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許強率先向前走去。
然後一彎腰上了汽車,黑牛也隻得快步追隨而上,而後轟鳴中汽車漸行漸遠。
“強子,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天色逐漸亮起,又是嶄新的一天。
而胖和尚已經明顯的有些迫不及待。
這已經是他連續幾天來的第N盤問。
可是麵對胖和尚如此焦急的神色,顯然許強則要不緊不慢的多。
他依舊躺在床上,緊緊的抱著懷裏的被子,雙腿還時不時地摩擦兩下,顯然他仍舊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之中不願醒來。
“我說你別睡了,再睡就成豬了!你倒是說呀,準備了這麼久,到底什麼時候出發?”
胖和尚一把揪起許強懷裏的被子,將隻穿了一件大花褲衩的許強晾了出來。
“出發自然會告訴你,現在老子要睡覺!”
許強眼睛也沒有睜開,隻是一把搶過胖和尚手裏的被子,往頭上一蒙,繼續呼呼大睡。
他剛才正和周公老人家喝茶,卻被這個死胖子弄醒,當然這起床氣不會小。
“那到底是哪天?你就不能放個準當屁!”
可是這胖和尚卻依然是不依不饒。
而後繼續重複著剛才的動作,拽住許強的被子,便又重新拽了開來。
雖然已經是夏天,畢竟仍舊是初夏,一早一晚的天氣仍舊很是涼爽。
所以僅僅隻穿了一件大褲衩的許強,身上便突如而來的是一片涼意。
“你丫的是不是有病!老子想哪天就是哪天!現在給老子立開,馬上滾!”
這下許強噌的一下,直接從床上站了起來,一把拽過胖和尚手裏的被子,直接裹在了自己身上。
顯然許強現在的起床氣,已經飆到了最高值。
可是這胖和尚卻並沒有什麼求生欲,見這走在暴走邊緣的許強,仍舊堅持道:
“你不告訴我什麼時候出發,我就不走!你就別想睡個清靜覺!”
許強也被胖和尚這不屈不撓的精神弄得極盡崩潰。
隻是他恨不得仰天長歎,自己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孽,老天爺竟然派了這麼頭豬來折磨他。
“大哥,我要等人,等人你知道嗎?等人啊!”
許強咆哮的聲音久久回蕩在小院之中,讓在屋子外的其他人不禁都打了一個寒顫。
“等人?等什麼人?”
胖和尚這問題簡直就猶如滔滔江水一般綿延不絕。
他甚至已經讓許強有了撞牆的衝動。
“等人就是等人啊,就是……”
許強瘋狂的抓扯著自己的一頭亂發,一頭本來就不太順的頭發,徑直變成了鳥巢。
“強哥,外麵有人找……”
這時候黑牛的頭瑟瑟縮縮的伸了進來,聲音也極其沒有底氣,他可不想讓自己被許強的起床氣殃及。
“誰!”
麵對黑牛,許強怒目而視,而那還沒有散去的怒火,自然令語氣不可能有善。
“我,周國泰。”
一個悠然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瞬間就猶如冷冽的甘泉一般將許強的怒火完全熄滅。
而那如春風一般俊朗的容顏也出現在了許強的麵前,隻見周國泰笑意盈盈地看著許強。
“怎麼?聽這語氣,許兄好像並不歡迎周某啊?”
聽著周國泰那淡然的語氣,很顯然周國泰並沒有生許強氣的意思,話也隻不過是和許強見麵開的玩笑。
“那怎麼可能?周兄的到來,那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呀!黑牛,快上茶!”
許強招呼一聲,臉上也露出笑容來,連忙迎了周國泰,向客廳走去。
這下輪到胖和尚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般,站在原地撓了撓頭,不知所措。
“這孫子變臉怎麼變得這麼快?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看人下菜碟?”
胖和尚嘟囔一聲,也連忙追了上去。
“今日周兄來我這裏是?”
說著,許強親自將茶盞交到周國泰手中。
他的這一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不禁都驚掉了下巴,要知道平日裏那可是一副眼睛長在頭頂,誰都不看在眼中的模樣。
他那桀驁不馴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將周國泰放在眼中?
但是如今,他確確實實對這周國泰那叫一個畢恭畢敬。
所以現在一個個支楞起耳朵,仔細傾聽著許強接下來的話語。
“許兄難道還要再繞些彎子嗎?如此這般,我看今天我是來錯了。”
說著周國泰竟然站起身來,徑直就要往門外走去。
“嘿嘿,周兄別走嘛,是我不會說話。”
許強嬉笑著,一把抓住了周國泰的胳膊,忙將他拽回,而後摁回了椅子上。
“我去,咱們老大竟然還會給別人賠不是!”
