輪失去控製,急速打了個漂移,整台摩托車還有我和百號,在深淵峽穀上衝飛了起來,化出了一道弧線。
而百號抓緊著我的後背,柔軟的胸脯也緊貼著,但這時我也抓緊著車柄,我這雙手一放,必然整個人連帶百號摔死在深淵峽穀中,然後支離破碎,骨骼散架。
咻。
哈雷摩托從鐵軌邊緣外拋向空中數十米,車前輪劇烈地撞到了峽穀邊上,而我和百號則由於巨大的衝擊力和慣性甩開了數十米,墜入了隔岸附近的濕地水塘裏,翻滾了幾圈,一身濕潤的泥巴。
也就幾秒鍾的時間,簡直就像做了場極其可怕的噩夢一般。
而摩托車則撞到峽穀邊然後滾落山崖,劇烈的撞擊,使其燃油與激烈碰撞摩擦出的火花使其在峽穀中爆炸。
嘣。
一大團火焰從峽穀中升起。
而附近濕地泥溏裏的我和百號也被震了一下。
火光衝天,一大團濃黑的煙升起。
毀車人未亡,摩托車爆炸後的碎片也滾落了峽穀深淵。
現在和百號在池塘邊,一時還沒緩和過來,想想真是命大,要是摩托車連岸邊都沒夠著,懸空地直衝進峽穀中,恐怕真的是車毀人亡了。
百號這時驚魂未定的臉看著我,臉上的眼淚也早已被疾速迎麵的風吹幹。
車呢?
爆炸了,摔下去了。
我淡淡地對百號說,一臉茫然,而我也沒緩和過來,而百號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整個人隨著我飛了出去,然後滾落到濕池塘邊。
因為這兩岸大多都是草地,大片草原,但是有大致兩三米高的高低差,在疾速行進下,視野盲區會判斷成是連接的一片安全的,一望無垠的綠色草原,草地。
但事情還是發生了,車爆炸了,幸運地撿了條命,也不想去抱怨失去了一輛哈雷摩托,如果它還在的話,對於以後我們的出行,是極其方便有利的。
此時我歎了口氣,不過心想火蟻恐怕也到不了這兒了,在這對岸先好好休息一番,等待火蟻群落退去再回到水泥屋,然後做晚餐,吃烤肉以及采摘點蘑菇足矣,當然也可以將剩下的蛇肉吃掉,或者留到明天。
中午的地震,下午的火蟻群侵襲,讓我現在精力殆盡,原本以為能順順利利地在新島嶼度過比較舒適地第一天,但天總不隨人願,老天似乎總喜歡捉弄人,造化弄人,全不按基本法,套路來。
但生活即是這樣,誰也不知道生活,:生存,下一刻會發生什麼,而未來還沒有到來,所以也就更應該活在當下了。
那輛劇烈撞擊到峽穀岸邊的哈雷摩托,除了前輪彈飛岸上遠處外,車身全部爆炸,剩下散開的零件也一同掉落下深淵。
在池塘遠處,草叢中是一個爆胎後飛滾而來的輪胎,現在已經安靜地躺在那兒,想想剛才那飛車一幕,現在感覺特別驚悚,久久沒有完全回過神來,就像經曆過一次死神的葬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