“靠,許強這孫子今天怎麼轉了性?”
在門外的黑牛種人以及胖和尚無不對眼前的許強表示詫異,看著眼前的許強好像就在看著另外一個陌生人。
在瞧許強這邊,接下來的舉動更是令眾人大跌眼鏡。
“我果真沒有猜錯,許兄恐怕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周國泰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一口,悠悠道。
“原先雖然有些端倪,但是還是不太確定,直到周兄今天自己前來,我這心中才有一塊大石落地。”
許強繼續討好的舔著一張笑開了花的臉道。
“那為什麼不去找我?反而要等到我來找你?”
周國泰繼續步步緊逼。
而許強則是嘿嘿一笑,臉上竟然還有著幾分的羞澀。
“嘿嘿,什麼事不都要講究個你情我願嗎……”
“不行!強哥隻能是銀家一個人的!”
聽完這話,有一個妖嬈的身影直接從門外撲了進來。
隻是他人沒有跑到,便被許強飛起一腳直接踹飛了出去。
“強,強哥,這你情我願幾個字不好亂說吧……”
站在一旁不苟言笑的黑牛,此時也不得不出言善意提醒,而坐在對麵的周國泰更是嘴角抽動,滿頭黑線。
自己被這家夥到底說成什麼了?
你情我願?
那自己是攻?還是受?
呸呸呸!
周國泰連忙搖了搖頭,當自己腦海中邪惡的想法甩飛出去,而後清了清嗓子,繼續回到正題。
“我乃第一百零三代摸金校尉,此乃摸金符,許兄要不要驗下真偽?”
說著,周國泰竟然真的從脖子上摘下一枚摸金符來,往許強的方向拋去。
眼看這摸金符已經被扔到了自己的眼前,許強現在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所以隻得雙手伸出去,將這枚摸金符接在了手中。
“嘿嘿,周兄真是說笑了,這哪能有假,這麼貴重的摸金符還你。”
許強嬉笑著,將手裏的摸金符又重新給周國泰遞了回去。
而周國泰也將摸金符收了回去,臉上也不再與許強玩笑,變得一本正經起來。
“許兄難道就不怕我圖謀不軌嗎?”
看著突然正經的周國泰,許強卻仍舊是嬉笑著,而這一切都源於對周國泰的信任。
他的聲音鄭重而肯定。
“不怕,因為我們都是天朝人。”
這一句,我們都是天朝人,竟然讓所有人都不禁為之心潮澎湃。
“有你這句,一切就都足夠了。”
語畢,周國泰起身重重的拍了拍許強的肩膀,而後便往門外走去。
周國泰出了門,在一陣汽車的轟鳴之聲中離去。
而這時候,胖和尚的肥碩的身軀也擠進了屋內,並且將一張大臉湊到了許強的麵前。
“你等的就是他?這回他也來了,咱們是不是該出發了?”
對於胖和尚,許強可就沒有那麼好脾氣。
直接扭過頭去,踢踏著鞋,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出發個屁,老子要去睡覺!”
然後往自己床上一躺,把被子往臉上一蒙,眼看又要繼續夢會周公。
“媽蛋!胖爺我哪裏不如剛才那個小白臉了?你丫的給我起來解釋清楚!”
麵對於胖和尚的糾纏,隻想繼續睡覺的許強,脾氣可沒有那麼好。
“我說祖宗,我要等人!等人,明白嗎?”
其實,許強那麼說,他也是迫於無奈。
因為這個人他隻能等,卻抹不開麵子前去相見。
“等什麼等?你去把人家請來不就完了?”
胖和尚直接啐了一口,他不相信這麼不要臉的許強竟然還有抹不開麵子的時候。
聽著胖和尚那雲淡風輕的語氣,許強把胖和尚往門外一推,直接罵道:
“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請你去請,老子不去!滾滾滾!老子還要睡回籠覺!”
被推出去的胖和尚剛想去而複返,差點被夾到鼻子。
按照這個樣子的許強,他那是要殺人的心都快有了。
“這個孫子,到底在等誰!到底是哪個孫子,趕緊給胖爺出現!”
“小胖子,許強在嗎?”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讓本來在暴走邊緣的胖和尚不禁被嚇了一跳。
一個哆嗦轉過身去,看到的卻是一個熟悉的麵孔。
“孫老專家,您怎麼來了?”
這胖和尚口中所說的孫某專家卻並不是孫啟山的爹孫老爺子,反而是與許強頗有淵源。
他便是許強逝去的妻子,孫燕的爺爺。
也是天朝著名的考古學家——孫建軍。
整個考古界見了他,人人無不稱呼他一句孫老。
對於孫建軍的到來,胖和尚滿是詫異,並且可以說是驚恐。